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吃不掉的兔子(1 / 2)

趙攸知曉皇後在心疼銀子, 眯眼一笑,淺淡的柔情就從眼角溢了出來,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皇後見此也就沒有再怪她,隻道:“有空將銀子要回來。”

“要不回來了, 都買胭脂去了。”趙攸說一聲後, 就將今日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澄澈的眼眸裡清晰地倒映著皇後的身形,世界萬物都不在,唯有她一人。

除去她滿身的臟汙外, 皇後還是很喜歡的,心中湧動著罕見的歸屬感,擦擦她臉上的泥巴, 道:“那個掌櫃的孑然一身, 就是不知那個師父能不能抱得美人歸。”

趙攸站著不動, 由著皇後去擦, 笑道:“估摸著難, 接下來至少一月裡不會有人上門買胭脂, 以後估摸著也難。”

雖說一次性賣了, 可後麵會損失很多, 當人免費使用慣了,後麵再用就會花錢, 心中就會舍不得, 多少會影響生意的。

再者觀主不會讓隔壁胭脂掌櫃好受的。

“隨他們去鬨, 我們不去管。”皇後應一句後就牽著小皇帝回宮。

趙攸覺得奇怪, 回頭看了一眼被丟在花圃裡的藥草,好心道:“那些草不管了嗎?”

“不管了。”皇後頭也不回,回殿後讓宮娥去打些熱水來,親自給趙攸清洗換衣袍,指甲縫隙都是泥巴。

皇後心中說不出的滋味,看著趙攸這張令人心疼的臉頰後,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耳垂。不經意間曖昧的動作讓趙攸心一跳,她也伸手去摸皇後的耳朵,低聲道:“那些藥草來得不容易,不能隨便丟。”

方才嫌棄藥草跟她爭寵,現在又可惜,皇後摸著她放在自己耳畔的手,“我待會去看看那,你自己在殿內休息會。”

趙攸今日沒有午睡,打了哈欠後就去殿內小憩會,好在將皇後哄好了,晚上可以睡好覺了。

入夜後趙攸想起即將的中秋節一事,兩人在京都沒有親人,實在要算的也隻有柳欽,便道:“要不將柳欽召進宮來熱鬨下?”

宮廷在皇後的經營下有了自己的人脈,陳氏想要鬨什麼幺蛾子也被立即發現的,既然兩人都是自由的,何不開心些。

皇後沒有多想,對於這些佳節沒有平常人那樣的欣喜,道:“不必,不見他我反而開心些。他騙你的銀子還得要回來,不能像我的手鐲那樣平白被他拿去了。”

趙攸習慣了,皇後在這些方麵都會看得很重,尤其是被柳欽騙去的。她翻了身後縮進被窩裡,露出大大的腦袋,“隨你,隻是多半要不回來的。”

皇後也躺了下來,回眸凝視裡側的腦袋,伸手過去摸摸她鬢角的碎發:“你過來些,躲在裡麵做什麼。”

她二人給趙攸一種恍惚的感覺,皇後性子時而成熟時而又為小事而計較,讓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尤其是那個夢境,她總覺得皇後不像表麵這樣簡單,可是因一個夢境而疑心,顯然就太過分了。

一麵想一麵向皇後處挪去,皇後伸手抱著她,下顎抵在她的頭頂,低聲道:“你今日怎地想起來出宮?”

皇後聲音帶著輕柔,聽得趙攸心中很甜,“你惦記著藥草,我就給你去找了。”

“傻氣。”皇後低呼一聲,忽而將唇角落在她頸間肌膚上,輕輕摩挲,腦海裡掠過黃昏時的情景,輕輕呼出一口氣,好久不曾有人為她做這些小事了。

原以為趙攸呆傻,多半等她消氣,不想會主動去找柳欽討要藥草,明知道會被騙還是傻乎乎地過去,白白花費幾千兩銀子。

她哀歎道:“真是個敗家的。”

兩人就這麼相依靠,趙攸也沒有去回答,回身圈住皇後的脖子,湊到她的眼下:“我很不大方,可還是願意哄皇後開心的。”

皇後淺笑,果然還是大方的趙攸愛人,她闔眸親上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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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是心甘情願地被騙去銀子,皇後心中不服氣,得空就帶著人出宮,銀子要不回來也就罷了,多要些稀有藥草也是不錯的。

柳欽在前堂忙不過來,沒有時間招呼皇後。她就自己去後麵去挖。

後院一牆之隔就是胭脂鋪,今日沒有生意,掌櫃地就時刻注意著動靜,看到牛大夫將自己的胭脂免費送人後,氣得胸口疼

與他說不出道理後見到她的女兒就想去理論,她從後門進了院子,見到在地裡忙活的女子就走過去,先問話:“姑娘,你是不是柳大夫的女兒?”

