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風月祖師爺 戲子祭酒 10737 字 6個月前

謝瑉將紅布頭又蓋上,遞給胡車兒。

“我幫你保管?”胡車兒跟了謝瑉幾天,也聰明了點兒 ,蹙眉道,“那他知道你拿了銀子故意交給彆人,不留在身邊,不就是防他嗎?他會對你耍小心眼的,實在不行,你分他點兒就是,手頭不夠了問我要。”

謝瑉道:“還要麻煩好兄弟替我將這連夜送到世子府,我和世子有約在先,欠了他銀子,這些儘數還他便是。”

“那也好,總好過被甄太監那個無底洞掏了去,而且是給的世子,他也不敢有話說,”胡車兒得意一笑,隨即又有些肉痛,“不過這樣,你辛苦幾天不是什麼也沒得著,反倒還被罰站了兩個時辰嗎?”

謝瑉笑道:“你覺得它是銀子嗎?”

“它是啊。”胡車兒東看西看,可不就是沉甸甸又銀光閃閃的。

謝瑉將蕭綏的傘收好放到櫃中,道:“沒權,銀子是禍,有錢,銀子才是銀子,沒花,那叫銀子,花出去,那叫人情,銀子一千就是一千,人情一千,能變成一萬。”

“人情能賺銀子?那我朋友遍布四海,怎麼銀子反倒越來越少?”

謝瑉道:“落魄的巴結顯赫的,一千變一萬,那叫人情,有錢的施舍沒錢的,當然是越來越少,不過你這不也買到人心了,不然早被官府抓進去了。”

胡車兒摸摸頭,嘿嘿笑:“好兄弟你說得對!那我先去世子府——”

“等等!”謝瑉叫他回來,沉默片刻,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說,“我留五百兩,你帶五百兩去給世子,但記得用布蓋好了,和下人說我還了他一千兩,好兄弟你必須親手把這交給世子,期間不能讓旁人掀開布。”

胡車兒又驚又奇:“那世子一掀開咱們不就露餡了嗎?到時候我怎麼解釋?他在宮裡鐵定有人,你得了多少,數目他肯定曉得的,私藏五百,他定然怪你。”

“他不會問你的,他看到銀子數就明白了。”

“他若替你瞞下甄太監,讓你得了這五百兩,你不就欠了他人情了?你還欠他銀子。”

謝瑉掀起眼皮,朝他眨了一下眼:“我就是要欠他人情,欠他銀子。”

胡車兒一愣一愣的。

謝瑉用乾淨的布裹住手,撥走五百兩,哂笑道:“還的一乾二淨,不欠他人情,他怎麼好來找我?想找我沒了由頭,我想見他也沒了法子,我和他就沒了牽扯。”

“你想用這法子和他交朋友?”胡車兒納悶,“那你為何不全留下,讓我直接去帶句話,非要先還他五百?”

謝瑉笑了起來。他眼梢上揚,眼尾狹長,眼間距窄,平時還不覺得,一笑起來,都是坦蕩的心機,像隻狡猾的小狐狸。

“好兄弟你去就是,他自然明白。”-

世子府後院裡,幾十個美人兒排成一長條,下人們瞧得目不暇接,小廝們暗暗吞口水。

“世子把我們都叫出來,這莫不是要一同伺候……”

“世子好威風。”

“羞死人了!”

齊景一個個瞧過去,似在挑挑揀揀,美人們曉得他寬容,素來大膽,他經過時,直朝他拋媚眼。

往日裡,世子爺總是要和她們嬉鬨調情幾句的,偏偏今日,衝她們直搖頭,半點不為所動。

齊景看了一圈兒,失望地坐回椅子,心道他收了這麼多美人兒,竟一個都不比那人。

尋常覺得好得很,個個拿出去都惹人欣羨,如今拿了那人做標準,竟一個都入不得眼。

中意的那個,偏偏中意他兄弟,若是旁人,玩膩了還能借他玩玩兒,偏偏是蕭綏。

“爺今夜沒興致,都散了!”齊景擺擺手,道。

美人們不知所措。

門房進了後院兒,小跑到世子跟前:“胡車兒來了,說是替他好兄弟來還錢。”

因胡車兒的奇技,認識胡車兒的不在少數,齊景也知道他,不耐煩道:“他好兄弟,誰啊?”

