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神女1(2 / 2)

蘇子瑜轉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雲寒琰。

真是三步開一次後宮,連這個不毛之地都能有女人對他如此熱情。

雲寒琰的臉色一貫冷如冰霜,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抬眸看她一眼。

百花哭顯然並不在意雲寒琰理不理自己,非常自覺地把自己理所當然當成了雲寒琰的女人,指著蘇子瑜嬌聲嬌氣地問道:“雲郎!你身邊那個醜八怪是誰?!”

雲寒琰微微蹙眉。蘇子瑜知道他是不會回答的,勉為其難地替他答道:“我是他朋友。”

“朋友?我才不信是朋友!”百花哭衝蘇子瑜大聲吼道,“彆以為我看不出來,雲郎他從來不和人同行,你們一定有問題!”

蘇子瑜心道,是哦,這個妹子真了解雲寒琰,我都忘了他喜歡獨來獨往從來不和人同行。可是,我們還真的隻算是朋友。

百花哭吼完了蘇子瑜,又嬌滴滴地衝雲寒琰撒嬌道:“雲郎,人家一直愛你如命,你怎麼能和這麼一個醜八怪……哼!”

百花哭哼了一聲,帶著花刺的一鞭便如閃電般向蘇子瑜麵門襲來。她的刺鞭用百昧妖花的花藤煉成,帶著天然堅硬無比的倒刺。一鞭子能抽得人血肉橫飛,筋骨皆碎。

吃醋的女人最凶狠,抽向蘇子瑜的一鞭帶了十二分的殺意。

蘇子瑜側身一閃,輕輕躍到了一旁。

雲寒琰握著劍的手微微抬了一下。本想為身邊的人擋去那一鞭,然而蘇子瑜卻早已自己躲開了。

蘇子瑜躍於一旁,對百花哭道:“我已經說了我和他隻是朋友,你這樣就過分了。”

“過你|娘|的分!你搶我的男人不過分!”百花哭大吼一聲,抬手對蘇子瑜又是一鞭。

蘇子瑜即使現在沒有法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近身的。輕輕閃避了兩鞭以後,便看出百花哭招式的弱點,隨手折了旁邊一枝百昧妖花的花枝,將百花哭的花鞭一擋。

這花枝本就沒有花鞭堅硬淩厲,不過蘇子瑜打架一向不與人硬碰,反而順著那花鞭的走勢,輕輕將那鞭梢往回一扯,鞭尾果然纏在了手中的花枝上。

蘇子瑜借勢旋身躍起,如驚鴻翻飛,一腿正中百花哭的腹部。

百花哭後退兩步,捂著小腹嘔出一口鮮血。

世上竟有人,沒了法力還能有這般力道……百花哭被踢中的腹部一陣劇痛,好像內裡的妖核都被他一腳踢碎了。

蘇子瑜將手中的花枝往地上隨意一扔,淡淡道:“倒。”

話音剛落,百花哭竟然應聲倒在了地上。

蘇子瑜一向很能忍,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要取人性命。無論對方是人是神,是妖是鬼。

百花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個妖丹後期的妖,竟然就這樣已經完全死透了。

這樣厲害的妖孽,沒有法力的情況下,竟然還能一招斃命!在場的仙修儘皆目瞪口呆。看看地上的屍體,再看看蘇子瑜,卻認不出他是哪路大能。

雲寒琰的目光從頭到尾都隻緊緊鎖在蘇子瑜一人身上,百花哭倒地後,雲寒琰冷著臉走上前,徑直拉了起蘇子瑜的右手。

蘇子瑜右手的手心鮮血淋漓,全都被百昧妖花花枝上的倒刺割破了。

垂眸望著那隻血淋淋的手,雲寒琰微微蹙起眉。

從前自己受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副自責的表情。蘇子瑜如今又見他這副模樣,一貫地輕笑道:“小傷,沒事。”

雲寒琰望著他的手,蹙眉認真道:“下次我來。”

“嗯。”蘇子瑜微笑著答應道,“好。”

齊冰乾早已從地上爬了起來,見那邊蘇子瑜的手受了傷,連忙對門中弟子道,“我車上有傷藥和繃帶,快去拿來。”

