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說能不能養成……畢竟千枝要乾的事兒少有不靠譜的,但!!!需要一,兩年!!開玩笑嗎?成長期太長了吧??
三萬多人,一兩年!!不得餓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呀!!!
“我知道,我知道遠水救不了近渴,所以,我這不是來想辦法了嗎?”姚千枝陪著笑臉,“要想來銀快,還是得曬鹽,如今天正要熱起來,是最好的曬鹽時節,至於祖父說的怕讓人瞧見……”
她抿了抿唇,打手一指遠處一望無際的海麵,“那地方,坐快船行一天的功夫,便有一海島,島上有大片的土地,人跡罕至,正適應我們用……”
除了還有人占著的唯一缺點外,簡直是天賜給她們的福地!!
三萬人的吃喝穿戴壓在身上,如今姚千蔓看銀子是最親的,聽得有地方曬鹽,她在不顧得怕高,踮起腳尖就往遠處看。
海麵平靜無波,海鳥鳴飛,萬裡無雲。
“哪有海島啊?”她咋啥都瞧不見。
瞪眼睛看半天,陽光曬的她眼都暈了!!
“大姑娘,確實是有海島的,叫婆娜彎,在這裡是看不見的,得從碼頭坐般一天的功夫,七扭八拐的,海道很偏。”站在兩姐妹身後,一直默默聽著,這會兒,幕三兩才開口解釋,“那地方是個海盜窩,少有人知道。”
正所謂:成功是給有準備的人。無疑,幕三兩準備了很多年,賭命般的一通秘告,成了朝廷和反賊膠著的破力點,雲止不是不講究的人,在離開前,果然把她的賤籍給抹了。
給了院中足夠的銀子,幾乎花光老底兒,幕三兩總算成功贖身,成了良民。
然而,生活——對無依無靠的漂亮女人從來都是冷漠的,尤其她還是個從良的身份,以前還‘百花遍地’,為了能平穩的過後半輩子,她還是決定要找個靠山。
多年的經驗告訴她,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所以掰著手指頭點,幕三兩最後決定投靠姚千枝。
本以為會很困難,人家老大的官兒肯定瞧不上她,誰知不過遞了個帖子,姚千枝竟然還直接上門了,把個幕三兩寵的啊,都快若驚了!!
上菜端酒,坐一桌兒上聊了半個時辰,兩人一拍既合,幕三兩當天晚上就住進了提督府,給姚千枝當了小‘秘書’。
當然,似她這等‘外交人才’,姚千枝是不會甘心隻把她埋沒在‘後院’的,先帶一帶,日後有機會肯定要撒出去!!
這點,她早早跟幕三兩提過,人家也同意了。
此一回婆娜彎這海島,就是她偶爾聽姚千枝抱怨沒銀子沒地方才提起的。
“婆娜彎裡那窩兒海盜,是旺城,額,不,應該說是充州境內最大的一窩兒了,首領叫南寅,聽說是晉女和洋人生的,有一對鬼眼珠子,二十七,八的歲數,力氣大的很。”
“他手裡有大船好幾艘,都能坐五百人上以的,快船幾十艘,手底下有萬餘的海盜,專截來往的走.私商船,甚至,不止民間,大年前,他們連朝國給朝廷上貢的船都截了!!”
“足足好幾十萬兩的白銀,還有許多貢品,我聽說,就因為這事兒,加庸關的薑將軍還被萬歲爺下旨申斥過,恨的咬牙切齒,連著在海上飄了半個月呢,就是沒找到婆娜彎。”
“不過,那地方確實是好,島嶼大,樹少,地肥,四麵環海適合曬鹽,尤其島中心還有個淡水湖,勤勞點,完全能自已自足。”
“哪怕養珍珠什麼的,姚大人不是說海水也能養嗎?”幕三兩低聲道。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姚千蔓都聽愣了,說話,那麼神秘的地方——薑企帶人飄半個月都沒找到。幕三兩是怎麼了解的這麼明白,跟去過似的。
“我還真去過。”從表情看出疑問,幕三兩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撫了撫頭發,她道:“就在去年七月份,海神節那會兒,婆娜彎派人來過我們院子,我隨著姐妹們去過一回,逛過那海島。”
“我們院子一行出了有二十幾個姐妹,是坐商船從旺城碼頭出發的,是個小商船,行的不快,約莫半個來時辰吧,在海麵換的船,是艘大船,不過,沒看著景兒,上船就給領到船艙裡,四麵木牆,連個窗兒都沒有,日常吃食飲水都有人送,連馬桶都備好了,就是不讓出艙門。”
“海上晃晃悠悠的,具體駛了多久我掐不準,起碼有一天一夜的功夫,甚至更長。”幕三兩認真的道。
這就不錯了,關小黑屋裡還能估出約莫,時間觀念已經很強了,姚千枝給了她個讚賞的眼神。
“主公,您想要那婆娜彎?”霍錦城皺著眉問。
“對啊,你看那地方多好,偏僻還難找,不拘是曬鹽還是養珠都特彆合適。”姚千枝就回答。
她當然想要啦!不止是海島,人她也想要啊,允州臨黃海,北方貫晉江!!海軍什麼的,她肯定要有的呀!!
“你說要就要?你連婆娜彎在哪兒都找不到,怎麼要?一天一夜的距離……這麼個範圍,你下了海都找不回來你信嗎?”姚千蔓就抽抽嘴角,“更何況,你想下海,你有船嗎?咱們手下那些人,不說旱鴨子,都是晉江裡狗刨出來的,海是鹹水,跟晉江不一樣!!”
