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你找個機會讓陛下喝下這個藥。”陳氏道,她先接著哄騙皇後,隻要皇帝沒有子嗣,待首輔成功後大事就成了。
戲做足了,皇後也不想多待,正欲起身的時候,宮人從外匆匆而來,低聲道:“太妃,方才陛下散席後就醉了,回福寧殿後就見到季貴妃,如今兩人此刻就在殿內,伺候的宮人都被趕了出來。”
不知何故,宮人將事情說得很仔細。
皇後神色如故,不生波瀾。陳氏瞧過一眼後,心中微微放心,她就擔心皇後對趙攸生情,到時就不好對付了。
幸好幸好。
皇後就當作沒有事情發生,手握著茶盞後就輕輕放下,起身道:“我便靜候太妃佳音。”
她眸色平靜,太妃目送著人離開,心中大為鬆一口氣,隻要溫沭對皇帝沒有感情,後位就可以作為誘惑她的引子。
返回坐榻後,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闔眸倚靠著迎枕。殿外的宮人進來收拾,耳畔忽地多了一聲脆響,她一睜眼就看到打掃的宮人對著地上打碎的碎杯子發愣。
她不耐煩道:“做這等小事也不行,還能做什麼?”
宮人聽到太妃的怒斥聲,忙跪下磕頭:“太妃,這不是奴打碎的,奴一碰它就碎了,真的不是奴,太妃饒命。”
陳氏心中更氣,“好好的杯盞怎會一碰就碎,定是你說慌,來人,拖下去。”
“太妃,真的不是奴所為,你要相信奴……”
話未說全就被內侍拖了出去,陳氏心中依舊還是有些煩,不知帝後感情如何,季貴妃前後去了福寧殿多次,也沒有近小皇帝身,也不知是何故?
她想到皇後那張麵孔就沒來由心煩,皇帝年少,必然是愛美人的。而宮中就數皇後最美,想必是被美□□惑,隻要後妃中多了美人,皇帝對皇後的心思就淡了。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振,讓人速去辦這件事。
成親近兩載,皇後無子,後妃又不得歡喜,那麼皇帝也該再選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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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氣極了,沒控製住力氣,將慈寧殿的茶盞捏碎,她心中有些後悔來赴約。
小皇帝呆呆傻傻的,又是酒醉,哪裡會擋得住季貴妃。
她不顧陳氏會不會察覺,匆忙地趕去福寧殿。
一入庭院,她的心就涼了半截了,殿門緊閉,看不見一絲縫隙,廊下宮人站得筆直,見到她後麵麵相覷,行禮時也不敢抬頭。
皇後心再氣也忍著讓人推開殿門。這個時候皇帝酒醉,在殿內與後妃做什麼事都是可以想象的。按理,皇後是不該來打擾的,宮人對視一眼後,不敢違逆就去推開殿門。
皇後不顧廊下眾人異樣的視線,抬腳跨入殿內。宮人見到皇後淩厲的氣勢後,嚇得又將殿門合上,心驚膽顫地在外麵等候,豎著耳朵去聽裡麵的動靜。
殿內光線不好,皇後陡然進來後就看不清了,眯著眼睛去看,發現外間的軟榻上斜躺著一人。她略有些狐疑,走近後方看到是趙攸。
她怎地一人躺在外麵?
皇後疾步走過去探了探她的脈搏後,發現一切如常,她就放心了,放眼看了一周後,她又退了出去。
廊下宮人大膽猜測皇後會不會暴怒,在她出來後就不敢抬首,紛紛凝視腳尖。
出乎意料的是皇後的態度,麵色雖有慍怒,但她還是去了偏殿,沒有為難殿前宮人。她們兀自歎息,萬幸躲過一劫。
殿內趙攸醒得早,她酒量不好,睡過一覺後就覺得舒服了些,可還是頭疼。她迷糊地去裡麵看了一眼,見季貴妃還好好地躺在那裡後,她就轉身出殿,吩咐宮人送些熱水進來。
宮人不知殿內發生的事,一聽皇帝要水喝,宮人臉色就更加不好,低聲提醒一句:“皇後來了,在偏殿內候著,還未曾離去。”
趙攸頭重腳輕,聽到這句話後,就跌跌撞撞地往偏殿走去,走到半路上想起殿內還有一人,就道:“貴妃在睡著,不許進殿打擾。”
宮人明白,忙點頭應下。
趙攸不知皇後何時來的,她使勁推開偏殿的門,往裡探了一眼後,就鼓起勇氣走進去。
皇後在南窗下吹風,聽到聲音後也未曾回頭,腦海裡閃過胭脂鋪掌櫃的話:“我親眼看到你家夫君與一個女子在廊下說話,那個女子長得也不錯,跟著你夫君從藥鋪走到外麵的。男人偷吃是家常的事,你要注意些。”
趙攸一身淡薄的衣裳,見到皇後就走了過去,先解釋:“那個、那個、我什麼都沒做,手都沒有碰,你生氣了?”
小皇帝聲音很輕,就怕自己突然出聲嚇到她了。
皇後也不忍晾著她,回身見她一身單衣就怪她:“十六歲的人,怎地還不懂照顧自己,春日乍暖還涼,穿得這麼少就敢出門。”
趙攸被她訓了才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摸摸衣裳後才感覺有些涼。
偏殿內有軟榻,皇後將她安置在上麵,拿了毯子過來,也不急著讓宮人去取衣裳。忙碌一陣後,袖中不經意間掉出一個瓷瓶。
恰好吊在軟榻上,趙攸伸手就摸到,怪道:“這是什麼藥?”
皇後隨身攜帶,難不成又是給她吃的?
皇後微微彎了彎唇角,眉眼展開,笑道:“這是讓人絕育的藥。”
一聽,趙攸臉色煞白,忙將藥瓶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