業涯宗的小弟子聽了命令,連忙上車撲了傷藥和繃帶,給蘇子瑜送過去。

雲寒琰從對方手中接過一隻青色瓷瓶,將細細的白色藥粉輕輕倒在蘇子瑜手中裡。蘇子瑜有些吃痛,微微扯了扯唇角。

他覺得疼的時候總是不哭不喊,隻是扯扯唇角,仿佛總是害怕彆人會為自己擔心,偏要用笑來偽裝著自己。

這個世上,大概也隻有雲寒琰能看懂他這個表情,將手中的動作放得更加輕柔,更加小心翼翼,細細地將藥粉灑好,再取了雪白的繃帶,一層一層,仔仔細細地為他包紮好。

雲寒琰將繃帶輕輕打好結,隻聽耳邊傳來一個輕輕的聲音,道:“好了,謝謝你。”

蘇子瑜對人總是“謝謝”掛在嘴邊,彆人的一點小恩小惠都要謝個不停,仿佛和人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謝謝”。

雲寒琰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必。”

蘇子瑜抬起頭,又對站在不遠處的齊冰乾道謝道:“多謝!”

“道友這是哪裡話來,是在下應該多謝道友救命之恩才是!”齊冰乾拱手對蘇子瑜深深鞠了一躬,道:“若非道友出手相救,我等早已命喪妖孽之手。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在下業涯宗宗主齊冰乾,請問二位道友如何稱呼?”

雲寒琰沒有說話。蘇子瑜知道他不愛搭理陌生人,心知也不方便透露他的身份,便道:“我叫小魚,他叫……”

蘇子瑜轉頭看了雲寒琰一眼,雲寒琰也正轉頭望著他。取名廢蘇子瑜本來想說“大魚”,想想自己不能比他低一等,於是道:“他叫小雲。”

這土掉渣的名字……齊冰乾憋住了沒有嘲笑,禮貌地問道:“二位道友可是要去姑射山?”

姑射山正好是通往魔界的必經之路,自己和雲寒琰應該也算是去往那個方向的,蘇子瑜點頭。

齊冰乾熱情道:“那我們正好順路,二位道友不如請上我的車,讓我的車載你們一程!”

蘇子瑜拒絕道:“這卻是不好意思……我們還是自己走路。”

“道友,我的車由四匹低階靈獸拉車,裡麵十分寬敞,不會擁擠的,您請放心。而且這裡離姑射山還有三十裡,走路著實費力,坐車到得也快些。”齊冰乾道,“道友就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與道友還剛好順路,哪有自己坐車,讓救命恩人走路之理?”

蘇子瑜道:“隻是舉手之勞,齊宗主太客氣了。”

“道友,你就不要推辭了。”一旁玉明宗的宗主白鶴子道,“你今日不肯上他的車讓他報答報答你,估計他下半輩子都睡不著覺了。”

蘇子瑜莞爾一笑,道:“那也好。”

有車可以坐確實省時省力。蘇子瑜之前拒絕隻是怕給人添麻煩,方才的事在蘇子瑜看來不過舉手之勞,實在算不上什麼救命之恩,蘇子瑜也不好意思受什麼報答。然而對方一再盛情邀請,蘇子瑜也不再推卻,隻是道:“那就多謝了。”

齊冰乾的車果然十分寬敞,蘇子瑜和雲寒琰坐在一邊,對麵是齊冰乾和白鶴子等三人,也並不覺得擁擠。

待弟子們將周圍的百昧妖花清理乾淨後,車又緩緩開始行進。齊冰乾看了看蘇子瑜,問道:“道友可是也去姑射山參加大典?”

蘇子瑜茫然道:“什麼大典?”

齊冰乾答道:“我見道友也去姑射山,以為道友也是去參加現任玄天神女的成親大典。”

成親大典?蘇子瑜吃了一驚。

這本書中的世界其實是個非常看臉的世界,人仙魔三界之中的第一美女,會被三界共尊為玄天神女,坐鎮姑射山羅浮宮,代表三界和平共處的化身,坐擁無上法力。上一任的玄天神女就是雲寒琰的母親——上任魔尊的大公主西陵雪。

“帝王將相寧有種乎”,而美人卻是有種的。這一任神女,正是西陵雪的侄女、雲寒琰的表妹、現任魔尊唯一的女兒——西陵佳麗。

被選為神女者,不論出於人仙魔哪一界,都是天三界共尊的真善美的化身。根據原著,這位三界第一大美女西陵佳麗就是本書第一女主角,也就是男主雲寒琰命定的、最重要的一個女人。

而且,不需要其他任何理由,隻因為雲寒琰是男主角。現任玄天神女西陵佳麗早已對於這個素昧平生的夫君愛得死去活來、非他不嫁。

怎麼西陵佳麗突然就要成親了?不要嫁給雲寒琰了嗎?蘇子瑜向齊冰乾問道:“不知新郎是誰?”

