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喜嫁喪哭(33)(1 / 2)

被迫出道後我紅了 宗年 21576 字 6個月前

作為學院派演員, 趙真從十幾歲出道開始到現在,參演過幾百個大小劇本,扮演過很多行業的人物。身居高位的權貴、落魄街頭的少年、歇斯底裡的反派。

但是他從來不知道, 自己竟然還有女裝的一天。

趙真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慌張亂跳的心臟, 但是被蓋在袖??下麵顫抖的手, 還是泄露了他的不平靜。

他看著鏡子裡柳眉紅唇的自己, 覺得這一切簡直太荒謬了!

趙真記得很清楚, 他在和小少爺宋辭道過晚安後,還特意定了好幾個鬨鐘,以防自己早上起不來, 然後才在再一次檢查完所有行李之後, 躺到自己的床上,放鬆的進入睡眠。

但是當他在半夢半醒之間, 被窸窸窣窣的嘈雜聲驚醒。

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有很多人圍著他在說話,卻沒有一個人向他搭話, 隻是說說笑笑的各聊各的, 好不熱鬨。

本來趙真以為, 是小少爺不睡覺躲在被子裡看電視劇,他還很嚴厲的皺著眉就想勸小少爺趕快睡, 不然明天一大早沒有辦法按照燕時洵說的時間起床趕路了。

結果, 當他終於睜開朦朧睡眼, 向旁邊看去時, 大腦卻一瞬間空白。

——他已經不在自己的房間了。

這裡不是農家樂整齊溫馨的房間, 旁邊沒有宋辭的身影,而他也沒有睡在自己的床上。

而是坐在鏡子前。

趙真本來在極度的驚愕之下,身體本能的想要起身離開。但是他很快就發現, 自己的大腦做出了決定,但是身體卻完全不聽他的指揮,依舊牢牢的坐在原地。

他又試著想要動動手指,扭頭往周圍看看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但都失敗了。

趙真有種魂魄與身體的割離感,仿佛他的魂魄是被強製塞在這具身體裡的,還帶著沒有磨合好的粗糙和僵硬感。

這感覺如此真實,以致於讓從未有過這種經曆的趙真,在一瞬間腦海中閃過無數荒謬的念頭。

但那些念頭很快就被趙真努力壓了下去。

不管如何猜測,在他無法動彈的現在,都於事無補。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不如自己找找能夠擺脫困境的方法,從這裡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趙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坐在梳妝鏡前麵,而樣式老舊,上角還帶著上個世紀非常流行的鴛鴦戲水圖案的鏡子裡,映出的是一張少女稚嫩卻美豔的臉。

少女顯然還沒有成年,漂亮的臉蛋上還帶著一點嬰兒肥。但她的臉上,卻已經被畫上了濃重的妝容。

拿細線仔細的開了臉,刮去了臉上少女氣十足的細小絨毛,光滑的臉蛋上拍了厚厚一層過白的粉底。新刮的眉毛被修剪成彎彎的柳眉,漂亮的杏眼畫上了濃重的眼線,拉長了的眼尾讓少女看起來過早成熟了起來。而她唇色鮮紅如血,像是早早便被催熟的桃子。

趙真很肯定,這不是自己的臉,而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張臉的主人。

這是誰?為什麼明明坐在這裡的是自己,鏡子裡卻是彆人?

況且……

趙真皺著眉,覺得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濃妝的少女身上穿著舊時製式的紅色長裙,紅絹衫外麵披著滿繡了吉祥圖案的繡花紅袍,肩上披著霞帔,脖子上掛著貴重的長珍珠項鏈和金翠首飾。而少女濃密烏黑的頭發也被梳成了新嫁婦的發型,上麵插滿了金質的頭飾,顯得富貴又喜慶。

但是透過鏡子裡照出的房間其他部分,趙真能夠看出這家人並不富裕。

家徒四壁,牆壁發著黑色的黴斑,房梁破舊又堆積灰塵,隨便掛了一塊破爛汙臟的布就算是隔開了床,房間裡連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然而,就是這樣貧窮的家庭,少女卻滿身珠寶。

並且梳妝台比起這個房間,也要嶄新很多,像是剛剛搬到這間房屋中一樣。

無論是房間裡到處掛著的紅色布料,還是窗戶上貼著的囍字紅色剪花,都在說明著少女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等待著出嫁。

趙真心裡有些納悶,怎麼少女這麼年輕就要出嫁?甚至身上穿得如此漂亮,和周圍的破舊貧窮格格不入,難道是因為少女要嫁的人有錢嗎?

但最關鍵的是,明明出嫁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孩,為什麼是他坐在鏡子前啊!

