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修)(2 / 2)

媚王侯 步驚塵 8746 字 3個月前

“重則打死,輕則貶為奴籍,沒入官府。”

拓拔勰輕輕淡淡的回複聲,聽得魏氏心中大駭,她此時才終於明白,趙嫿的身份,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了。

一念之間,她便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死。

自己居然還不知道夾著尾巴做人,還屢屢挑釁她,簡直是——

魏氏想想都頭皮發麻,可是,自己已經觸怒了趙嫿了,該怎麼讓她消氣呢?

略一思量後,魏氏心裡有了個主意。

她直起身來,舉起右手,“啪”地一聲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臉頰上:“妾身知道錯了!”再舉起左手,又是狠狠地一掌打在自己的左臉頰上,“妾身再也不敢了!”右手繼續打自己的右邊臉頰,“求夫人饒命啊!夫人……”

那清脆的巴掌聲,聽得趙銘又心疼,又無奈。

阿母你現在知道錯了,早又為什麼說那樣的話呢?

隻是,就算心裡覺得魏氏的做法一言難儘,但她到底是自己的母親,不管是不行的。

“夫人,草民的阿母年紀已大,實在受不住罰,草民願意代母受罰,夫人就罰草民吧!”

想起拓拔勰之前說的死,或者是沒入奴籍的話,魏氏哪兒舍得讓兒子去承受那些?頓時顧不得說求饒的話了,連忙轉頭看向趙銘,語氣嚴肅:“什麼罰我都受得住,阿銘你彆管!”

“你一片慈母之心,我不成全你,實在有些不忍,”玉蔻轉回頭來,看向魏氏,冷冷的目光中,帶著些許厭惡,“趙城,把魏氏抓了,押去王宮後,投入暴室獄。”

不讓人打死魏氏,也不貶魏氏為奴籍,不是玉蔻仁慈聖母心發作,隻是魏氏的身份問題,牽扯到趙銘,她不得不顧慮一二。

魏氏以前賣了她,她不可能沒有怨氣,所以出了蒔花館後,從未提起趙家,便是因為她心中早已明了一件事情:入了蒔花館後,她便隻是玉蔻,再也不是趙嫿了。

所以,她能做到對趙家之事不聞不問。

但是,就算她對趙家人沒有了感情,趙銘是她小弟的事實,卻是鐵板釘釘的。

她讓人當著他的麵打死魏氏,未免太過殘忍。

沒魏氏入奴籍,也對趙銘的日後有所影響。

她為人長姊,雖然因為他阿母的過錯,不會提攜於他,但是,也不想自己親手,把他打落塵埃。

但魏氏如此囂張,完全不罰,也是不行的。

那就——

還是罰她去暴室獄吧,那裡,是宮內犯錯宮女嬤嬤們的發配之地,裡麵的日子十分難熬,是所有宮女、嬤嬤們的噩夢。

也知曉暴室獄的可怕之處的趙銘,聽罷玉蔻的處置後,臉色便是一白,他連忙開口,欲再求求玉蔻:“夫人,暴室獄那裡——”

“怎麼,趙銘覺得夫人對象魏氏的處罰,還是太輕了?”不等趙銘把話說完,拓拔勰便一記寒眸睨了過去,明目張膽地威脅趙銘。

趙銘怎麼可能會覺得玉蔻的處罰輕。

可是,反駁的話,意會到了拓拔勰話裡更深一層的含義後,趙銘,便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大王,是在威脅他!

不讓他再說了!

他顧忌著拓拔勰,魏氏顧忌著他,於是,兩人都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聽了玉蔻的吩咐後,走近魏氏的趙城,彎下腰身後,很容易地便押住了她。

……

坐馬車返轉回王宮時,拓跋勰看見玉蔻自上了馬車後,便盯著懷裡捧著的木盒中的玉鐲看,半晌後,忍不住探頭過去,打趣她:“怎麼,發現這玉鐲的不對勁兒了?一直盯著它看。”

“大王你看,這個玉鐲用的料子竟然是羊脂玉!”

說著,玉蔻把木盒往拓跋勰的那邊移了移,“我的阿母離世時,我的年紀雖然很小,並不太記事,但我長大了些後,從周圍鄰居的談話中,知道我家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黔首之家,阿翁阿母一年到頭掙到的錢,用於嚼用後,攢不下多少的積蓄。”

“又怎麼可能,買得起這玉中之王的羊脂玉的鐲子?”

玉蔻有理有據地分析著玉鐲上的疑點時,拓跋勰卻沒有認真去看盒子裡麵的玉鐲,而是不知不覺地被她的聲音,吸引地看向了她麵龐,見她那小臉蛋兒上,那因為自信而熠熠生輝的神色,心中不受控製地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他的玉蔻,可真聰慧!

男人毫不吝嗇地誇她:“夫人真是心思玲瓏,這玉鐲,確實不是普通之物。”

“真的?大王你快詳細地說一說!”

“這羊脂玉,我國的產量極少,多是番外國家來我朝朝賀時,從番外帶來獻給吾皇的,所以極其珍貴,”解說了一半後,拓跋勰垂下視線,望向玉蔻捧著的紫檀木盒子裡麵,琥珀色的眸子裡麵,神色微微有些複雜,

“而且你阿母留給你的這個玉鐲,還是有上麵自然形成地有如意紋樣的鐲子,這種吉祥寓意的紋樣,在彆的鐲子中或許並不算什麼,但配上數量本就稀少的羊脂玉,便很是特彆了。”

“在我的印象中,這樣的紋樣的飾品,我見過的次數,很少,很少。”

玉蔻雖然也能認出來鐲子是羊脂玉,知道其很珍貴,但到底隻見過一次羊脂玉做就的玉扳指,那上麵可沒有什麼獨特的花紋,於是,對於羊脂玉上麵的紋樣的了解,並不是很多。

此時聽見拓跋勰這麼一說後,她才意識到著手中玉鐲的重要性。

怕是,價值連城了。

可是,阿母怎麼可能,有那個錢買這玉鐲呢?

玉蔻的心裡很是想不通。

拓跋勰不像玉蔻,因為有她阿母的記憶,而思維放不開,他一下子,便有了一個看似荒誕,卻也不無可能的猜想:

如果這個玉鐲,真的是玉蔻的生母留給她的東西的話,她的身份,可能並不簡單。

不過,這個猜想到底還未證實,拓跋勰便不想提前跟玉蔻說了後,讓她的心裡七上八下地不安,便隱下了具體的原因,隻道:“這個玉鐲可以先交給我嗎?我有一個猜想,想派人拿著這個玉鐲出去後,探查探查。”

這有什麼不能的!

“當然可以!”玉蔻自胡思亂想中醒過神來,很爽快地同意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