齊冰乾笑著答道:“自古美女配英雄嘛。玄天神女乃是三界第一美女,這新郎嘛,自然是上真十三洲第一仙門清徽宗的雲宗主雲寒琰啊。”

雲宗主……他不是就在自己邊上嗎?蘇子瑜又回頭看了雲寒琰一眼,確認他真的在自己身邊。所以那西陵佳麗要嫁的人是誰?難道這世上還能有兩位清徽宗的雲宗主?

兩個雲宗主、兩個雲寒琰、還有多出來的一個鬼麵邪尊……難道這位玄天神女要嫁的人,是和鬼麵邪尊有關?

雲寒琰默然坐於一旁,一言不發。

感覺此事有些蹊蹺,蘇子瑜決定也去姑射山看看,探個究竟,向齊冰乾問道:“你們都有邀請函嗎?”

“不用邀請函,神女代表三界和平,三界任何人都可以參加成親大典。一路上你們看到的那麼多人,都是去參加神女的成親大典的。”齊冰乾道,“如果道友也有興趣,可以和我們一同前去。”

蘇子瑜用手輕輕推了推雲寒琰,道:“我們也去看看?”

雲寒琰點點頭。

蘇子瑜微微一笑,隻聽對麵一個聲音道:“這位道友身手不同尋常,風采超然,不止出自哪路名門?”

蘇子瑜回過頭,隻見坐在對麵的風流子瀟灑地搖了搖手中折扇,拱手道,“在下合歡宗宗主風流子,不止是否有幸與道友交個朋友?”

合歡宗在修真界名聲很大,大到幾乎無人不知的地步。並非因為它有多厲害,而是因為它以雙修為本,不光男女雙修,還鬨出過男男雙修的奇聞,因此修真界人儘皆知。

蘇子瑜從前與這位合歡宗宗主雖不曾見過麵,但是有過一次交集。是因為對方有一年生辰之日,忽然下帖邀請自己。蘇子瑜因與他不相識,覺得並不合適去,然而對方邀請,拒絕也太傲慢,最後派人送了一把親手題詩的折扇聊做賀禮,並未親自登門。

蘇子瑜看了一眼那位風流子,隻見那把折扇有些眼熟,似乎正是自己當年送出去那把,心中微微閃過一絲驚異,答道:“萍水相逢,自是朋友。”

“這是在下的陰陽乾坤寶扇,在下一直帶在身邊。”見蘇子瑜盯著自己的折扇看,風流子將手中折扇一合,道,“此扇乃是四年前在下生辰之日清徽宗清儀君蘇子瑜所贈,這上麵還有他的題詩。故人雖已遠,在下心中常追思之。今日一見道友風采,倒令在下心中隱痛,又想起那位故人。”

“清儀君之為人,雖然神姿高徹超塵絕俗,卻不自恃才高待人謙和溫雅如玉,令人如沐春風,在下僅在紫雲山遠遠一睹過其風采,恨一直無緣結識。曾下帖邀請,得了這一折扇,如獲至寶,故而從不離身。方今世上,能有如此這般風姿者,除清儀君之外,在下在遇見道友之前,未曾見過第二人。因此一見道友,便有傾慕之心,有了結交之意,望勿疑心……”

蘇子瑜正欲回話,隻聽一旁白鶴子立刻對風流子嗤之以鼻,道,“堂堂合歡宗宗主,竟然和一個歪門邪道的仙門敗類同流合汙!還將一把破扇子收藏了四年!哼!我若知道你是這等人,今日斷然不會與你同行!”

齊冰乾也拉下臉來,到:“風宗主這話好不氣人!我師弟宗門上下人命數百口,可都是你口中這位如沐春風的清儀君乾下的好事情!”

宗門上下數百口?蘇子瑜自問除了前幾天那個已經幾乎全被妖邪附體的業機宗之外,從來沒有滅過什麼宗門。業機宗、業涯宗……莫非劉宗主就是齊冰乾的師弟?蘇子瑜正在心中暗暗思忖,隻聽齊冰乾繼續道:“我師弟他一心正道佛道雙修,隻因為與九華宗來往甚密,就被他滅了滿門!業機宗上下一百多口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連陵陽城百姓他也沒放過!”

風流子微微瞪大了眼睛,道:“他不是……”

“他根本沒有死!”齊冰乾道,“他詐死三年,一定早有周詳的報複計劃!先從鎮壓了他的九華宗,和附庸九華宗的業機宗開始,以後又是哪個被滅門,誰也不知道!九華宗的山門禁地通通被砸了,死傷一大片,連業機宗裡供奉的戒貞法師的法相金身都被他毀了!”

