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陳小樓垂下頭,笑了笑。“那我穿好,去喚孫淼進來伺候你。”
“站住!”
她突然扯住了他的袖子,扯得他一個踉蹌。手中的衣衫應聲落下,白皙地要背也從被褥裡露了出來。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裸露的皮膚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痛。回頭看時,才發現她的的手指狠狠地摳在他的背上。
“不要讓她看見……不準……不準………”
她一麵說著,一麵掙紮著撐起身子。養了很多年的指甲幾乎的掐入陳小樓的肉裡。
“給我……穿衣服……”
陳小樓望著她。她滿身通紅,鼻子尖凝著汗珠子,那瘦削的肩膀驚恐地聳著,像是在命令他,又像是在求他。
“穿衣服啊!”
“好,你抱你坐起來。”
她終於沒有再反抗,由著他擺弄。
然而,當他舉起她的手臂,套入衣袖,又將兩處衣襟攏向她的胸時,不經意間的一個刮蹭,猛地逼僵了她的脊背,她全身一個寒顫。眼奪眶而出。
陳小樓忙將她擁入懷中。
“我該死,我該死。你不要哭了好嗎?”
“你為什麼要毀了我!為什麼要毀了我!”
陳小樓盤膝坐回榻上,把她的頭扶到肩膀上,伸手隔著單薄的衣料,輕柔地幫她順著氣兒。一時之間,他的眼眶也有些發紅,喉嚨滾燙,一張口就吐出了潮熱的氣兒。
“對不起,對不起娘娘。我一定聽從你的話,我一定會領罪領死,你放心,你不要哭了好嗎?”
那晚,皇後在陳小樓的肩頭,幾乎把一生所有的眼淚都流乾淨了。
一生要驕傲,要尊榮,最後卻委身在一個最低賤的戲子身旁了結殘身。
如果說因果輪回,報應不爽。那麼神佛一定在輪回道上給她下了最殘酷的咒,要她走到萬人之巔,然後,跌到泥淖裡。要命的是,她雖覺得泥淖惡臭,卻又貪戀那份潮濕的溫暖。
“陳小樓,不要忘記你答應本宮的話。”
“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但本宮活著的時候,你不準死。”
“為何。你不想看著我死嗎?”
“我不想看,我要皇帝賜死你。”
“為什麼……”
“因為,我是他的妻子,我要他,親手為我報仇……”
“嗬,他根本不會在意的。”
“我不管!”
“好好……好……你彆難過,讓他賜死,就讓他賜死吧。”
他一麵說一麵摟緊了她。
“我答應你,陪著你。你安安心心地,我不會逃也不會躲,我啊……最初很心疼你,如今……”
“喜歡你。”
***
皇後死在那一年的深秋。
她的死訊被遠在木蘭皇帝和十二封鎖了。整個長春宮失去了它的主人,變得越發的寥落。好在,她的棺槨還在宮中,因為喪訊封鎖,一直停放在怡情書史中。
孫淼等人都退了出去。陳小樓卻沒有走。
每一日起來,都去怡情書史內的小戲台踏一次台兒板。
內務府的人問他為什麼不出宮。他隻回答:“在等木蘭的旨意。”
內務府的人聽後,不免要笑他白日做夢,“哎喲,雖然你伺候了主子娘娘一場,但主子娘娘和萬歲爺之間,已經……哎……不會再有賞賜給你了,你看看,孫姑姑那麼忠心的,都一早出去了,陳老板,您呐,前途無量的,何必呢……”
陳小樓聽他們這樣說,便不再說話了。隻望著那樽金棺出神。
大半個月後。木蘭的旨意真的傳回來了。
陳小樓杖斃。
那一日的行刑的太監都為這位陳老老板唏噓。
然而,他卻從容地趴在春凳上,咬著自己的手臂,仍憑自己的性命,被那殺人的板子,一下,一下,慢慢地抽走……
血汙被宮人收拾了個乾淨。
抱著汙布出去的小太監搖著頭,向一旁的宮人歎道:“哎,我勸過他的,他不走啊……你說說,這是不是想賞賜想瘋了啊……”
話音剛落。
怡情書史的戲台上,寂寥地落下了一抔灰……
作者有話要說: 皇後X陳小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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