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2 / 2)

天命為皇 燕柯 10726 字 10個月前

鐘老姨奶直著老腰,通身的意氣風發,得意的頭發都快‘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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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古話說的好:人老精,鬼老靈,有的老太太活的糊塗,有的老太太……沾了毛就是活猴!!

鐘老姨奶和三房夫妻那番對話,確實很快傳到了姚千枝麵前,也確實被姚千蔓散播到了姚家所有人的耳朵裡。

人家老太太已經搶著把惡人給做了,好的壞的全說儘,姚千枝自然不會連收尾都不會,尋了個功夫,她親自找了姚天達和薑氏,問了他們四個問題。

其一,“天下還是晉國的天下,燕京勢力複雜,哪怕是她都不敢說已然儘收,送明逸出門求學,萬一他被誰滅口,或者抓了威脅,她們該如何應對?”

其二,“明逸不能過這樣日子,那他該過什麼日子?如今豫州軍就駐在相江口,眼看要打仗了,她派人送他四處遊學,天南地北的跑,薑氏這當娘的可放心?”

其三,“讓她如信重姐妹般信重弟弟……明逸不過九歲,他能乾什麼?會理帳?會教書?能出海?能打仗?這一回她打豫州軍,把明逸帶著,姚天達和薑氏肯不肯放人?”

其四,“若說明逸什麼都不會是沒人教……那她們姐妹幾個誰上過國子監?誰有過正經先生?不都是摸爬滾打,無數個不眠夜裡硬熬出來的嗎?姚千蔓沒無銀買餉急的大哭?姚千葉沒經不住事瘦如枯骨?姚千朵沒自身不硬被擠兌的站不住腳?就連姚千蕊,都有被北地讀書人從講台轟下來的時候……”

“那會兒,她們不都挺下來嗎?誰給她們報過不平?誰幫過她們?明逸長在二榜進士身邊,有當朝舉人教育,一屋子長輩圍著他轉,他還想要什麼?”

“他學不出來?賴誰?”

幾句問題迎頭砸下來,把姚天達和薑氏達說的啞口無言。

甚至,連姚家人都開始反思,他們是不是被孫女/女兒/姐妹們護著,這一路走來太順了。早早就忘了,他們家這幫人——其實並不如何出眾。

姚敬榮流放前,不過區區五品小官,家中子弟最出息的姚天達,就是個舉人而已,餘者更是連秀才都沒考上,才學……說真的挺一般,根本不算出色。如今,他們高官得坐,俊馬得騎,哪怕不像千蔓她們那麼出息,但誰都沒缺了個官身……

熬不起來,出不得頭,是姚千枝壓著他們,還是他們本身就不行啊?

私下對比對比,他們那能耐……好像真就是普通,不過跟同燎們差不多,沒強到哪去啊?

怪不得千枝不用他們……

頗多後悔,姚家人一時間,紛紛開始自省起來。

到讓姚千枝和姚千蔓有些驚喜,說真的,到了如今這地步,自家兄弟們要有能站起來的,她們真不介意提拔……隻要不分兵權,朝廷裡那些動輒‘之呼者也’的大臣,姚千枝樂得讓堂兄弟們應付。

除了兵部外,五部衙門,但凡有能耐,他們儘可挑。

但,可惜的是……

在她沒有刻意扶持,沒有暗示照顧的情況下,姚家男人,確實沒誰出眾到能讓她看見。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仗馬打天下的時節,姚千枝精力有限,她能做的就是給出一個舞台,有能耐的,自然就爬出來的,沒本事的,她連句抱歉都不想說。

就像……都是‘開國功臣’,一塊從大刀寨出來的,苦刺和王花兒就受她重用、領軍權、坐高位。而王大田和王狗子,隻能窩在旺城裡,做個小小的百總……這不是打壓不打壓的問題,而是眼界格局擺在那兒,由不得旁人說什麼。

——

小宴裡一場風波,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過去了,除了鐘老姨奶一戰成名之外,餘者,連點波浪都沒掀起起。

哦,不對,準確些來說,這件事引起了姚家男人的自省之心,還是有點用的……

隻不過,鹹魚的日子過長的,就會覺得特彆美好,且,姚家男人本來就沒什麼太大野心,咬牙發憤了幾天,發現……唉,懸梁刺骨什麼的,真的好痛苦啊,左右他們沒想過青史留名,權傾朝野,有份活兒乾,好吃好喝的不就行了嗎?

