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四阿哥卻像聽明白了什麼似的。竟哭鬨起來。
吳宣忙起身來哄,一麵道
“你看看,怕是知道你這個做額娘的身子不好,心裡急了。”
王疏月笑了笑,將手上的簪子遞給金翹“他才多大呀,姨母就讓他懂這些,這是餓了,金翹,讓奶娘抱下去喂吧。”
金翹應了是,召奶娘過來替了吳宣的手,抱入裡間去了。
吳宣一路望著那孩子進去,感歎道“生養過就知道不易啊。難怪不得,我家中的那兩個孩子,小時候尚可,大了,就與奴才嘖,不親了。”
她一麵說,一麵垂著腿。目光有些暗淡。
“那是您多想了,再好的孩子,也要娶妻嫁人,哪能一輩子陪在您身邊呢。您看大阿哥,等他再大幾歲,出宮開府,我也是見不到的,就是這個還小,還有好幾年在身邊鬨騰。”
吳宣看著王疏月“娘娘對這兩個孩子,到真是一視同仁的好。”
王疏月搖了搖頭。
“不是一視同仁,恒卓自幼沒了母親,這麼些年,都是安安生生地在我身邊生活,我不想因為我有了恒寧讓他生活得開心。所以啊,我反倒想對恒卓更好些。”
吳宣歎應道
“哎,雖說養母的名聲重要,可他畢竟不是你親生的,還是四阿哥好,連著血脈,多親啊。對了,娘娘,您身上那毛病好些了嗎”
王疏月看了看周明。
周明會意,連忙避到明間裡去了。
王疏月這時方道“周太醫調理得很好,這大半年我也沒怎麼勞神,到是好些了,隻是還沒有徹底止著,每回行經,仍會淅淅瀝瀝好幾日。”
吳宣忙道“那您生下大阿哥以後,和萬歲爺行過房事嗎”
王疏月麵色一紅,垂頭搖了搖頭。
“不曾。”
吳宣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萬歲爺沒問什麼嗎宮裡的規矩奴才也不太懂,敬事房那裡”
金翹在旁道“敬事房那兒還沒有掛主兒的綠頭牌。不過,萬歲爺這幾年,到都不讓主兒走敬事房的那一套規矩,所以,掛與不掛,沒什麼區彆。皇上常來咱們主兒這兒,敬事房每回也都在外麵守著,咱們和張公公上夜過去回個話,也就打發他們走了。隻是”
“隻是什麼啊”
“隻是,主兒這樣不侍寢,皇上又不怎麼召幸彆的嬪妃,久了呀,主兒是有錯處的。”
吳宣不平道“這是咱們萬歲爺喜歡娘娘。娘娘為了生育四阿哥,受了那麼大苦,若不是皇後”
她自知失言,忙頓住聲,放輕道“若不是主兒生產傷身,怎會有如今這個症候。即便暫時不能侍寢,也不能怪咱們娘娘啊。”
金翹道“夫人,您不懂,這是宮中,不是民間小戶,後宮若因獨寵某一個嬪妃,而至長久無人誕育子嗣,那麼其人便有錯處,若再不能規勸皇上,子嗣為重,則成大罪。”
吳宣看向王疏月“竟如此嚴重嗎”
王疏月沒有說什麼,含著一抹淡笑,點了點頭。
“那娘娘可該如何是好。”
金翹道“如今,也隻能這樣瞞著,娘娘這個症候,皇後和太後都還不知,還以為是皇上心疼娘娘,才肯讓娘娘多修養些時日。若有一日,皇後知曉,恐怕咱們主兒,還有難關要過呢。”
吳宣說不出話來,王疏月拍了拍金翹的手。
“你啊,也彆嚇我姨母了,她難得進宮來一次,聽說主子過會兒要賜宴,就已經坐立不安了,見了四阿哥才好些,你又拿這些話來駭她。過會兒還怎麼麵聖。”
說完,又看向吳宣。
“我知道您在想什麼,您也過於彆擔心,我如今是翊坤宮主位,比主子的生母要好些,不至於被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隨意擺布,受罰認錯,到也是常事兒了,若那樣就能把這一關過了,我到想去燒柱香,還個願呢。”
“娘娘這話說得,讓奴才濕眼。”
“好了姨母,我還有主子呢。哪就真能受什麼大委屈。”
“這是句人話。”
吳宣聞聲渾身一顫。回頭看時,皇帝已經滿麵春風地跨了進來。摘掉如意帽拋給張得通,一麵走一麵免了闔宮的禮。
王疏月見他穿的是一身藏青色的如意紋行服,笑問道“您跑馬去了”
皇帝接過金翹端上來的茶“嗯。朕”
話還沒說完,大阿哥有跟著走進來,向王疏月請了安,仰起臉道“皇阿瑪帶兒臣去挑了一匹好漂亮的馬。”
王疏月看向皇帝,又揉了揉大阿哥的腦袋,含笑道“真好。”
“好什麼好,你騎射不精,跑馬的時候,腰背使力也不濟,和朕當年相比”
王疏月咳了一聲。
皇帝看了王疏月一眼,端著茶悻悻地點了點頭“成,你在,朕說不得。”
大阿哥倒是乖巧,走到皇帝麵前行了個禮“兒臣知錯,兒臣以後一定強加練習,等到了木蘭圍場,陪皇阿瑪獵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