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吃(2 / 2)

柳欽是蘇文孝識得之人,他出麵最為妥當。趙攸覺得可行,就道:“蘇老夫人病了幾月,正好讓柳欽去治,這樣的理由也很合適。”

蘇文孝最近忙得腳不沾地,皇後也見不到他的人,就道:“不如陛下朝會後將人留下,順便提及這件事。”

皇後對道觀裡都很上心,趙攸也沒有多話就應了下來,還是忍不住心中泛酸道:“你對那些孩子可真好,再看看你,就曉得整日凶我,時不時還威脅。”

“你若像那些孩子那樣聽話,我哪會凶你。”皇後回道。

趙攸這麼一聽,總感覺她特彆理直氣壯,凶人的理由很合理!她反駁道:“難不成像那群孩子那樣當你的木偶?”

皇後一噎,木偶兩字讓她想起溫軼送她入宮的目的,就是做一聽話的木偶。然趙攸口中的木偶二字卻帶著不同尋常的意味,她笑了笑,道:“你若是木偶,隻怕木偶都會成精了。”

趙攸整治溫家兄妹的手段令人震驚,她巧妙地將目光轉移到旁人身上,可見她的心思很細膩。

趙攸聽著不樂意,捏著皇後的手腕,忽而就想咬一口來解氣。皇後察覺出她的動作,按住她的雙手,傾身過去,唇角貼上她的眉眼。

動作太快,趙攸因眉眼上溫熱的感覺而靜下來,待皇後坐回去後她才留戀道:“還是生氣,還是想咬你。”

皇後聞言將手腕置於她的眼前,“那給你咬。”

趙攸盯著皙白的手腕看了會兒,有些不樂意,她抬首看向皇後的唇角,手摸了上去,道:“咬這裡。”

每次說咬都會半途而廢,皇後也不信她了,不過觀到她眼中滿到要溢出的笑意,頓覺自己猜對了。

兩人貼得很近,趙攸盯了會,將自己送上門了。

貼到柔軟的唇角後,她快活地眯著眼睛,皇後的味道很是美好,她嘗到後就消氣了。

皇後沒有動,隻將手貼在她的腰間,聽到急促的呼吸聲後就鬆開她,道:“都不曉得換氣。”

趙攸不懂這些,隻知道去親罷了,渾然不在意這句話,往皇後身上靠了靠,漫不經心地提起方才的事:“柳欽會不會當真治好了溫瑾的傷?”

若治好了,那她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心?

小皇帝年歲小,身上都是軟軟的,秋日裡的衣裳也不算厚,皇後攬著她也覺得很舒服,道:“不會的,他不擅長這些。”

柳欽會治疑難雜症,但是疤痕這些病症就要看他的心情了。他性子不大好,這般被人綁過去,脾氣上來後是不會替溫瑾治療的。

趙攸應了一聲後,發覺皇後的手在她腰間不動了,這些時日也習慣了,旋即動了動,欲起身的時候,耳畔傳來皇後輕細的聲音:“你好像胖了些。”

聞言,她立即摸上自己的臉,眼睛睜大了:“沒有,本來就是這樣。”

她這個焦急的模樣很可愛,尤其是一雙眼睛流轉著驚訝的神情,兩隻手捏著自己的臉,摸來摸去。

皇後好心地將她手引到她自己的腰間,低聲道:“這裡胖了。”

趙攸氣得拍開她的手,正色道:“以後不許摸我,也不給你摸了。”

說完就氣呼呼地走了,留下皇後一人在殿內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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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後皇帝特地將蘇文孝留下,後者心思不佳,自從蘇韶離京赴任後耳根子就沒有安靜過。起初是母親嘮叨著,這些時日夫人也是不斷說著,早日將蘇韶調回來。

她二人不知是蘇韶自己想離開,想與安研在外麵安靜地過日子,現在吵得是沒完沒了,他也想學著蘇韶離開,清淨幾日。

小皇帝開門見山地將事情說出來,蘇文孝微微一驚,腦海裡快速想了想,皇帝這是知曉皇後身世了,不然怎地連柳欽都知曉。

隻是他不知道皇帝知曉到哪一步了,道:“陛下可自己與首輔要人,臣去要人怕是不合適。”

趙攸猜出他的心思,直接言道:“當年將皇後送去道觀是你做中間人,既是如此,蘇卿何不再辛苦一次。”

一句話將蘇文孝的底都掀了,臉上經脈跟著一抽,心中忍不住將小溫沭罵了,成親不過一年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小皇帝,也不怕被她賣了。

他小心翼翼地回道:“既是如此臣去找首輔。”

趙攸對他的識趣感覺良好,也不多為難他,擺手示意他退下。

看了一會今日呈上的幾本奏疏後,想起今日季貴妃可以出殿了,忙帶著宮人回華殿。臨走之前她換了一身朝服,站在鏡子前捏著自己的腰,回身問著凝蘭:“朕胖了嗎?”

