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日頭漸漸亮起,顧知山殘存昏意也從合歡香裡掙脫出來,日頭投過窗欞,腰間蒼龍教子紋雕玉佩折射溫潤光芒。

紅紅雙喜字落在黃梨木拔步床上,紅燭羅賬裡青澀佳人,還有手裡的合歡香無一不在昭示:

他堂堂肅毅候,睡了旁人的新婚妻子。

眉心蹙起,利眸在落在女人身上劃過一抹不忍。尤其是桃花眼下淚痕斑駁,似是在控訴自己心狠手辣。

沒了晨起迷蒙光線庇佑,柳月容一身皮肉坦於床榻。紅衣白膚,炫目刺眼。

柳月容長的不難看,甚至是極為好看的。凝脂肌膚桃花眼,未嫁之時,因堂妹嫉妒,她用厚厚劉海遮去桃眼幾分嫵媚之色。昨日初承新喜,發髻鬆散,眉眼外露,桃花眼瀲灩含情,更是迷了男人心智。

更彆提一身皮肉指痕斑駁,唇也帶起讓人意亂情迷的腫,彰顯男人昨夜的疼愛和沉迷。

這般絕色,難怪被黃家送來迷惑自己。

冷哼一聲轉身,指節分明大掌撚起衣襟處藍寶紐扣。係上這扣子,他仍舊是朝堂上等閒不能靠近的肅毅候。

昨夜的癲狂,有手裡的合歡香作證,他一個男人怕什麼?

長身玉立於窗前,半點兒眼光也不往床上瞧,就好像多看一眼,便能讓自己心軟似的。

眼淚撲簌簌落下,絕望在男人邁步要出喜房時,達到頂峰。

簪尖插入指腹,血珠滾落。自己了結自己吧,還能落個體麵。等黃家來處置,黃家定是不會輕饒。

到時候能不能活下去兩說,出了這樣的醜事,二叔二嬸是斷不可能讓她再回柳家。

咬牙,閉眼。

最後一滴淚水劃過眼角,嘀嗒落於枕上,悄無聲息被吸納。

握緊簪子往脖頸上戳,戳破皮肉,血滴迸濺。

疼。

和昨夜劈開身子的疼不一樣,青天白日的疼,沒了昨夜的曖昧氣氛做緩和,尖銳警醒。

再戳下去,她必死無疑。

玉白手腕沾染血漬,梅花染色,淒清迷離。柳月容忍不住低呼一聲疼,瀕臨死亡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細弱聲響傳入男人耳中,回首,目眶欲呲。床上佳人一臉死氣,金簪插.入細弱脖頸

,呼吸微弱,好似下一瞬,便要死去。

燃燒了一夜的合歡香擊於玉白腕子,麻筋酸軟,金簪應聲落於床榻。

劫後餘生,柳月容急促喘息,帶動胸前青山臥雪起伏,一身妖嬈春色,儘顯露男人眼底。

若是平日衣冠不整和男人見麵,柳月容定是要羞憤欲死。可方才的自儘似是用儘她全部力氣,顧不得肌膚袒露,厲聲反問英武男人,

“你何必救我?”

反正出了這屋子,二人事情坦露,她也是活不成的。

顧知山聽了這問話,眸底閃過複雜情緒。他是男人,自是對昨夜的事情有印象。

黃太傅身為帝師,嫡孫成親自然大擺宴席。顧太後深宮之內無法拜賀,雖是衝喜,可這成親的架勢,鋪張奢靡,娶個皇親公主也使的。

雖新婚並未成禮,可賓客宴席上那龍腦鳳首,各個皆是珍品。

想起被黃太傅和張太傅二人合夥扣壓的鎮遠軍軍費,顧知山暗眸低垂,竟然算計到自己身上,也不想想,如今京城中軍務在誰手中。

“黃家不敢動你。”

男人話語擲地有聲。柳月容睜開淚睫,隻見男人背光而立,光暈給男人渡上金身。雖看不清他五官神情,可柳月娥也從陰冷語氣中猜出,約莫也不是什麼柔和臉色。

“我…,你,你有法子嗎?”

能讓她活下來的法子,保住她可憐名聲的法子。

男人沒有回答。蒼龍教子玉佩隨著靛藍衣襟晃動,上前一步,兩步。步步好像踩在她的心坎兒上。

他要往床榻這邊來,月容不由捏緊了手心,心底再次起了漣漪。他是對自己生出了憐惜之情嗎?

還是覺得自己也是個無辜被害的人,想要……

微微弓起,身子凹凸曲線儘限於床榻之上。低垂眉眼,桃花眼瀲灩泛起情意。

月容儘力展現自己美好的一麵。她自覺姿色還算出眾,若是能討得對男人喜歡,說不定,他能護自己安穩。

可男人淡漠神色並不斜視,黑亮亮瞳仁恍若看不見月容身姿一般,冷冰冰的,讓人不敢生出親近褻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