他一個三十的大男人,並不想嫁給一個完全不知道是誰的新郎官啊!這算什麼事??

趙真在心裡拚命咆哮,但是無奈他的大腦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連嘴巴都張不開,更彆提發出一點聲音了。

……等等。

趙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發現,少女並不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坐在椅子上的,而是一直歪歪的靠在椅背上,呼吸也很虛弱,雙手無力的搭在自己的腿上,連抓握的能力都沒有。

而梳妝台上,還歪斜扔著一瓶空了的小藥瓶。

是因為藥物才沒有力氣的嗎?

趙真的心情因為這個發現,而徒然凝重了起來。

雖然少女一看就還不到適合結婚的年齡,但趙真原本也沒有想太多,隻是在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在少女的身體裡的同時,也尊重少女的選擇。畢竟人生是少女自己的,她如果選擇這個年齡嫁人,那作為一個全然的陌生人,趙真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對少女進行評判。

但是,這個前提是,少女是自願結婚的。

趙真還沒見過哪家新娘出嫁的時候,會喝下會讓全身無力的藥物!

難道少女是出於自己的意願喝的嗎?怎麼可能!

他一時之間倒也顧不上去想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本來應該睡在床上的自己,會出現在一個陌生而貧窮的家裡,甚至自己現在是一個馬上就要出嫁的少女。

趙真咬緊了牙關,大腦拚命的催促自己的身體動彈,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甚至從房間裡離開。

這太荒謬了!年紀這麼小,還是非本人意願的嫁人,他絕對不允許少女就這麼嫁出去!

無論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這種事情是犯法的,是不對的!

出於趙真的意誌,他終於在咬緊了牙關拚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後,動彈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不知道是因為少女喝下的藥物藥效太猛,還是因為趙真的魂魄本不應該出現在彆人的身體裡,光是抬起手臂,就幾乎耗光了趙真全部的力氣,累得他氣喘籲籲。

趙真抬起手時,瞥到舉到眼前的手,也不再是自己本來那雙骨骼寬大的明顯屬於男性的手掌,而是白皙纖細的,女孩的手。

少女塗著鮮紅的指甲,與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濃烈的視覺衝擊,紅白對撞,令人心悸。

但趙真剛把手放在椅子把手上,想要撐著這具身體起來,離開這個房間,甚至從婚禮現場離開時,房屋外麵從剛剛開始就存在了的喧鬨和歡笑的聲音,卻迅速的由遠及近,順著窗戶傳了進來。

外麵似乎有很多人,男的女的,他們都在喜氣洋洋的說著話:“雖然姑娘沒什麼用,但楊老三這次也算是走了大運了,族長對他真好。他家犯了那麼多過錯,族長還願意讓他家姑娘嫁給土地神。”

“可不是嗎,姑娘都是賠錢貨,養了十幾年等一出嫁就是彆人家的媳婦了,白白賠了這麼多年的錢。但楊老三家這個,嫁給土地神之後竟然還能拿那麼多錢,楊老三都快樂瘋了。”

“好在楊老三家是兩個姑娘,要不然大姑娘這一跑,就真的一點補救的方法都沒有了。”

“二姑娘原本是要嫁給宗老家那個傻子的吧?族長本來說等過幾年二姑娘長大了,再看情況讓二姑娘嫁土地神的,這樣姐妹同嫁一個,也算是娥皇女英的佳話了。結果聽說是因為二姑娘長的好,小小年紀就漂亮得不得了,被宗老家的傻子一眼看中,哭著鬨著非要娶她,宗老拗不過,就給了族長一塊良田,族長就同意讓二姑娘嫁過去了。”

“沒錯,原本二姑娘的嫁禮日期都定了,就在她姐姐出嫁後幾個月。結果沒想到,她姐姐竟然是個傷風敗俗的!竟然和隔壁嘉村的人跑了,真是臊得慌!”

“還好有二姑娘替補,要不然這事可就毀了,土地神不一定要多生氣呢!”

“不過楊老三這也算是苦儘甘來了,彆看人家前十幾年沒能生出兒子,但這回等他一拿到錢,可不就有新媳婦了?族長不是說了嗎?祖宗都托夢了,說隻要楊老三的罪孽還清,他就能生兒子。”

“這回肯定能了,誰讓楊老三他媽不好,把晦氣過給了楊老三,才讓他娶了個不能生的媳婦。這下老娘媳婦都送去賠了禮,土地神肯定會息怒的。”

“說起新媳婦,楊老三開始看了沒有?”

