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交鋒(1 / 2)

幾人把衛生院裡裡外外都找了個遍, 也沒有發現陳北南的蹤影,這時矛頭忽然像想到了什麼說到:

“南哥不會是回自己房間去了吧。

經他這一提醒, 幾人反應過來,快速的來到了陳北南的住處, 見門是從裡麵鎖著的, 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南哥是回來了。

“南哥……南哥……你在裡麵嗎?”矛頭幾人一邊拍著門一邊問到。

餘桃已經醒了,把結界也解開了,正在為去不去食堂吃飯而糾結,聽到有人敲門,有些意外,隔著門問到:

“誰呀?”

乍聽到女人的聲音, 矛頭和坦克都有些意外, 而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餘廷鬆, 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狂喜,這明明是自己妹妹餘桃的聲音, 難道她沒死。

“小……小妹, 你在裡麵嗎?”餘廷鬆試探性的問道,他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顫抖,問完以後, 屏住呼吸, 生怕剛剛聽到的聲音是自己的幻覺。

餘桃聽出聲音是哥哥餘廷鬆的, 剛想去開門, 忽然又像記起什麼來, 取了床上的絲巾圍在臉上,才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開的一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幾人的眼裡,待看清楚後,矛頭和坦克不禁往後退了一步,眼睛裡有驚慌有疑惑。

餘桃這是沒死還是詐屍了?

“小妹,真的是你,你沒死……你沒死……真的太好了!”餘廷鬆激動的都語無倫次了,他眼裡含著淚,為妹妹的“死而複生”感到無比的慶幸。

餘桃看幾人的表情 ,又聽了哥哥的話,不禁有些疑惑了,自己隻不過睡了一覺怎麼就被定義為死了呢?

“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餘桃不解的問道。

“昨天知青點著火了,一整排房子都燒沒了,我們一直沒找到你,都以為……”餘廷鬆沒有說出那兩個字,那兩個字到現在還讓他膽戰心驚,心有餘悸。

“著火了?”聽了餘廷鬆的話,餘桃有些意外,昨天晚上,自己不想被人打擾,就做了結界,所以對外麵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遂又解釋道:

“昨天下午出了點意外,我便來陳北南的房間住了一晚。”

她並不想把薑香梅來砍自己門的事告訴他們,一方麵不想讓他們擔心,另一方這件事已經過去,她也沒想鬨大。

“還好你不在,知青點那排房子都燒光了,很多人都困在火裡,當時以為你也在裡麵,陳北南還衝進去救你,手也……”餘廷鬆說著停頓了下來,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不是來找陳北南的嗎?剛才看到餘桃太過驚喜,所以一時間把這事兒給忘了,遂問道:

“對了,陳北南在屋裡嗎?”

“他回來了??他去我房間救我了?受傷了?嚴重嗎?”餘桃聽了哥哥餘廷鬆的話,臉色瞬間變了,一連串的問題問了出來。

她清楚的知道公共汽車一天就一個來回,早上八點半,下午六點,自己是快到八點才來的這裡,要是他回來了,自己不會不知道。

餘廷鬆還沒有說話,一旁的矛頭先開了口:

“南哥是淩晨一點左右到的,當時知青點一整排房子都燒了起來,他四處沒有找到你,以為還在屋裡,就衝進去救你了。

但是火很大,我們等了很久都沒見他出來,眼看房子就快塌了,我和坦克知道他沒有找到你,是不會出來的,我們隻得進去找他。

進去時,他已經暈了,我們把他抬出來以後,發現他手被燒傷了,叫了好一會兒,他才醒過來,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自己的傷勢,而是……問你在哪裡。

他剛問完,房子就塌了了,南哥當時那眼神我現在都記得,像是……像是死了配偶的狼,無比的哀傷絕望,我從來沒有見過南哥那個樣子。

後來我們就送他去了衛生所,處理了手上的傷,醫生給他剔除壞死的肉時,他疼得滿頭大汗,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滴下來,濕了一片,可他吭也沒有吭一聲。

自從他以為你“死”了以後,整個人精神都垮了,我們都有些擔心他,所以一晚上都守著他,但是天亮的時候實在是太困了,打了個盹,結果起來後就發現,南哥不見了。

我們還以為他回這裡來了,所以就過來找他,他不在這裡,那會去哪裡呢?”