還想要什麼?

姚家男人們想的挺開,薑氏被鐘老姨奶噴了一通,又被自家姑娘靈魂四問,算是消停了下來,姚家一眾算是挺和諧的把大年給過完了。

過了三十是初一,歇了兩天,借著初三的喜慶勁兒,姚千枝將燕京姚家軍高層全都叫到攝政王府來,正式宣布,她準備出兵相江口了。

——打他娘的!!

豫州那邊……攪和的太成功了,年過完了,豫親王不但沒從唐、孟兩家的亂局裡掙出身子來,反而被徹底拽了進去,唐家咬死了楚敏和唐睨逼宮失敗,是孟家和楚曲裳搞的鬼,鬨的風聲水起,關鍵,胡逆和招娣這兩孩子還挺‘損’,看準這個機會,就拐彎抹角往外透風兒,關鍵還是用姚家軍的身份……

水徹底被攪混,豫親王已經開始有點相信唐家的話了。

畢竟,他膝下就剩下孟側妃的兩個兒子,左膀右臂已經失了衡,算是徹底交惡,他若敢輕易離開,都不用姚家軍如何出手,唐、孟兩家就能把對方咬死,三州眼見能亂了……

“我估摸著,不納個唐家女,給人家點希望,豫親王是拖不出身來的,我沒那閒功夫等他生孩子,乾脆就上吧。”姚千枝如是說。

其餘,自然不會反對,俱都點頭應聲。

自各散去,他們紛紛行動起來。

正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攻打豫親王一係不是等閒三、兩日就能解決的問題,那是足足三州的地盤兒,姚千蔓糧草輜重,率先出發……隨後,大年十五,一個沒風沒雪,紅日當空的清晨,姚千枝率領三萬人馬,從燕京啟程。

來到效外上了大船,行了十幾日的水路,她們順順利利來到了相江口。

——

一條大江隔兩岸,多有高崖險峰,奇林密景,江寬百餘米,水流湍急,峽口洶湧。晉人尋一處水流略和緩的地方修了碼頭,時人稱之——相江口。

江口兩岸,左臨宛州永定城——駐守著豫州水師。右接燕京昌羅縣——苦刺領著兩萬姚家軍,暫居此處。

兩家大兵隔岸相望,都已經僵持了三、四個月的功夫,苦刺早早盼來了南寅,鐵船都老虎峽口停好了,就等著找機會偷襲,而豫州軍大將唐頌——那是眼巴巴苦等主帥,怎麼催怎麼不來,急的兩眼直冒火。

豫州水師啊……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就算不打仗,但,平日裡吃的喝的用的……哪樣都少不了,且得宛州供著呢!!

唐頌急的滿嘴大泡,偏偏還不能指責什麼,誰讓他家跟孟家鬨的正歡,是豫親王拖不開身的罪魁禍首呢?

豫州水師苦熬著,在相江口吹了一冬的冷風,跟他們對比,苦刺的小日子就過的就瀟灑多了,她們姚家軍有銀子,腰包鼓著呢,前不缺銀草,後不缺煤炭,昌羅縣軍營裡,小火炕一盤,這一冬天把姚家軍養的啊,膘肥體壯的。

這一日軍營裡,苦刺正坐火炕裡嚼炒黃豆呢,外間突然有侍衛高聲稟,“總兵大人,攝政王到了!!”

“哦?”苦刺一驚,隨而大喜,匆匆起身,連鞋都沒及上提,她快步迎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鐘老姨奶(掐著腰):大梅,你要啥自行車?

薑氏(目瞪口呆):我沒要自行車啊?

鐘老姨奶(撇著嘴):那你要手表啦!

薑氏(委屈巴巴):我沒要手表!!

鐘老姨奶(斜著眼):在鬨,你最後隻能得到一副擔架……

薑氏(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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