“看了看了,前兩天彆村的表親不還說,他那個當了大官的侄子,單位裡有個可好了的小姑娘,正好和楊老三很配。說是這兩天就能送過來,我看了照片了,那姑娘可漂亮了,聽說還是讀過書的呢,一看就能生兒子。”

“楊老三這一家的福氣可真大,嘖嘖,我當年娶媳婦的時候可沒人幫我掏錢。”

“嘿嘿,二姑娘可是個漂亮孩子,就是可惜,就這麼送過去了,也沒有和村裡的小夥子高興高興。”

“瞧你這話說的,彆讓彆人聽到了。嘿嘿,哪是沒有過啊,有過啦!你是沒看到,那胸那屁股。那滋味,嘖嘖嘖,就是可惜當時你沒在。”

“我們好幾個都舒服得不得了,就你因為出去采辦結婚用的東西沒在,表哥,你運氣不行啊。”

……

那些談話都重疊在一起,嗡嗡嗡的像是蒼蠅在叫,讓趙真不太能分辨得出每一句都說了什麼。

但是好在梳妝台就在窗戶旁邊,趙真皺著眉努力想要聽清時,還是隱約聽到了不少。

大姑娘?二姑娘?什麼嫁神?怎麼這裡麵還有土地神的事?

趙真越聽越糊塗,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和旁敲側擊從村支書家那裡得到了不少信息的燕時洵不同,趙真隻是隱約覺得有些違和,就像是人的潛意識在提醒著他,有危險在潛伏。

但是,人的本能就是抗拒危險,忽略身體對自己發出的警告。

趙真即便有些疑惑,卻也隻是當做自己當演員太久的後遺症,胡思亂想的太多而已,並未深究。

在燕時洵和村支書談話,找楊函問清情況時,趙真都在和其他嘉賓們專注的錄製節目,並沒有分心給其他事情。

更何況,趙真並不清楚,早餐店老板楊光對燕時洵說過的話。

所以他越是聽外麵那些談話,就越是糊塗,完全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情況。

但是其中夾雜著的一兩聲猥瑣的笑聲,還是讓趙真不舒服的皺起了眉。

同樣作為男性,他自己雖然全身心撲在自己的事業和所熱愛的演戲上,但是在成長過程中,他沒少聽過旁邊的男性有過這樣的反應。他太知道這種情緒代表著什麼了。

對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孩有這種評論?什麼東西!

如果趙真還是平常的狀態,他很願意直接走到說那種話還發出臆想笑聲的人麵前,直接警告那人收收那些肮臟的小心思。但是事實是,他現在被困在一具少女的身軀裡,並且四肢力氣全無,連從椅子上起身都要花費幾乎全部的力氣。

趙真咬著牙,藥物造成的虛汗讓他的額頭起了一層薄汗,但他還是強撐著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的扶著梳妝台和牆壁,想要撐著這具稍稍動彈一下就氣喘籲籲的身體,離開這間房間。

什麼結婚?去他媽的結婚!

趙真心裡滿是憤怒,他發誓如果現在自己是自己熟悉的模樣,他絕對要抓出那個敢喂藥的人,衝那個人揮上兩拳,然後人證物證俱在的直接報告給官方。

竟然敢逼迫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這群人渣!

然而事實是,趙真連這間房都走不出去。

剛走了幾步,趙真咬著牙讓自己撐到了朝向後麵的窗戶旁邊,想要從窗戶翻出去,找機會避開人跑走。然而他無力的手指連窗戶的插銷都打不開,更彆提翻出窗戶了。

更糟糕的是,似乎是時間到了,外麵的人湧向房門,從外麵推開了來。

然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後麵的窗戶旁,想要逃離的少女。

為首的幾個穿著喜慶紅衣服的婆婆媳婦驚呼了一聲,趕忙走過來,伸出常年乾農活重活而有力的臂膀,一左一右直接架起了少女,將新嫁娘攙回到梳妝台前,強製將她壓到椅子上坐下。

趙真憋了口氣,努力想要掙脫自己麵前兩個上了年紀女人的手臂,然而卻紋絲不動。

那婆婆滿是皺紋的臉並不像老人一樣顯得慈祥可親,她的臉畫得極白,又把眉毛畫得粗重如碳,看上去就像是死人儉妝一樣,猙獰可怖。

趙真仰起頭,看到那些婆婆媳婦們將自己團團圍住,低下頭張開血盆大口,向自己七嘴八舌的說話。

“二姑娘,你彆怨嬸子說話不好聽,你能嫁給土地神是你的福氣,但你彆給臉不要臉!你剛剛那是想要乾什麼?想學你姐姐一樣嗎?你這是給你爹丟臉!”

