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小蛋糕。”予舷像是沒聽到蘇久久的話，撐著下巴賣萌。
蘇久久喊來了侍應生，要了兩分甜點，心不在焉的攪和手裡的咖啡，予舷自己去要了兩杯果汁，他的西瓜汁，予皓的草莓汁。
攪了半天的咖啡，蘇久久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舷舷，皓皓，分開這幾天媽媽一直在想你們，你們也一定想媽媽了對不對？”
“媽媽不想和你們分開……媽媽去照顧你們好不好？媽媽……就當一個保姆都好。”蘇久久一臉的委屈，好像當保姆一件委屈了她的事情。
“媽媽，這件事要爸爸決定，我和弟弟沒法決定的。”予舷露出為難的表情，他苦惱的皺著小眉頭，看起來很傷心：“媽媽見到我們，就隻想說這些嗎？你不關心我們嗎？”
“媽媽怎麼會不關心你們？隻是……”蘇久久麵上有些急切：“我隻是想好好陪著你們，難道你們不想和媽媽在一起嗎？”
“……”予舷難過的低頭：“可是媽媽都沒有問過我和弟弟在爸爸那邊過的好不好，有沒有開心。”
蘇久久臉色一僵，一直以來的一種失控感終於爆發，她忽然一拍桌子：“蘇予舷，你是不是故意的？”
“媽……媽媽？”予舷抖了一下，麵上還帶著茫然，眼中卻迅速的蓄滿淚水，大顆的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媽媽，你不要凶哥哥。”顧予皓臉色沉了下來：“我和哥哥會儘量養著媽媽，但是媽媽不應該想著住到我們那邊去，那邊除了我們，還有和你幾乎是陌生人的爸爸。”
“你是我們媽媽，卻和爸爸沒有關係，我不知道媽媽怎麼想的，但是我希望媽媽可以自己冷靜一下。”
說完，顧予皓就喊：“助理叔叔，能帶我們回去嗎？”
“皓皓，媽媽，媽媽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剛才是媽媽太憤怒了，你們不要走好不好？”
蘇久久想挽留，但是顧予皓壓根就不配合，直接離開了。
等上了車，顧予皓看著眼淚收回去了的予舷，忽然抱住了他，腦袋埋在他肩膀上，顧予皓的聲音帶著脆弱：“哥哥，我們不要媽媽了好不好？我不想要她了。”
都說了，顧予皓是個神童，格外早熟。
他從前就知道媽媽帶來的是麻煩，但是畢竟蘇久久是他母親，他還是無法完全放下。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讓他心冷了下來。
在發燒差點死了的時候，在辦公室聽著蘇久久口口聲聲說為了他們想要當保姆的時候，在剛才的咖啡廳，看到蘇久久急切的想要入侵他們生活的時候。
——顧予皓隱約察覺到，蘇久久的期盼和想要照顧他們，其實可能是為了……接近顧昀琅。
隻是短時間相處，顧予皓也覺得顧昀琅是個很好的父親，也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他能理解蘇久久喜歡顧昀琅，可是他無法忍受，自己成為蘇久久的借口和跳板。
——爸爸那麼好的人，媽媽根本就配不上。
予舷隻反手抱著顧予皓，說話還是一直以來的那種帶著笑，像是什麼都不在意的語調：“你不喜歡她，以後就少見她，以後我去見她吧，何況……”
還不知道之後的劇情會怎麼走，下一個危險，也不知道是不是強製劇情。
不能讓蘇久久這麼閒著，但是也不能讓蘇久久真的登堂入室，所以在思考後，予舷準備折中處理。
“你說什麼？”顧昀琅合上文件，盯著予舷：“你想讓我給你媽媽安排一個工作？”
“是的。”予舷看了看顧昀琅手邊的文件，吐槽：“爸爸，我知道你很努力工作，但是不至於周末都要工作吧？”
予舷剛從外麵回來，他帶著顧予皓在外麵玩了半天，等顧予皓心情好了起來，才回來。
結果一回來就看到老父親居然還在書房工作。
“早點做完工作，下次就有時間帶你們去玩。”顧昀琅將文件放在桌上，饒有興致的走出來，讓予舷坐在沙發上，他自己也坐在了沙發上：“來，和我說說，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
“嗯……”予舷將今天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老父親臉上一閃而過的怒火。
予舷就當自己沒看到，他晃蕩了兩下小短腿，說：“媽媽的能力我知道，她現在估計已經被托兒機構那邊的人給辭了，雖然我和皓皓有給她打錢，但是也不能讓她不工作，她太閒了就會想要鬨騰。”
“所以你的意思是？”顧昀琅挑眉。
“我的意思是，可以給她一份清閒一點的工作，最好是不要緊的，她也鬨騰不出什麼事情來。”予舷歪歪頭：“還可以選擇在我和皓皓能接觸到的地方，不過就不用接觸到你了。”
