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2 / 2)

隻她相公年才十八,一個文弱書生。這男人少也有二十三四歲,和相公年齡相差甚遠。

雖置身於陌生室內,他仍自在的宛如自家,這般冷靜沉著,哪裡是個少不更事的書生所有的氣勢。

更勿論,他在打量了室內擺設,尤其是窗台上鎏金香爐後冷笑一聲,在聽到外間婆子呼嚕聲後,頓了一下,隨即回眸落在柳月容身上。

一宿饜足安眠,男人本心情極好。可落在柳月容身上之後,這點兒好心情便化成惋惜惱恨。想他堂堂一個肅毅候,當今皇帝的親舅舅,竟然能被人算計了去!

香爐裡燃了一夜的合歡香,迷了他心智不說,竟然讓他中了算計。

甚至!還失了保存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身!不可原諒!

淩厲目光如炬,刺的柳月容蜷縮起身體,無所適從。

隨著男人起身,窈窕身姿顯於床榻。雪做肌膚,紅梅染色,水眸瀲灩含情,唇被肆.虐微紅發腫。暗香浮動勾動曖昧氣氛,也緩緩飄入男人肺腑。

的確是有勾引男人的本.錢。

目光凝結成匕首,一寸寸刮過柳月容肌膚,慌的她指尖發顫,惶恐不安。抬頭看向男人,他眼底有不容錯辨的殺意。

男人目光在略過雪膚玉肌般身子骨後,似有遺憾,而後下定了決心似的,挑眉看向柳月娥,

“你還有什麼未了之心願?”

“什麼?”

男人這話問的突然,讓她有些跟不上。

沒了男人強壯身子骨庇護,涼風從窗台直吹床榻。激起細弱胳膊毛發突起,一點點探出頭來表示恐懼。

這男人不是她相公。

他要殺她。

意識到這一點,新婚的歡喜似是新生嬌嫩綠芽,生機勃勃萌發,突遇嚴寒交加,

瞬間枯萎凋零。

“你是誰?”

你不是我相公,那你是誰?

怎麼會在新房?又怎麼能恣意憐愛她,和她做儘了不能外說的夫妻□□!

寒意瞬間從腳底升起,月容隻覺得天塌地陷。她甚至不敢往深了想去,黃家娶她是衝喜,若是衝喜媳婦喪失貞潔,甚至,在新婚之夜和外男勾結,她在黃家該如何自處?

柳家呢?叔叔嬸嬸知道她失了清白,又會如何對待她?

黃二太太那般苛責的婆母,又怎麼會輕易饒過她!

恐懼湧上心頭,驅散情.事後,少女臉頰兩側的胭脂色,唇色白的楚楚可憐,長睫眨呀眨,珍珠似的淚珠滾落凝脂桃腮,沁濕香枕。

不是少女,經過昨夜,已經蛻變成女人——

男人也意識到這一點。

淩亂床榻,雪膚上斑駁指痕也提醒他,昨夜是如何張狂放肆。

利眸緊盯桃腮上滾落淚珠,大掌收於膝蓋上,指節蜷縮往複兩次,終是握緊成拳,微不可察的低歎一聲,彎腰在床前撿了昨夜扔下的衣裳套上。

“你到底是誰?!”

柳月容哽咽著嗓子質問男人,死也要做個明白鬼。怎麼好好的衝喜,反倒是成了她的死期。

靛藍直裰披上肩,隔絕掉肩頭曖昧指痕。男人半句不理會柳月容質問,汲著鞋往窗台而去,路過昨夜擺著挑秤和交杯酒的檀木桌後頓足片刻,略過兩杯完好的汝窯喜杯,拎起茶壺澆在鎏金香爐上。

水遇熱炭,煙霧蒸騰,滋滋聲響引起柳月容注意。火滅煙歇,男人掀開香爐,在裡麵翻撿片刻後,挑出幾個拇指大小的香丸收到帕子裡。

轉身見柳月容一臉懵懂看向自己,輕扯唇角,眼底半點兒笑意也無。

“你可認得這東西?”

“…”

帕子上,灰褐色珍珠大小的圓球凝結成拇指大小,明顯是燃燒了一部分,殘存的那些。

柳月容忙搖頭,她便是再聰明,也不過比尋常人家的姑娘多讀了幾本書。爹娘在關外北地戰死後,她回京被柳家二叔二嬸養大,小心謹慎長大,從不敢多提要求。

連這麼點看書的樂趣也沒有保存下來,便是如此謹慎入微,長到十六歲,被打發出去嫁人,何曾見過外頭市井裡的東西。

絕望湧上心頭,柳月容索性收回目光,不再去看毀了自己清白的男人。那般氣勢彰彰,他甚至還想殺了自己。是不想負責吧,也不能負責。

柳家收了聘禮,她若跟人走了,黃家怎麼可能會放過二叔二嬸?

玉白手指在香衾裡摸索,攥住了根金簪。簪尖尖銳,指尖拂過尖銳生疼。若用它了結自己,想來不會太過難受。

貝齒輕咬唇瓣,蒼白失去血色。若就這麼死了,真是不甘心。

她小心謹慎,不敢多踏錯一步。為什麼失貞的,要死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