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1 / 2)

陳氏忍了許久後終於忍不住了, 她讓人去給皇後傳話,將皇後請來。

不知怎地她總感覺溫軼與她越走越遠,尤其是要娶溫瑾之後,兩人連片刻的溫存都沒有了,現在的情勢不容樂觀。

宮裡也是舉步維艱, 她太小看了溫沭。

皇後知曉今日皇帝設宴, 雖說幾日未曾搭理她,也還是讓人好好照顧。趙攸沒有什麼經驗, 就怕那些朝臣不知輕重地灌酒。

趙攸這個皇帝也不易,被人壓製到如今,還不能有自己的小脾氣,想想也是不易。皇後人踏進慈寧殿,心卻在小皇帝身旁。

陳太妃客氣地讓人去奉茶,皇後也不敢隨意去喝,隻在殿內站著。現在她已占了上風就不會再有畏懼的心思, 陳柏已是趙攸的人, 整座宮廷都在她的掌控中。

“今日請你過來, 是想與你聯盟, 畢竟你的身份一旦暴露,皇帝必先會拋棄你。皇帝對你父親的怨恨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你該想想清楚。”陳太妃先開口。

皇後無動於衷,她又道:“就憑溫氏現在如此權柄,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就算是取而代之也是不為過, 你跟著小皇帝也無益處。”

經過打壓季荀後,首輔在朝權勢更上一層樓,已無人再敢違逆他的意思。後宮婦人看情勢也是看著表麵,沒有深入。隻要帝後離心,有了嫌隙,她才能趁虛而入。

皇後見她麵上得意之色後也沒有多話,隻道:“太妃想要我做什麼?”

陳氏以為她心動了,勾了勾唇角道:“隻要你聽我的話,他日你依舊是皇後,還是以你溫沭的名義封後。”

皇後之色,傾城傾國,通身氣質華然,也是令人沉迷,並不比溫瑾差。現在溫瑾額頭帶著疤痕,更是比不過去了。陳太妃知曉自己兒子的心思,他同樣貪戀皇後的美色,隻是無法得手品嘗。

相信他不會拒絕皇後這樣貌美又多智的女子。

陳太妃的意思很簡單,皇後吃了一驚,這樣的條件確實很誘人。她若是對趙攸無情的話,麵對後位的誘惑,必然也是會心動的。

她笑著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發髻,淡淡道:“我已非清白之身,王爺不會嫌棄?”

與趙攸成親近兩年,兩人日日同食同寢,在外人看來必然都是圓過房的。

事實並非如此,趙攸年齡小又單純,隻學會咬人,最多睡前親幾下,再不會有其他動作。顯然不知情的人都高估了這位小皇帝。

陳氏同樣如此,讓人日日盯著華殿,就怕皇後會懷孕。到時趙攸有了後嗣,就有許多麻煩了。

她根本不在意溫沭是不是處子身,隻要沒有懷孕就可。麵對溫沭時,她自然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換了一副麵孔後笑道:“我不在意,也相信恪親王對你的執著。”

皇後一聽麵色不悅,然而她壓下這種屈服感,道:“太妃有話直說,我儘所能罷了。”

陳太妃的誘餌太大了,一般女子怎會不心動,更何況是皇後這般身份尷尬的人。

是以,陳氏也相信皇後會答應下來,畢竟溫瑾也不是善茬,去年就已鬨到皇帝麵前。首輔果斷地罰了溫瑾與蘇韶,才斷了皇帝的猜疑。

如果溫瑾再鬨一回,就憑小皇帝的心思,必然就會對溫沭猜疑。

陳氏從一旁小幾的暗格裡取出一瓶藥,走至皇後身邊,將藥瓶輕輕放在桌上,低聲道:“這是令人絕育的藥,隻要你讓陛下喝下,你便是我兒未來的皇後。”

她雖說是微笑,眼中的狠厲卻是一分沒有少。

皇後心底在發笑,趙攸那般怎會有子嗣。她笑著將藥瓶收下,麵上故作遲疑,道:“這般做來怕是不妥,畢竟成婚也有兩載,再沒有子嗣,朝臣也會生疑。我這樣一做,朝臣必會生疑。”

“無妨。”陳太妃擺擺手,輕聲與皇後解釋道:“這是高人配出來的藥,神不知鬼不覺,皇帝身旁除你外也無親近的人,隻要你穩住,就不會出事。”

皇後緊緊握著藥瓶,修長的五指骨節分明,一眼就可見她內心有多掙紮。她越掙紮,陳太妃心中就越舒服,見她遲遲沒有回應,就添一把柴火:“首輔有多寵愛溫瑾,你當知曉。你在宮裡越如魚得水,溫瑾過的不好,溫軼也會廢了你這顆棋子。”

她勸說幾句後,皇後依舊沒有相信,反道:“太妃拿什麼做擔保,畢竟您也騙過我。”

說的是宮權一事,事成後陳氏遲遲沒有歸還,已然是失信了。

陳氏不料她不信自己,頓時不知如何說服,道:“你要如何才會信我?”

皇後心中有了計量,淡笑道:“你將我的秘密告訴季貴妃,你若能除了她,我便與太妃合作,若不然,我今日便當未曾來過。”

她起身欲走。

陳氏心急,道:“我答應你。”

皇後頓下腳步,回身道:“那我便等著太妃。”

方才急忙出口,陳氏心中已有悔意。季貴妃愚笨比起皇後好拿捏得多,不像皇後心思深沉,根本不知她的本意是何。

她略微一想後,心中有了底氣,“我可以除她,就怕小皇帝護著,到時我惹了麻煩,皇後若站在皇帝一側,我豈非腹背受敵。”

小皇帝也不是傻子,現在正仰仗著季荀,如何會讓季貴妃在宮裡出事,她猜想皇後不敢出手,也是這個原因。

“就看太妃自己的本事了。”皇後輕飄飄地回答一句,陳氏在宮中多年想要除去沒有深厚根基的後妃,簡直易如反掌。

陳氏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沒有想到皇後又將皮球踢了回來,她忍著一口氣道:“你若能安撫住小皇帝,我就可出手。”

“我還是那句話,隻要太妃做的乾淨就不會讓人懷疑,就好比太後的死。”皇後展顏,在方才的座位上落座,輕輕捧起早已涼透的茶盞。

提起太後的死,陳氏氣得胸口疼,以前見她低眉順眼,又是從道觀裡出來的不知外間事,不想做出來的事反令她手足無措,始料未及。

這次她不敢再大意,季貴妃對她而言還有大用處,皇後不聽話,她就可以利用季貴妃這顆棋子去對付,不用自己去上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