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沒忘,但他很多時候都沒有那種感覺,但現在,他被困在方寸之地,眼前是少年寬闊的胸膛,呼吸間都是另一個人的氣味,終於有了一些不自在。
他感覺渾身都在發燙,不太受控製,他放軟了些聲音:“……哥。”
戎星劍看著池小天微醺的臉,也安靜了一瞬間:“嗯。”
池小天不太敢看戎星劍的眼睛:“你離我遠點。”
他睫毛抖了下,“我熱。”
戎星劍沒走,他半蹲下來:“這不是熱。”他拉著池小天的手放到自己臉邊,眼眸灼灼,“這是喜歡。”
“小天喜歡哥。”
……
……
池小天沒留下和戎星劍一起睡,他跑開了。
他躺在偏殿的床上,拿著戎星劍給他的布老虎,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老虎耳朵。
係統雖然沒有耳朵,但還是看得耳朵疼:“你做什麼呢?白天那事你就輕輕的放下了?”它覺得戎星劍應該也是知道的。
知道景帝的身世,知道池小天倒黴的原因。
池小天臉上的燥熱還沒下去,聞言幽聲道:“不然呢?跟戎星劍鬨翻對我有什麼好處?”
係統想想也是,它又問:“你真的打算喜歡戎星劍嗎?”
“喜歡啊,為什麼不喜歡。”
池小天越說越興奮,“他有腹肌,他還很英俊,他練武,腰力……”
“淦!”
係統,“我說的不是你,是池小天!”
池小天這才反應過來,思索後還是道:“喜歡。”
係統不信:“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
池小天心平氣和,“但也止步於喜歡了。”
池小天和戎星劍之間隔了太多東西了。
係統還是搞不懂,但它也不在意:“你自己把握這個度。”
*
*
景和十三年春。
戎星劍離京。
池小天送出去了二十裡,雪化了,但沒完全化,他走得比較艱難,鹿皮靴上全是泥濘,他抱著暖爐,火紅的狐裘在雪地上有些紮眼。
徐躍宇見池小天的臉被冷風吹得煞白,又舉了舉手中的傘:“回去吧。”
池小天的睫毛染上了一層很薄的霜花,他側頭,看向徐躍宇:“他這一走要多久才能回來?”
徐躍宇搖頭:“不知道。”
池小天也不知道,他和徐躍宇一起朝京城的方向走:“你怎麼又出來了,你哥不是讓你好好讀書?”
徐躍宇還是個胖子,一個奸猾的胖子:“我買了小黃書塞進了我哥書房裡……他現在還被我爹罰跪呢。”
池小天聞言笑了下,徐躍宇也跟著笑了下。
沉舟一直綴在兩人身後,看著兩人說說笑笑,直到池小天跟徐躍宇分彆才道:“你既然和主子兩情相悅,就應當和彆人保持距離。”
池小天還住在太行殿裡,他解下披風:“胖子是我弟弟。”
沉舟語調不變:“你也是主子的弟弟。”
池小天頓了下,不緊不慢看向沉舟。
沉舟並不避退。
池小天把狐裘扔給沉舟:“臟了,替我清洗一下。”他和沉舟對持了幾秒,還是沉舟彎腰出去了,他聲音還是那般,懶洋洋的,“用雪洗。”
沉舟不會忤逆池小天的意思。
他在雪天裡用雪清洗池小天的狐裘。
池小天感覺惡毒人設還是挺帶感的,他搓手:“戎星劍走了,景帝廢了,皇太後現在也懶得搭理我,統哥,大雍的天該變了!”
係統:“你很想當皇帝嗎?”
池小天撇嘴:“在皇宮不當皇帝有什麼意思。”他站直了些,“第一步,我要把持後宮!”
係統看著打雞血似的池小天:“……你高興就成。”
戎星劍離京,景帝不理朝事,幾位適齡的皇子奪權的奪權、拉幫結派的拉幫結派,朝堂熱鬨了好一會,但在徐相掌權、入主內閣的情況下,大魏沒有太大的變動。
也不是一點變動都沒有,以前隱於幕後名聲不顯的十一皇子忽然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
這位皇子很是心慈,瑞林洪澇,幾十萬百姓流離失所,處理不好就會發生民變,朝堂裡另外幾位皇子都閉口不談,唯有這位殿下請纓、親自率領部眾前去賑災。
一去六個月。
池小天幾次病倒又爬了起來,他廋了許多,臉上也多了些許風霜之色,他摔冊子:“南濟糧倉是空的?”
他呼吸起伏,暴怒,“殺,都該殺。”
徐躍宇陪著池小天四處奔波:“彆生氣。”世家權貴和當地官商勾結的風氣存在數百年了,不隻是大雍,各朝各代都有這個積病。
池小天不是演出來,他真的憤怒:“躍宇,糧種調來了沒有?”
徐躍宇溫聲道:“快了,你先去休息,睡醒了就到了。”
池小天不想睡,但還是被勸得躺回了床上:“統哥,我必須要當暴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