57、綠豆沙 下(2 / 2)

那王神醫摸了摸有些鼓的肚子,十分自來熟地就接過了那碗綠豆沙,顧不得看上兩眼就舀了一口入了嘴,綿密的綠豆沙清爽可口,讓他忍不住滿足地長歎了一聲,“舒服……”

在今天之前,若問他什麼是世間最美好的事,那麼他一定會回答,破解疑難雜症,專研出前人難以解決的病症。

可眼下,若再讓他回答這個問題,他一定會說,“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和一份清涼爽口的綠豆沙。”

“既然我猜錯了,這菜肴裡確實無甚藥材,那麼……”王神醫喝完了最後一口綠豆沙,用舌頭舔了舔唇角,還有些回味無窮,“便讓我留下來打三個月的雜吧。”

“不過提前說好,工錢可以沒有,但一定要包飯食。”

“俺看你就是沒處去,想留在這裡混吃混喝!”方大柱頓時急了,“方姑娘,你可不要相信這個神棍啊!”

“大柱哥,沒關係,我相信他是真的王神醫。”

“方姑娘,你怎麼就被他騙了!”方大柱急的跺腳,“神醫哪有他這樣的,看見吃的就走不動道,他就是想呆在咱們這騙吃騙喝!”

“你這個小夥子,怎麼說話的,你就見過彆的神醫?彆的神醫難道就不是我這樣了,”說著,王神醫又看向方知魚,笑得一張臉皺得像朵菊花,“還是這小姑娘有眼力見兒,留下我準沒錯,我絕對就是貨真價實的神醫。”

“讓您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方知魚拉長了語調,“隻是我娘這病——”

“包在我身上,包在我身上,”那王神醫滿口答應下來,“這毒雖然日頭久了,解起來有些麻煩,可誰讓你們碰見的是我,一準幫你解毒。”

“我可告訴你,小姑娘,得虧你遇見的是我,若是旁的醫術不到家的來了,哪怕看出來了是中毒,怕也回天乏術。”

“彆說是你娘的病,就是你們,嘿,雖說你們身子骨瞧著都不錯,但顯然還是有些小毛病,你放心,保管給你們調理地妥妥當當……”

“小姑娘,小姑娘你彆走啊……你知道我當年出診,都要收多少銀子嗎?眼下免費給你們診治,你們竟然還不珍惜……”

方知魚終於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她委實想不到,這王神醫一張嘴竟然這般能說,哪怕是她真的剛升起幾分敬重之意,對上他那張嘴,還是頗有些忍不住想要揍他。

她走到角落,拿起了一個抹布,又從桌上拎起了一個水壺,交給了王神醫,“您既然要留在店裡打雜,便快些動起來吧,一會兒到了飯點,客人們就要上門了,您先打掃打掃衛生,再跟著二丫一道,學習如何招待客人。”

說完,方知魚捂著耳朵,逃一般地離開了此地。

……

……

既然王神醫已經尋到,方母的病也有了保障,第二日一大早,方知魚起了以後,便讓其他人留在店裡照顧神醫,由方大柱幫著駕馬車,一道兒去汴京看看新的店麵。

按照係統地圖給的位置,那店麵在汴京城最繁華的地段,方知魚跟著地圖的指示,走到了那店麵所在,一抬頭,樂了。

嗬,這不正是原來的雲鶴樓嗎?

原來白老板離開雲鶴樓以後,便將店麵盤了出去,不知道怎麼地竟然落在了係統的手上,如今還被當作商城物品給她買到手。

要知道,這回不像桃源村的那家店麵是租賃下來的,眼下這家,可是房契地契全都拿在了手裡,真真正正地花錢買下來的!

“方姑娘,這不是雲鶴樓嗎?咱們來這裡做什麼?”方大柱停好了馬車,跟了上來,不解地問道。

“現在它可不叫雲鶴樓了,”方知魚唇角勾著抹笑,顯然是心情十分愉悅,“如今,它是咱們的了!”

“真……真……真的嗎?”方大柱十分不敢相信,於他們這些汴京城附近的小老百姓而言,雲鶴樓已經存在在汴京十餘年了,一直有口皆碑,名曰“汴京第一”,是個不可撼動的存在,可如今,他竟然聽到,方姑娘說,這雲鶴樓……汴京第一酒樓雲鶴樓,眼下是他們的了?!

“自然是真的,”方知魚拿出係統給的鑰匙,打開了門鎖,“大柱哥,一會兒你便去鋪子裡,讓人打一塊方氏食肆的招牌,把原先雲鶴樓的招牌換下來。”

“俺……俺這就去!!”方大柱激動地應了一聲,抬起腳就往外頭跑去,生怕晚了一步,這如夢一般的場景就消失了。

方知魚內心也是十分激動,當初她剛開店時,雲鶴樓於她也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可如今,雲鶴樓連自己在汴京的店麵都保不住,不過短短一年多,果真是世事無常。

不過方知魚也知道,若非是有係統,她壓根難以在這般短的時間內,達成這樣的成就。

不過感激歸感激,眼下她步伐輕鬆,打量著如今這屬於她的店麵。

想來是當初白明祥來不及處置雲鶴樓,故雲鶴樓裡的東西都一並抵押了,並沒有帶走,眼下這店麵一應俱全,隻是少了些人氣,隻待它的新主人來了,便可以立即開張。

不過想也是,為了買下這店麵,方知魚可花光了所有能夠動用的積蓄,若買來的隻是個空蕩蕩的店麵,那她也委實太虧了些。

因為這店麵是由係統接管了,所以眼下也沒什麼灰塵,而方知魚也看了看,這雲鶴樓一共是三層小樓,一層是大堂,二層是包廂,三層是貴賓席,後頭不僅有個大廚房,還有個院子,方家一家三口連帶著之前方氏食肆店裡拿些夥計全都住過來,都是沒有問題的。

可憐白明祥苦苦經營雲鶴樓,最後還是讓自己摘了桃子,嘖。

“方姑娘,俺和鋪子裡說好了,打了塊方氏食肆的牌匾,要氣派,不能被這雲鶴樓的牌匾比下來了,你看看,眼下還需要再做些什麼嗎?”