凝蘭聞言上下打量她幾眼,搖首道:“陛下比起往日精神很多,身材與從前一樣的。”

趙攸不明白,難不成皇後又逗弄她?她自己摸了摸腰間,也沒什麼感覺,旋即沒有多想就帶著宮人走去中宮。

不想走到中宮門口才發現季貴妃在那裡給皇後請安,約莫是關了幾月後腦子想清楚了。她想了想,還是晚點進去為好,免得又遭遇尷尬場麵。

殿內的皇後並未驚訝來人,對於季貴妃表達的歉疚,她笑著應下,而後直接道:“陛下這些時日政事繁忙,貴妃就勿要往跟前湊了。”

季貴妃覷了一眼,咬著牙應下了,她不想再被禁足在殿內,以後等扳倒皇後也不遲。再者陛下不近女色,日日留宿華殿多半也是迫於形勢。

誰讓皇後有一位權勢滔天的父親。

將人打發後,皇後就等著小皇帝過來。趙攸日日如此,在崇政殿見完朝臣後就會來中宮,隻是昨日將人氣跑了,不知道消氣沒有。

她等了片刻後還不見皇帝回來,覺得奇怪,欲去崇政殿的時候,宮外蘇文孝傳信過來,請她出宮一趟。捏著信紙後,心中猶豫幾分,將紙燒毀後安排好宮務,帶著人出宮去了。

皇後前腳走了,趙攸後腳就過來,一看殿內沒有人,就去花圃那處找。她找了幾處皇後常待的地方都沒見到人,心中懷疑皇後又背著她偷偷溜出宮了。

懷疑也沒有用,皇後都走了,她甩袖就離開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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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出宮後照舊去了茶肆。

茶肆裡的蘇文孝也沒有心思再聽書,見到皇後來後就吩咐小廝退下,迫不及待道:“你怎地將自己所有的事都說了出去。”

現在還摸不清小皇帝的心思,這樣貿然將所有的底都掀了出來,以後定然會吃虧。

皇後笑了笑,她以為蘇文孝急迫約她見麵是出了何等大事,來的一路上還在思考著解法,現在聽到這些話後也覺得心頭一鬆,淡笑道:“都已成親一年多了,這些也不是秘密。”

“這在溫蘇兩家不是秘密,可在外麵是何等的大秘密,你知曉皇帝心思嗎?男人不會講究患難真情,你這樣承認自己的身份,往後便有了拿捏你的把柄,你怎地這般癡傻?與你……”蘇文孝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口,與你母親又有何異。

皇後在一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解釋道:“溫瑾身旁的婢女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是以在溫瑾入宮前她就已知悉所有的事,故而在那日才會逼迫溫軼將溫瑾送去道觀,這也是在護我。所以,叔父,陛下不是薄情之人。”

蘇文孝心中暗罵了幾句溫瑾後,就開口道:“陛下可曾不滿?”

說起這件事皇後也覺得奇怪,趙攸並沒有不滿的情緒,相反還是很開心的,眉眼彎彎。她搖首道:“未曾,相反陛下很開心。”

“這其中定然有古怪,陛下心思深,恐怕在藏著,等待時機。”蘇文孝道,他在官場上沉浮多年,懂的自然比孩子多。尤其是陛下相貌不錯,傳言對皇後極是體貼,這樣的重重誘惑下,小姑娘如何會不上套。

皇後也是無奈,小皇帝在政事上很有天賦,私下裡總是呆呆傻傻的,哪裡會有什麼古怪,實在忍不住就替小皇帝說了一句:“陛下心思單純,她不喜溫瑾罷了,您勿要多想。不過您替我將觀主救回來,他脾氣不大好,我怕會出事。”

蘇文孝自然應下來了,想再說幾句的時候,皇後急著要走,“陛下在宮內等我,叔父好意,我自是明白,會時刻提防,不會將自己陷於險境。”

出了茶肆後馬車緩緩向宮內駛去,路過街坊的時候,見到有商販手中捧著雪白的兔子。

兔子顏色很好,白嫩的模樣令皇後想起宮內還在生氣的小皇帝,想著哄她開心就讓人將兔子買了下來。

回中宮後命人先將兔子給皇帝送過去,她更衣梳洗後再過去。

兔子送到華殿後,皇帝有些奇怪,想著皇後平日裡回宮都會給她帶些吃食,這個白兔回來做燒烤的?

她想著皇後的口味,就道:“那就送去膳房命人洗淨後再炙烤,記得要弄乾淨些。”

就是不知道皇後喜歡什麼口味的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