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1 / 2)

媚王侯 步驚塵 6310 字 3個月前

剛一回到建章宮,趙城便把他離開暴食獄後,返轉回建章宮的路上收到的消息,向拓跋勰稟報了:“大王,天睿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他們遇到了一夥近千人的刺客,不敵那些人的攻擊,讓太後娘娘受了刺傷後,不治而亡。”

——還有政事要處理,送了玉蔻回甘露宮後,拓跋勰便沒有在裡麵多磨蹭,很快便離開了。

這個結果,早便在拓跋勰的預料之中了。

不過此時聽來,他還是心情微複雜了一瞬,走進了建章宮主殿沒多久的身影,頓住了。

盯著前方的虛空看了須臾後,拓跋勰琥珀色的眸子裡麵,眸色慢慢地平靜下來,他重新邁開腳步,不疾不徐地走向前方自己批閱奏折時坐的雞翅木卷腿矮幾處,邊麵無表情地問道:

“她的屍首,還在嗎?”

“在。”

“等到她的屍首運回景仁宮後,便把景仁宮裡麵原本傳出的太後病重的消息,改成太後病亡吧。”

顧太後差點兒讓人給玉蔻灌了墮胎藥的那日,拓跋勰不僅讓人把景仁宮主殿裡麵除了顧太後和小月的人,全部殺掉了,之後,還下令把主殿外麵,景仁宮中的宮女、嬤嬤們發配暴食獄。

太監們,則下了保宮獄。

給景仁宮裡麵,徹底地大換血了一番。

而顧太後,在安排羅天睿他們把她送往京兆郡時,拓跋勰讓趙城派了個人去景仁宮裡麵假裝顧太後,並假裝病重。

玉蔻聽說後,原本還準備去看望顧太後一下,做做樣子,不過被拓跋勰以彆讓顧太後過了病氣給她為由勸住了,隻打發身邊的關嬤嬤給顧太後送了些藥材過去。

趙城垂首應下:“喏。”

走到矮幾後方後,拓跋勰掀袍入坐,拿起卷腿矮幾上擺放著的翠玉筆山上的玉管狼毫筆後,自一旁早便有人磨好了的赤墨中輕輕地蘸了蘸罷,抬筆在一張白色的宣紙上緩緩地寫了下來。

毛筆柔軟,落在紙上聲潤而無聲。

可它行過之處,卻留下一個又一個筆鋒銳利,矯若遊龍般的朱色行書字。

“拿去交給趙城。”很快便寫好了一道教令後,拓跋勰在其上蓋上自己的公印,拿起後,側身交給旁邊侍立著的劉德才。

劉德才彎了彎腰,抬手接過教令後,直起身來,緩緩地走向趙城。

看見趙城接過了劉德才遞給他的教令後,拓跋勰薄唇微扯,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去找江鐸,讓他帶人隨你的人一起,去把孤代地境內的,除他以外的武後探子,給孤剪除乾淨!”

“中途他若是什麼異動,你便拿出此令,廢除他的中尉之職後,將其,就地格殺!”

……

廷尉獄中。

關押著王詩曼的那個牢房裡麵,原本便挺舒適的布置中,新增添了許多的小玩意兒進去。

比如可以查看時辰的滴漏。

還有屏風裡麵,多了出來的一張小榻。

一個玉石棋盤。

一把琵琶……

如果說這裡之前隻能算是一個舒適一些的牢房,現在,這裡已經被趙紹元按照王詩曼的要求,帶了過來的小玩意兒,妝點得越來越像一個淑女的閨閣了。

這幾日,趙紹元每日早晚都會過來這裡一次,為王詩曼手上的傷換藥。

聽見敲門聲,王詩曼自屏風後麵走出,緩緩地踱步到牢房門前後,抬手剛打開牢房門,看見外麵長身玉立著的男人後,她那形若鵝蛋的臉龐上,流露出些許訝然之色:“你怎麼過來了?早上不是才來過?”

今日早上辰正時分,趙紹元已是來過了這兒,為王詩曼手上的傷換了一次藥的。

趙紹元抬眸,看向王詩曼姣白的麵容的目光中,帶了一絲愧疚:“我之前曾答應過你,在你手上的傷好之前,都會親自過來為你換藥,但我接下來一段日子有一個差事要去完成,很抱歉王淑女,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無法再繼續辦到曾經應承過你的事情了。”

拓跋勰自甘露宮回到建章宮後,除了給趙城發了命令外,也向樂煥和趙紹元,下達了任務。

玉蔻阿母留給她的那個玉鐲,被拓跋勰給了樂煥後,讓其帶一批人去京都探查與那個玉鐲有關的,所有事情。

而他趙紹元,則需要帶一批人重返東萊郡,查探玉蔻以及趙家的一些事情。

如果王詩曼不是被關押在這個牢房裡麵,不是除了趙紹元以外,再也不會有人跟她說話的話,趙紹元彆說是去辦一段時間的差事兒,他就是去辦一輩子的差事,王詩曼也懶得管。

但沒有如果。

現實就是,趙紹元走了的話,她王詩曼,就又要過回那個整日被悶著,說句話都沒有聽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