皇後一驚,不想她就這麼闖進來了,她站起身淺淺一笑,點頭應下。

“那正好我們就理論下,你那敗家夫君將我鋪子裡的胭脂全都買了,說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胭脂就全買下送你,誰知轉頭就送人家,這就是在拆我招牌的,左右鄰居不好將事情做得這麼絕啊。”

皇後有些頭疼,道:“都怨我爹,是他坑騙我夫君的,白白花了幾千兩銀子,您要不將胭脂都要回去,將銀子還我夫君?”

這麼一說,就見胭脂鋪掌櫃退後兩步,將幾千兩銀子吐出來她可是舍不得的,猶豫兩下後決定還是得找牛大夫說理。

皇後一句話將人打發走了,又繼續去挖,趁著柳欽無暇分身就將珍貴的都挖了些。趙攸不識藥草,帶回去的都是些普通的,還傻乎乎地當作寶貝。

挖好後就先將藥草送回宮,她淨手去前院找柳欽。

柳欽剛送走病人,見她過來後就從櫃子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琉璃盒,上麵還點綴著幾顆琉璃彩珠,直接遞到皇後麵前:“送你生辰賀禮,還有兩天了,我就順道給你,免得又說我小氣。”

裡麵裝的是胭脂,從哪裡來的不用皇後深想也知是趙攸買的。拿趙攸買的胭脂轉送給她,皇後都不知該說什麼的好,想了想還是順手接過來。

柳欽心裡得意,道:“你看就我記得你的生辰,你的假夫君什麼都不知道。”

“真不要臉。”皇後嫌棄地看了一眼,眸色愈發幽深,沒有多作計較,帶著隨從回宮去了。

這樣的答複,柳欽也已習慣了,拿著蒲扇搖了搖,算著這些胭脂可以維持多少時日。

皇後回宮後就去花圃,趙攸與安時舟秘密商談許久,待安時舟出殿時就看到台階上趴著的白兔子,無精打采。

他有些奇怪,不知為何小皇帝宮裡竟養著一隻兔子,看過一眼後就大步離開。

趙攸隨後就走了出來,看到兔子後想起她哄好皇後的事情,上前摸了摸兔子腦袋,欲回中宮的時候蘇文孝來了。

不知他來何事,趙攸客氣地將人請了進來。

蘇文孝依舊一副儒雅之色,行禮後便道:“陛下,臣與安駙馬商議後,待明年陛下生辰後就上奏請首輔還政。”

趙攸沒有多大的喜色,畢竟溫軼明麵上放手,暗地裡也不會的,到時她依舊還是做不得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溫家不敗,她是無法掌權的。

皇帝沉默不語,蘇文孝也猜到帝王心思,作揖道:“這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首輔自然會努力拒絕,到時他分神之後,臣等也好努力一二。”

趙攸頷首,言道;“首輔心思不正,長子溫雋與他倒是不同心,這點卿該知曉。”

溫雋在蘇文孝手下當差,性格能力知曉得一清二楚,然他是愚孝之人,做不得引路人。他歎息道:“陛下心思是好,隻是溫雋不會心向陛下。”

“朕知曉,倒不如與蘇韶一般調出臨安城。”趙攸提醒道。溫雋並非是溫軼的左膀右臂,皆因他的性子使然,這樣的人可幫一方百姓謀取福利。

再者為著皇後,她也不想將溫家滿門都滅了,留一脈也是好事。

蘇文孝立即明白小皇帝的心思,說不震驚是假的,他不解道:“陛下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皇帝道:“朕雖恨溫軼,可皇後頭頂也有一個溫字,她若想坐穩後位,溫氏留一脈,就看蘇卿有沒有本事將人不動聲色調出去。人在外,若聽話就皆大歡喜,不聽話也相信蘇卿有辦法的。”

她在賭蘇文孝的心,兩家交好必會為溫家留一脈的。

蘇文孝莫名覺得自己的路走對了,留下溫雋雖說有患,但他當懂得局勢,畢竟還有妻子孩子要活著。他當即附和道:“陛下英明。”

聊過幾件大事後,蘇文孝掏出一錦盒遞給小皇帝,“兩日後就是皇後的生辰,這是內子送於皇後,望陛下轉交。”

皇後生辰?趙攸狐疑地將盒子接下,禮貌性回一句:“朕替皇後謝謝蘇卿。”

蘇文孝將禮留下後就大步離去,今春考上的前三甲中有不少心思玲瓏的,他欲從中給陛下選幾人出來,到時朝堂上也好說話。

殿內的皇帝對著錦盒發呆,半晌後才打開,裡麵的一對翠玉鐲子。皇後不大喜歡這些飾物,送過去也是壓箱底。她就是不知皇後喜歡什麼,還有蘇文孝巴巴地過來提醒,顯然的怕她不知道。

確實,她不知道。

皇後對外的生辰是按照溫瑾來的,真正是哪日,趙攸也不知道,她拍了拍腦袋,將錦盒藏了下來,待生辰過後再給她。

大事處理好後,她抱著白兔回華殿,路上遇到給太妃請安的趙閩。

兩人撞了正著,趙閩盯著皇帝手中的白兔,想起宮裡笑談,就道:“阿兄這是又想唆使兔子去吃皇後的花草,不怕再次被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