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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王侯 步驚塵 6263 字 3個月前

上午辰時初,崇信伯府。

伯府後院,江鐸阿妹江籬的院子裡麵,時有低低的呻.吟聲兒,自院子上房的宴息室裡麵隱隱傳出。

宴息室內室中,江籬的傅母齊氏坐在床邊沿,看著床上疼得不受控製地在床上扭著身體滾動的江籬,心直跟著一抽一抽的疼。她抬了抬右手,輕輕地為江籬拭去額頭上沁出的滴滴冷汗後,眼底微紅地勸慰江籬:“阿籬你再忍忍,你阿母已經入宮去請諸葛侍醫了,很快他就會過來為你施針了!”

江父崇信伯生性風流,年輕的時候,他後院裡麵的鶯鶯燕燕不少,這女人多了的地方,各種各樣的勾心鬥角,便是少不了的。

當年,江母懷上江籬後,便不知不覺地,著了人的道兒。

一直到產期到了,江母生下了一個通體烏青色,奄奄一息的江籬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人給悄悄地下了毒。

江母才剛生產,身體本就虛弱得很,還受了這麼一個打擊,當即便有些血崩,差點兒就此撒手去了。

好在當時崇信伯請來的諸葛侍醫醫術了得,這才,把江母自死亡的邊緣,救了回去。

而小江籬,也在他的救治下,暫時壓製住了毒性,得以繼續存活。

如此這般醫治到今日,江籬身體裡的毒性,已是拔除了泰半後,上個月時,諸葛侍醫還跟江家人說過,此後再過差不多兩三年的時間,他便可以儘數拔除江籬身體裡的毒性了。

之後,江籬再將養些日子,身體精神了後,便不用再日日困於閨閣,不敢輕易出外玩耍了。

“嗯,”儘管身上被發作的毒侵蝕得連骨頭都疼了起來,但是江籬還是極力忍著疼,斷斷續續地回複著齊氏,“我——沒——事的,傅母——彆擔——心。”

話都說不連貫了,怎麼可能沒事?

江籬的懂事與貼心,讓齊氏又是欣慰,又是心酸,淚意再也忍不住,微微濡濕了眼眶。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我們阿籬沒事,我們阿籬一定不會有事的!”

江籬還想回話,但身上實在太疼了,真的難以說出話來。

便隻努力扯了扯嘴角後,回了齊氏一個甜甜的微笑。

然而,她們期盼的諸葛侍醫,卻是過了晌午,都還未來。

不僅如此,連江籬的阿母,也久久未歸。

“現在——什——麼時——辰了?”疼昏過去後,不知道昏了多久的江籬終於醒來時,睜眼望向床邊坐著的齊氏。

“午後未時了。”

自己竟然昏迷了這麼久?

江籬暗暗地吃了一驚後,想到什麼,連忙追問齊氏:“傅母,我——阿母——回——來了嗎?”

“沒有。”

其實這事兒吧,讓齊氏的心裡挺納悶兒的。

因為江鐸的關係,武後無論是入宮為陛下的妃嬪前,還是之後,一直都很親近江家。

毫不顧忌她已是帝王之妃的身份。

既如此,夫人入宮求見了皇後,得了皇後的懿旨後,應該很容易的,就可以從侍醫署把諸葛侍醫,請來崇信伯府為江籬施針啊。

怎麼會耽擱許久,都未歸來呢?

江籬皺了皺眉。

阿母一向疼她,每次她施針時,阿母都會在旁陪著她,握著她的右手給她以鼓勵,這般的阿母,不可能在她正毒發了難受著時,有心情在彆的地方耽擱時間。

除非,是不得不耽擱時間。

江籬的心裡隱隱地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她咬唇思量了須臾後,吩咐自己的貼身侍女:“冬——梅,你去——南宮門——那——兒一趟,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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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南宮門外。

求見武後被拒了的江母,心急之下,在南宮門前的官道一側跪了下去,繼續懇求。

隻是,她到底是年紀大了,就算有心想跪到武後心軟,召她入宮覲見,身體,卻是有些無力。

跪到午後未時許,江母保養得挺好的臉龐上,已經不止是額頭上沁出了滴滴冷汗,而是整個臉龐,甚至是脖子上,衣服裡麵,都泌出了冷汗。

她的身體,更是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了起來,仿佛大樹上即將掉下的樹葉一般,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