“咱沒船,沒人,連目標在哪兒都不知道,你就想要人家的海島,我說你真是不怕想瞎心!!”她兩眼上翻,煩心的看都不想看姚千枝。
到是姚千枝一點感覺沒有,還笑眯眯的說:“夢想嘛!!總是要有的,一步一步來,肯定能實現,船啊,人啊的,慢慢總會有的。”
“而且,咱們不知道那海島在哪兒,布置如何……不是有人知道嗎?否則,你以為我來這荒山野嶺乾什麼?閒的沒事兒吹海風嗎?”她撇了撇嘴。
跟晉江城一樣,旺城附近同樣有不少流浪的胡兒,胡狸兒和胡逆他們雖然收攏了一些,難免還有因各種各樣原因繼續流浪的,這幫孩子流竄四方,張家村李家溝的走,什麼消息打聽不到?
婆娜彎的海盜又不是天生地長的,就算他們多在旁處收人,同樣也有本地……前幾日胡逆就跟她稟告,打聽著旺城五裡外小漁村有個郭姓人家,家裡大兒子十年前失蹤,說是海裡淹死了,其實是投了婆娜彎。
前兒,姚千枝就親自來探過一回,可惜沒堵到人,隻瞧見個病寡婦帶著小娃娃,沒好意思開口,今兒趕早帶著眾人來,除了看看環境,就是要找人的。
“我既帶著你們來了,肯定是調查清楚的,小漁村裡有人投海賊,這件事是肯定的。”姚千枝突然揚高聲音道。仿佛看風景似的,她在崖邊來回走動,不知怎麼一拐,來到一處岩石前,微微歪頭,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瞧向蹲在石後頭,滿麵驚悚慌張的郭五娘,她笑眯眯的問,“你說對吧,郭五姑娘?”
一直悄眯眯躲著,萬沒想到會有人發現,郭五娘麵對著姚千枝那張臉,刹時兩腿發軟,‘卟嗵’一屁股坐在地上,尾巴骨磕的生疼。
“你,你,你……”她哆哆嗦嗦的,臉色都變了。
早先說過,郭老娘半輩子生了十一個孩子,到了養活下三個,然,她的孩子不像旁個,都是餓死病的,頭一個姐姐讓貴人踢吐血死了,而第一個哥哥,在姐姐死後就不見了,外人都說他下海讓淹死了,然而,郭五娘知道,這個哥哥是跑到婆娜彎當海盜去了。
近幾年,她還能收到哥哥偷摸給家裡送的銀錢,隻是不多,都家裡日常花用了,方才知曉欠了大夫銀,人家沒給開藥,她還想著是不是琢磨著給哥哥遞個信兒,讓他回來一趟,見老娘最後一麵兒呢。
“將軍大人,這位姑娘是?”霍錦城緩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郭五娘。
仿佛明白了,為何自家主公方才談曬鹽和養珠時還壓低聲線,談到海盜時卻刻意揚聲,他故意做出恭敬姿態,口稱‘將軍大人’。
“將,將軍……”什麼將軍?哪來的將軍?是官嗎?要,要來抓她?郭五娘瑟瑟發抖,忍不住想跪下。
姚千枝態度到挺溫和,嘴角一直掛著笑,“錦城,這位姑娘姓郭,在家行五,是小漁村的坐地戶,父親病逝,家裡餘下老娘楊氏,弟弟小寶,還有個早就出嫁的二姐,如今正住在旺城,姐夫是在碼頭扛包的,夫妻倆成親三年,郭二姐尚未開懷,到養著個九歲的小叔子,一家三口過活……”
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你這是要乾啥呀!!郭五娘毛骨悚然。
“郭楊氏早年守寡,辛勞傷了身子,大夫言要靜養補氣……五娘子,你今兒進旺城賣了海物兒,得的那些個大錢兒,夠不夠給你娘買上幾副人叁肉桂,好生養著呀?”姚千枝就問,無視郭五娘瞬間頹然的臉色,語重心常的交代,“你娘生了十一個娃娃,隻活了你們仨兒,這些年過的不容易,老了老了,合該享享清福。”
“她那身體——雖然治起來麻煩,好在是個‘富貴病’,隻要肯花銀子治,在活個七,八,九載的不是問題,有年頭呢,不用糟心。”她‘真心’寬慰。
知道能治!!就是沒銀子!!姚千枝這番話直戳郭五娘的痛處,都顧不得害怕眼前這‘貴人將軍’怎麼跟貓兒她家房簷似的啥啥都了解,郭五娘就覺得疼的心臟直抽抽!!
她的老娘啊!!明明能治好,明明能活命,怎麼就……“嘶,這,這位女將軍,您想要什麼啊?”到底不是個傻子,本身敢下海博命就是有點膽兒,哪怕有親姐姐讓貴人踢死的親例在,郭五娘還是咬著牙出聲。
人家把她家的底摸的透透的,否認親哥哥不是海盜肯定無用,沒直接派官兵捉拿她們,就是有所求。提了老娘的病,必定不是偶然……
“你說我想要什麼?”姚千枝就笑了笑。
她喜歡聰明有主見的人,所以才越過郭老娘,郭二姐,直接找郭五娘來談。
“你想抓我哥哥,想問婆娜彎!”郭五娘身子都在抖,臉色慘白,語氣卻著定。
“對,你說的沒錯。”姚千枝根本沒否認的意圖,非常乾淨利落的就承認了。
低著頭,她目光炯炯的看著郭五娘,含笑著問她,“所以,你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