風流子爭辯道:“你們有什麼證據……”

“嘖嘖嘖,風宗主不要被他那偽善的外表給騙了。”白鶴子搖搖頭道,“這果然是那個仙門敗類乾得出來的事兒。他能挖彆人的仙骨來修仙,有什麼是他乾不出來的?業機宗被滅門鐵定是他乾的,那天他闖出九華宗禁地有目共睹,業機宗被滅門的時間剛好也對得上。業機宗這麼大一個宗門,啊,誰有本事那麼一瞬間殺了一百多口人。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其為人之偽善,小肚雞腸,狠毒冷血,還用我們說嗎?”齊冰乾道,“全修真界都知道!風流子,你竟然還在幫他?修真界已經被他攪得一片烏煙瘴氣,你還幫他良心何在?!”

提起蘇子瑜的地方,難免一片紛爭,三人頓時吵得不可開交,白鶴子和齊冰乾開始向風流子科普起了一段又一段蘇子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的“無恥行徑”。

風流子被那口若懸河的兩人圍追堵截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蘇子瑜隻是苦笑一下。

雲寒琰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劍,蘇子瑜微微有所察覺,輕輕按住他的手。

雲寒琰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幫你殺了他們。”

蘇子瑜搖頭道:“不用。”

和雲寒琰說完了這句,蘇子瑜心裡又覺雲寒琰的話不太對。往日裡雲寒琰萬事不動於心,就算彆人指著鼻子罵他他也能氣定神閒麵不改色,沒有半分慍怒,對普通人更是不會傷害半分。不過這幾日相處下來,蘇子瑜知道雲寒琰在某些當麵心性有些變化,雲寒琰應該是把蘇子瑜當做了自己喜歡的人,聽到他們詆毀蘇子瑜,比他自己被人罵了還要生氣,故而要動手殺他們?可是怎麼說幫自己殺了他們?莫非他心裡還是認為自己是蘇子瑜?

雲寒琰的掌心將蘇子瑜的手悄悄覆住,握緊了蘇子瑜的手,輕輕道:“子瑜……”

蘇子瑜這回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把頭輕輕靠在了雲寒琰肩頭,雙臂勾上了他的脖頸,將自己在他懷裡深深埋了下去。沙啞著聲道:“帶我走。”

“好。”

雲寒琰伸手輕輕攬住蘇子瑜的腰身,一劍破開黃金車頂,淩虛踏空而去。

蘇子瑜這輩子恐高,更怕雲寒琰,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讓雲寒琰帶著自己禦風而行。

然而這回又恐高又怕雲寒琰的蘇子瑜,在萬仞高空被雲寒琰抱在懷裡,卻覺得無比安心。

蘇子瑜在空中一直沒敢睜開眼睛,忽然隻覺得身子一沉,整個人都往在往地麵墜落下去。

這感覺像極了當年墜落山崖那一刻,蘇子瑜心中一悸,一聲驚呼出口,一把摟住了雲寒琰的腰。

聽到蘇子瑜突然喊出口的那一聲,雲寒琰渾身一僵,一顆心都為之猛然戰栗。

他竟然叫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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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架空請勿在意作品創作時代。

[3]本句出自《牡丹亭驚夢山桃紅》。

[4]本句出自《玉簪記琴挑朝元歌》。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一萬個字夠了沒有,好困。

竟然會有作者苦逼到不敢看自己的評論區……哈哈哈,想起來覺得自己真的挺可悲的了。難過得讓人哭不出來,希望入v以後能開開心心地看新章的評論。

我相信隻要做好自己,總歸會有人看到真相的。哪怕看到的人再少。我看著評論不禁流淚過很多次,但是我從來沒有說。我怕說了沒有人在意,反而成為彆人的笑柄,換來他們更肆意的淩|辱。

人的尊嚴經不起踐踏,說真的沒有人會不在意彆人的詆毀,我如果真的做錯了,我願意付出一切去補償,我願意去道歉。可是那些事情,我一件都沒有做過,卻三人成虎,仿佛都是我做的。

我每天隻要不小心看到評論區,就會看到一群人振振有詞地說著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做過的事情。

我真的害怕看……

可是偶爾看到有小天使的評論,真的覺得很暖。我告訴自己,咬咬牙寫下來,哪怕就為了一個人,一個相信我的人。

我相信我可以做好自己,我相信這世上總有人會看完這些話。

謝謝你們的訂閱,真的謝謝你們!你們是我在這個嚴寒的冬天裡,唯一相遇的一絲溫暖。

我會把這個故事好好寫完,送給你,也送給自己。

永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