方知魚拍了拍手,“不必了,咱們回去吧,跟大夥兒說一聲,收拾收拾,準備搬家!”

“太棒了!”

方知魚一買下店麵,就早已經和眾人說好了,若是合適,便一道兒搬去汴京,原本還打算著租賃一個四合院大夥兒一起住,眼下那後院寬敞,倒是不必了。

隻消連人帶著東西,一道兒上汴京來就行。

且桃源村的那店麵,原本就是方知魚租賃係統的,故裡頭的東西也不需要收拾,隻需要放在那兒,等她有餘錢了,就可以買下來繼續開著。

眾人也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坐在一起翹首以待了。

方二丫一直在門口張望著,待看見了方大柱駕著馬車從外頭緩緩駛來,不由地歡呼雀躍了兩聲,拎起裙擺就跑了上去,“方姐姐、哥哥,怎麼樣了?那新店麵可氣派?比起咱們現在這店麵如何?”

“氣派,氣派極了,大夥兒肯定喜歡,”方大柱停好馬車,一把把方二丫抱了起來,“日後可以住在汴京了,二丫開不開心?!”

“開心!”方二丫回答,而後回頭看了看身後方氏食肆的牌子,印著“方氏”二字的燈籠在風中飄揚,“那咱們以後還會回來嗎?”

方知魚走了上來,摸了摸方二丫的腦袋,“當然呀,這裡也是咱們的家。”

其餘眾人也紛紛圍了上來,“方丫頭,如何?”

“那店啊……”方知魚故作神秘,歎了口氣,“委實有些出乎意料。”

“可是位置太偏了?”範凜難得主動開口,安慰方知魚道,“這也沒關係,方姑娘手藝好,開在村裡都有許多汴京人慕名而裡啊,開到了汴京城,哪怕位置偏了些,也定然有許多人會去。”

方知魚沒有說話,隻是又歎了口氣。

“到底如何,你可說句話啊!”

方大柱老實,見不得方知魚這般騙人,“方姑娘故意嚇你們的,你們可不知道,那新店麵的位置可好了,俺去了可嚇了一跳。”

“怎麼說?”

“那店麵竟然是原先的雲鶴樓,你們說,方姑娘厲害不厲害,連汴京第一酒樓的店麵都給弄了來!”

???!!!

“真的?”

“自然是真的,大夥兒趕緊收拾收拾,搬家了!”

其他人歡呼雀躍地跑去搬起了東西,隻範凜和徐家祖孫,滿臉激動地看著方知魚,尤其是徐家爺爺,雙唇有些抖動,臉漲得通紅,“多謝,多謝方姑娘。”

徐家爺爺忍不住老淚縱橫,多年來一直壓在他們祖孫二人身上的高山,從這一刻,仿佛終於移走了,也終於讓他有了,可以喘一口氣的感覺。

“大家都是一家人,無須言謝,”方知魚輕輕拍了拍徐家爺爺的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哪怕不是為了你們,僅憑雲鶴樓那地段,我應當也是會買下來的。”更何況,買下它的是係統,並非是自己。

“話雖如此,可若非方姑娘,如今我祖孫二人,怕是還在街上乞討,哪有大仇得報這一日。”

雲鶴樓搬得倉促,一方麵是因為二皇子威脅,另一方麵,也未嘗不是因為怕裴韶安查出他之前所犯罪孽。

如今他已經成為了棄子,抓住入獄是遲早的事,可若是沒有方知魚,徐家祖孫怕是到死也等不到這一日。

“好了,快些去收拾東西吧,咱們今日多花些銀子雇馬車,一口氣搬過去,休整休整,明日也好正式開張。”

近些日子係統催得愈發急,方知魚也無法,隻得花錢買時間,加快速度搬家。

眾人動作快,又早有準備,不一會兒就將東西搬上了車,一車子人晃晃悠悠地往汴京的方向去了。

而另一邊,思索了整整一夜才摸出些頭緒的裴韶安,下值以後連衣裳也沒來得及換,縱馬疾馳往桃源村的方向來,恰好與方知魚雇的馬車擦肩而過。

裴韶安這一路,心情又是激動又是有些雀躍,還有些悵然若失,他想著,或許等來了方氏食肆,見著了方知魚,說不準內心就會有答案了。

可,沒曾想,他一路心情起起伏伏,待到了方氏食肆,卻發現大門緊閉。

裴韶安心中疑惑,又去了一趟方家,見方家也是人去樓空,頓時便有些急了,抓住了路過的村民,便問,“方姑娘一家,去了何處,怎的店裡無人,家中也無人?”方母身子骨弱,家中應當常年有人才對。

“不……不知道……”那人見著他一身飛魚服,嚇得兩股戰戰,“聽說……聽說是去了汴京開店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裴韶安:我大老遠跑來,你就給我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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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我今天日萬了!!!!!

誇誇我自己,嗚嗚嗚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