彆說，被自家兒子維護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那一絲絲的怒氣消失，顧昀琅笑了起來：“好，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爸爸都支持你。”
哦豁，第一步，解決。
予舷在心中給自己比了個耶，從沙發上下來：“那好啦，我就不打擾爸爸工作了，爸爸早點工作完出來陪我和皓皓哦。”
顧昀琅嗯了一聲，像是忽然想起來，說了一句：“對了，你們也四歲了，應該要開始上學了。”
予舷：？
什麼？
上學？
他都活了好幾百歲了，上什麼學？
予舷不可置信的回頭看顧昀琅，顧昀琅卻隻笑了笑：“我已經讓秘書幫忙看好了一所學校，是一間雙語幼兒園，你們也應該出去接觸一下同齡的孩子，交兩個朋友了。”
予舷：拿走，不謝，我不需要朋友。
“我不想去幼兒園。”予舷轉身回來，第一次繃著小臉特彆嚴肅：“爸爸，你認真的想一想，你覺得你聰明可愛的兒子能和一群掛著鼻涕的小屁孩一起玩嗎？”
“可是就算你和皓皓很聰明，小魚，你也應該要試著去和人交流，而不是隻待在家裡。”顧昀琅語氣溫和，但是態度看起來格外強硬。
可能必須要去上學了。
但是上學也有選擇，至少他不樂意去上幼兒園。
予舷想了想：“那這樣吧，我記得所有學校都是九月份開學，現在七月份，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多月，你請家教給我和皓皓補課，等之後我們跳級，我們肯定都不去幼兒園的。”
三四歲的孩子他們照顧過很久了，反正是不想繼續去孩子堆裡麵照顧孩子。
這一點要求，顧昀琅倒是答應了。
實在是自家兩個孩子確實都還比較成熟，要真的和一堆小孩子放一起，可能他們也受不住。
顧予皓就看到自家哥哥從父親房間裡出來的時候，一臉悲憤。
“哥哥？”顧予皓嚴肅的小臉上帶著點疑惑，還來了個歪頭殺。
予舷憤憤的揉了揉顧予皓的小肉臉，顧予皓也好脾氣的給他揉。
揉了兩下弟弟，心情好了點的予舷將他們要去上學的事情告訴了顧予皓，顧予皓對上學卻並不抵觸，他反而很想去上學。
“上學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以後我就可以更好的照顧哥哥了。”
予舷一愣，隨後撇著嘴：“好啦好啦，那我們先好好學，然後跳級，反正我不會去讀幼兒園的。”
“我也不會讀幼兒園。”顧予皓伸出小胖手揉了揉予舷的頭：“所以還是哥哥厲害，早早就想好了。”
予舷：“……”
感覺自己被一個歲數沒有他零頭大的小孩給安慰了。
“可是以後要做好多作業啊……”予舷沒上過學，不代表她不知道上學的人類崽子是什麼樣子的，那一個個都是被碩大的書包壓垮了身體。
如果讓他也淪落到那個樣子……隻要一想，予舷就覺得窒息。
“可是作為學生，就應該要做作業的。”顧予皓小臉嚴肅，又摸了摸予舷的頭：“何況哥哥這麼聰明，肯定很容易就做完了。”
予舷：不，我不聰明，不想做作業。
第二天，家教就被請來了。
也就三個家教，分彆教授語文，數學和英語。
三個家教裡麵，教授英語的是個三十來歲的成熟女性，語文和數學的是四十多歲的兩個男性，都是在輔導機構出了名的。
家裡有助理和保鏢，還有請來的阿姨，顧昀琅倒是沒擔心兩個孩子。
因為孩子還小，所以定下的時間是，每天每科學習一小時，都安排在上午，下午是他們玩樂的時間。
對於上課，予舷已經接受了，但是不代表在看到教授語文的老師一進門就拿出三張試卷來給他做的時候，他能接受。
予舷深呼吸一口氣，大聲說：“我不認字！”
語文家教老師：？
如果他沒記錯，顧先生請他們來的時候，是說輔導小學課程，這兩個孩子估計要跳級到二三年級吧？
現在告訴他，這孩子字都不認識？
語文家教忽然覺得手裡的試卷燙手，並且懷疑自己這一次會不會因為這筆不菲的家教費砸了自己的招牌。
——
晚上顧昀琅回來的時候，第一次沒有被大兒子撲上來，他還有點不習慣，四下一看，確定兩個兒子都不在客廳，他才問助理：“小魚和皓皓呢？”
“大少爺受了打擊，小少爺正在安慰他。”助理先生表情有點奇怪。
但是聽到予舷受了打擊就嚇到了的顧昀琅並沒有注意到，他連忙問：“在哪裡？”
“在書房……”助理還沒說完，自家老板人就不見了。
“砰”的一聲，書房門被撞開，顧昀琅一臉擔心：“小魚……”
剛喊一聲，聲音就卡殼了。
說好的我大兒子受了打擊？
可是為什麼地上滿是試卷紙屑？
你確定受打擊的不是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