“說是個小倌。”

齊景懶散的神情消失了:“你剛說還錢?”

見門房點頭,他立時坐了起來:“快叫他進來!”

那小東西倒是有良心,記得他-

胡車兒將紅布蓋著的銀子呈給齊景時,心裡還有些沒底。

齊景掀開紅布瞧了一眼,神色微變,沉默了一小會兒,道:“我知道了,他的一千兩我收到了,你回去吧。”

胡車兒萬萬沒想到向來頑劣的世子會這般好說話,忍不住偷看他一眼,見他似有羞惱之意,越發迷惑,卻謹記謝瑉的話,並不多問,直接離開了。

齊景遣散了一院子人,關上門,方摔下銀子,咬牙切齒:“還敢勾我!”

明明得了一千,連夜就還他五百,是告訴他,我把你的事放心上了,我對你上心了。

留下一半,故意欠他,是在說,等你來找我討債。

齊景都能在腦海裡勾勒那人眉目流轉,朝他眨眼勾他過去的樣子。

一邊勾引蕭綏,一邊釣著他,實在是欠收拾。

他可真想扒下他那張溫順的皮,瞧瞧他在床上有多放蕩。

但也隻能想想。

更氣了。

他也不怕自己整他,把這事兒告訴蕭綏。

說起來,像他那種行當,騎驢找馬,再正常不過,畢竟蕭綏也沒定下他,他又不是誰的人,想撩誰撩誰,總不可能守身如玉,在一棵樹上吊死,隻是做得像他那麼明目張膽的,他可前所未見。

他也不怕蕭綏知道了,徹底絕了心思。

還是他摸準了自己不可能告訴蕭綏?

畢竟……不勾蕭綏勾他,挺漲麵兒。

齊景這一尋思,蕭綏要真收了這小倌,他這日後不是能給蕭綏頭上戴滿綠頭巾?

幸好是個男的,不然肚子裡有了都不知道是誰的。

齊景一時對他又愛又恨,開了門,瞅著一院子還沒來得及走的榆木疙瘩,火氣更大了。

“都給我滾,滾呐!”

齊景這會兒覺得,他得被人釣著,打心眼兒裡想征服人家,扒開他,收拾他,做服他,才有欲望,光有喜愛,久了也無趣,太/安分守己的,沒勁兒,心裡全是他的,無聊,心裡隻有一小點兒他的,才誘人,因為想努力讓那一小點兒變成全部。

偏偏那小倌很懂,他也知道,還清醒地被他玩的團團轉。

釣他分明就是要用他,還有需要他的地方,不肯和他斷了往來。

也就送個銀子,比一府上美人坐腿上都來勁兒。

神偷胡車兒都能為他驅使,也不知他伺候過多少人呢。

齊景緩了口氣,羞惱又無可奈何,不免得意地想,蕭綏多半要栽-

胡車兒去完世子府,怕謝瑉一個人呆在陰森的青樓裡害怕,便又回來了。

青樓裡反正都空了,他理了理隔壁屋,出來扒著謝瑉房間的門板,憨笑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兒直接叫我就成。”

謝瑉出神在想什麼,聞言道:“好兄弟你可認得出楚王府的人馬?”

“我不認識。”

謝瑉點點頭,剛要笑著哄他去睡覺,胡車兒卻道:“不過我認識不少乞丐,他們應當瞧得出來,怎麼了?”

謝瑉當即爬起來穿衣。

“怎麼了?不睡了?”

謝瑉道:“好兄弟能否帶我過去找他們?我想知道今夜有沒有楚王府人馬出城往硯州去。”

“我叫那些個乞丐悄悄守在各個城門口細觀便是,但為何是硯州?又偏偏是今晚?”

謝瑉嘴角微翹,說:“我怕楚王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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