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臨川不直接說,而是咧著笑臉問:“喂,你覺得我厲害麼?”
明明他進步這麼神速,卻沒聽江奕誇過他。
人都貪圖新鮮勁兒,沒得到的東西,總會是想要的,殷臨川尤其如此。
江奕:“想聽真話假話?”
殷臨川:“當然是真話。”下巴昂揚,似乎很有信心。
然後他就接到了江奕潑來的一盆涼水:“從你所說的魔域現狀來看,實力遠遠不足。”
殷臨川:“……”
他加重語氣:“我僅用四個月就從築基初期晉升到了築基巔峰。”
江奕:“這事我記得曾與你說過,因為你在築基初期滯留了太久,期間又在想辦法突破,讓體內靈氣精練到了一定程度,才能薄積厚發。”
“當時你還怕晉升太快根基不穩,找我求安心。”
房間裡陷入了一刹那的寂靜,還有一絲絲的尷尬。
殷臨川:“我從蛇群口中搶來了四葉魂草。”
江奕也是莫得感情地道出了實際情況:“那不是搶,是偷,也不在蛇群口中,得益於落日坡正好有能讓獨角鱗蛇提前發|情的靈草,就這樣你還差點被蛇王咬斷胳膊。”
殷臨川維持著最後的倔強:“我——”
“包括尾隨被驅逐出族群的獨眼狼王,水淹重足獾的巢穴,引蜂群對付赤焰鴞。”
“沒發現麼,殷臨川。”
“你喜歡在自己的對手身上使小聰明,並且形成了習慣。”
殷臨川一時隻聽出了江奕語氣中的不認同。
他的臉色變了變,像被人戳痛了脊梁骨,臉皮緊繃,字字用了重音:“是,我的手段算不上光明正大,這四個月我聽你說過無數次,但那又怎麼樣,它們死了,我活著!”
殷臨川從桌子上撐起身:“憑什——”
江奕又想歎氣了:“但是很危險。”
江奕的語速不快,音調很穩,如春雨綿延落地,落在殷臨川的耳朵裡,有種讓人安心的恬靜。
殷臨川正在高飆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瞪了江奕半響,像隻餘怒沒有發泄出來卻被強行撫順了毛的小豹子,又轉身回到床上去坐著:“不解風情。”
江奕:行吧。
“幸好你不是人。”殷臨川哼著鼻音嘲笑,“不然性子跟個榆木疙瘩似的,有誰真心看得上你?”
江奕:……
江奕其實有點感慨,剛開始指點殷臨川的時候,少年對他還是萬般防範的謹慎模樣,如今已經敢當麵刺他了。
這樣看來,之後的藥浴可勸殷臨川加幾味烈性藥材。
“你既不好男風,何與我談風情。”江奕道,“莫非之前都是搪塞我的?”
殷臨川繼續挑揀那堆灰燼,短時間沒覺得這句反問有什麼問題。
直至他將‘好男風’和‘與江奕談風情’聯係到一起。
瞬間殷臨川的臉就詭異地漲紅了。
他連忙辯解:“說了我喜歡女人!之所以向往魔尊是因為他能收那麼多人,一天換一個,什麼樣的都有,還都是大美人,哪個男的不羨慕,難道你不?”
江奕再次冷漠:“哦。”
江奕不說話了,但殷臨川已經從燒毀靈材的打擊中滿血複活,於是話題能夠繼續展開。
殷臨川:“你是從哪兒找來的煉丹法?以前我從沒聽說過能夠不用丹爐煉丹。”
江奕自然脫口:“我曾習過丹道。”
“你自己鑽研出來的?”多次對江奕豐富的學識感到震撼,這一次殷臨川也沒能免俗,更想要繼續探聽下去。
保持興致勃勃的源頭,大概是因為江奕平日裡不常說話,又或是因為殷臨川在遇到江奕之間,身邊並沒有能夠好好說話的朋友。
“器靈也能自修道法?不過你習來給誰用,和你相依為命的那個人?”
江奕正要開口,突然怔愣了下。
他想起白黎軒沒有火靈根,並不適合煉丹一道,可是他又莫名對丹道感到熟悉。
奇怪,難道他曾經做過修真|世界的任務?
……但費神研究這樣的煉丹法,江奕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談彆的,一不能提高成丹的幾率,二需要極其苛刻的手法,唯一的好處隻有省了丹爐,就這樣還因為靈材的接連報廢而顯得有點得不償失。
江奕對過去的自己表示無語。難道他當時和殷臨川一樣,低階靈材多得沒處放還買不到丹爐?
總之是件小插曲,從江奕心頭一掠而過,隻留下了淡淡的影子。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星光點點閃爍。飛舟安靜地行進著,江奕簡略估摸了一下,不出意外,幾天就能到達目的地。
殷臨川在床上盤膝而坐,頭朝下耷拉,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築基修士已經能夠用打坐代替睡眠,江奕想,或許是因為殷臨川已經在落日坡裡緊繃了太久的神經。
這個想法還沒過去,窗外傳來尖銳的鳥鳴。
聲音很刺耳。
可江奕去看殷臨川,少年竟仍閉著眼,還砸吧了兩下嘴。
——殷臨川不該是這般毫無反應的模樣,要想在落日坡中,哪怕樹葉晃動的聲音稍微大上一點,他都能立刻從原地拔身而起。
漆黑的夜幕下,火光蔓延開來,還有法術拚鬥時的奪目光彩。
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和同樣斷更的咕咕基友打了賭,都是這個月完結。
她的字數比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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