餘桃的心仿佛被揪了起來,隻感覺到無比難過,沒想到自己就睡了一覺,既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那個傻子明知道自己是桃花精的呀!就算著火了,自己也能用靈力製造出結界脫身的呀!那種情況下他怎麼能往火裡衝呢,他以為自己是石頭嗎?不會疼嗎?

“南哥不會做什麼傻事吧,我看他精神……”坦克說完,心忽然咯噔一下跳漏了幾拍。

“不會的,南哥那麼堅強的人,怎麼會做傻事。”矛頭連忙說,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半點底氣也沒有。

聽完幾人的話,餘桃沒有停留,快步跑下了樓去,現在她隻想快點找到那個傻子,告訴他自己活著,自己毫發無損的活著。

他昨天晚上是徒步走回來的嗎?這麼遠的路,他一定走了□□個小時吧,他走回來那麼累了,又衝進火裡救自己,還受了傷,一定很疼吧,他以為自己死了的那一刻,一定很傷心難過吧。

餘桃下了樓,四處張望,他現在在哪裡?自己要去哪裡找他?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她了解陳北南,他不是那麼懦弱的人,他一定不會做什麼傻事的,一定不會。

餘桃正四處張望著,忽然看見知青點外圍了很多人,剛剛聽哥哥說知青點被燒沒了,她不有自主的走了過去,還沒有走近就聽到有人在議論:

“你說他不會瘋了吧,都燒成這樣了,還找什麼呀?”

“就是,找出來也是一具焦屍了,這是何必呢!”

“不死心唄,不是說還沒有找到餘桃的屍體嗎?”

“我看屍體怕是被火燒沒了,哎,也是個癡情人,你看他十個指頭都磨破了,全是血,看著都疼!”

餘桃沉著一顆心,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扒開人群,那個熟悉的身影豁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那麼注意整潔的他,現在頭發淩亂,全身都是黑灰,穿著病號服手上還纏著繃帶,蹲在她“房間”的地上,不停的用手挖著廢墟,十個指頭淌著血,纏在右手上的繃帶,紅的血,黑的灰,交織在一起,已經完全分不清顏色了。

他專注又固執的用手挖著廢墟,完全不在意彆人的議論,也不在意自己的手,心裡隻有一個執念,他要看看她到底在不在這裡。

隻一眼,她的眼淚就下來了,這個高大而堅毅的男人,現在竟然這樣無助,這樣落寞,這樣讓人心疼。

餘桃抬起腳,腳下仿佛有千斤重,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身後輕聲喚了他的名字:

“陳……北南”

男人的身體一頓,手上的動作也隨之停止了,他緩緩的轉過臉來,看向身後的人。

餘桃看著眼前的他,滿臉的塵土,紅著眼睛,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再也不是那個翩翩少年了,現在的他,樣子看起來狼狽極了。

餘桃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滾落下來,與她的滿臉的悲傷不一,眼前的男人眼裡除了驚喜,再沒其他,他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他……竟然笑了。

“你個傻瓜,你這是做什麼,你看你的手。”餘桃心疼的拿過他的手,見他原本修長白皙的手指,現在漆黑一片,十個指頭已經血肉模糊成了一片,餘桃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彆哭。”陳北南輕聲說到,抬手想要幫她擦去臉上的淚,但看到自己滿手的汙穢後,最終沒有撫上她的臉頰,隻是輕輕把她往前一拉,將她整個人拉入了自己懷裡,他緊緊的抱著她,他害怕這是自己的幻覺,怕自己一鬆手她就不見了,隻有抱著她,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的體溫,感覺她還好好的活著。

餘桃亦用力的回抱他,一點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現在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全部,就是她想要與之共度餘生的人。

旁邊的人看著兩人小聲議論著:

“這不是餘中石的閨女嗎?不是說燒死了嗎?我看昨天張秋萍哭得失去活來的。”

“是呀,這怎麼……聽說她得了天花,該不會在衛生院裡沒有回來,才躲過了一劫吧。”

“那她運氣可真好。”

過了好一會兒,餘桃輕輕的鬆開陳北南道:

“我們去衛生院吧,你手臂和手指要重新包紮一下,感染了就不好了。”

“好。”陳北南回答道,但目光一刻也沒有從餘桃臉上移開。

這時矛頭他們也趕了過來,看到兩人都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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