“是啊,二姑娘,這是一樁好親事啊,你想啊,等以後你都不愁香火了,大家都要給你上香哩!彆人家求都求不來的好福氣,你彆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能往哪跑?你以為你是楊花那個狐狸精迷得隔壁村的楊光神魂顛倒,對她言聽計從,還帶她私奔嗎?彆想了!沒人能救你!”

“唉,朵兒啊,你聽姑姑一句勸,姑姑是過來人,知道你喜歡隔壁村的楊函。但是彆等了,死心吧,他不會來的,也不會帶你走的。楊函他爸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不會允許楊函做出這種侮辱家門的事情的。”

“你也彆太害怕,等你之後就知道了,這是對你好。有多少女人生了兒子都沒辦法進祖墳,也寫不進族譜呢。等你嫁過去,你就能在族譜上有名字了,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對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比兒子和香火更重要呢?以後你有人給上香,彆的女人都不一定有。”

“你就彆想著跑了,能跑到哪裡?要是誤了吉時,小心土地神怪罪下來,到時候你爹也就要生你氣了。”

“是啊楊朵,你可彆不識抬舉……”

趙真看著自己眼前那些開開合合的血盆大口,恍惚看到了無數怪物張開了嘴,想要吞吃掉女孩還年輕的生命。

裡麵血肉淋漓,冤魂遍地,卻不得逃離。

不過感謝這些上了年紀的女人有的說話語氣不好聽,她們直呼少女的名字趾高氣昂的指責,倒讓趙真知道了少女的名字。

楊朵。

隻是,楊光是誰?楊函這個名字好像也很耳熟,在哪聽過呢?

趙真皺起了眉。

忽然,如同福至心靈一般,經曆過之前節目組在野狼峰遇險的他,忽然跳出了原本正常人的思維,在另一個科學不曾涉足的範圍裡,找到了能夠解釋自己現在情況的答案。

——自己難不成,是離魂了?

趙真原本是個無神論者,但是之前在山神廟被巨鼠追趕甚至險些喪命之後,他就開始關注這方麵的事情。並且因為燕時洵身上種種奇妙,他開始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存在。

所以,他剛剛忽然意識到,他可能是在睡著了之後魂魄離體,跑到了這個少女的身體裡。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少女本來的魂魄去了哪裡?

趙真不是燕時洵,對很多事情隻是聽說了個皮毛,隱約知道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但至於到底情況與真相如何,他完全沒有頭緒。

也不知道該如何自救。

趙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婆婆媳婦將自己按在梳妝台前,而自己掙脫不得。

從紙糊的窗戶上,有桔紅色的霞光從外麵透進來。

已經黃昏。

“到時候了,到時候了!”圍在新嫁娘身邊的婆婆們拍著手,歡快的笑了起來。

她們厚重死白的臉上,因為笑容而皺紋一層層堆積,白.粉從臉上抖落下來。

本來徦白的臉上,因為皺紋而出現了一道道失去了白色的紋路,就像是一件燒瓷上出現了裂紋蔓延。

詭異而滲人。

趙真連忙偏過頭去,不想再看這些年長女人的臉。

可她們還在高聲喊著:“吉時到了!新娘子要出嫁了!”

“新娘子出嫁,嫁神咯!”

“保佑楊家,保佑旺子村風調雨順,連年豐收!”

屋裡屋外,都接二連三的響起一聲聲應和的聲音。

女人尖利的聲音高喊著吉利話,還有不少人拍手和叫好的聲音。這些喧鬨的聲音混雜在一處,而嗩呐鑼鼓齊響,聲調高亢而熱鬨,就與尋常出嫁時的熱鬨場麵無異。

可是,趙真卻能感覺到,從自己內心深處蔓延上來的絕望與悲涼。

孔武有力的中年媳婦攙起趙真的手臂,強行將少女因為被喂了藥物而無力的身體攙扶起來,帶著他向房門外麵走。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滿臉喜氣的朝少女笑得開懷:“朵兒啊,沒想到最後還是你給你爹爭氣啊!你姐姐就是個廢物,白眼狼!老子白養了她這麼多年,她倒好,直接跟著彆的男人跑了,媽的!”

“不過這下好啊,這下我就有錢買新媳婦了。朵兒你放心,你有了弟弟之後,咱們家就算是後繼有人了,等過年去上香的時候,我一定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你也很開心吧。”

另一個婆婆笑著上前,將手裡的紅蓋頭放在少女的發上。

紅色的布緩緩落下,遮住了少女的視線。

她看向這個世界最後的一眼,是房門外血紅色的天空。

殘陽血紅,潑灑整個村子,院子裡擁擠的人群身上也被染得血紅,每個人的笑臉,都仿佛被血液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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