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以張家地位,吃個進貢的果子,也不是稀罕事。
想起昨夜裡撻伐儘興的男人,月容隻覺得口中的青梅也沒多大滋味。哪點子酸甜,終究是苦的她,眼淚止不住的往上湧。
“…你瞧著可好?”
張太太見月容神思恍惚,盯著青梅碟子發呆,咽下正在說的話,笑道,
“可是喜歡這個?這是南邊來的,你若喜歡,我那裡還有一小翁子,都給你。”
果然是南邊。月容忙搖頭,迎著張太太慈愛目光,慚愧道,
“月容一時發呆…”
“你身子骨不好,愛吃這些沒什麼!”
張太太誤以為月容物資匱乏,自父母雙亡後不敢再提要求,抬手摸她烏黑發髻,語氣柔和,
“方才你伯父回來,他和肅毅侯商量了,把你認作我們家的乾女兒,你願意不?”
乾女兒?
月容眨眨眼,世人認乾親可是當成正經親戚一樣走動,若她真認張家為乾親,日後再嫁,張家豈不是要多出一份嫁妝。
她占張太太的便宜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得寸進尺。
搖頭,月容不舍抿唇,低首避開張太太希冀目光,緊盯繅絲粉綢被麵,道,
“月容合離再嫁之身,和黃家又有父母血仇,名聲儘毀。
若和張家扯上聯係,沒得給您帶來那些個閒言碎語…”
張太太聽見,心如刀絞,憐惜她懂事,又心疼她命苦。
見她話未說完先哽咽,拉月容手腕攥住不放,上前抱她在懷中,輕拍她後背,
“我的兒啊!你說這話,豈不是傷了伯母的心!
天底下的娘,哪個不為兒女打算,我自見你邊覺得投緣,和我那走失的囡囡一樣的。”
更何況,張太太微微拉開距離,擦去月容桃花眼角淚滴。
她總覺得,月容就是她的囡囡。
哪怕是這月容身份是柳道南嫡女,看起來毫無瑕疵,沒有任何破綻。
隻年歲相同,又同為青州,更有桃花眼等模樣極為相似,也算不得確切證據。
那股子沒來由的親近沒處解釋,不止她對月容,月容待她也是。奈何,那柳道南夫妻做了古,再也尋不到真相。
“你也不用擔心旁的,咱們不過族譜也不改姓氏。
等改日你病好了,咱們請你叔叔嬸嬸過來,再商量這事兒,你萬不可因這個起了心病,和伯母生分了,啊?”
擦乾眼淚,張太太又慢慢說話勸月容,下意識的忽略今日請柳二嬸來時,婆子們轉述的那場鬨劇。
一個是見娘親要出門見客,哭著鬨著要跟著的女兒,一個是貪慕虛榮,為丈夫前程,一句話也不敢問侄女兒的嬸嬸。
但凡那嬸嬸問一句找她什麼事,也不會不知侄女兒這裡日子難過。
張太太微歎口氣,又去打量月容,見她麵色疲憊,哄她睡一會兒。
等睡穩了,才低歎一聲出了裡間,那樣的人家,跟上都不正,怎麼養出她月容這樣的品性。
頓足,吩咐陪嫁婆子,“往前院書房去瞧瞧,那肅毅侯可告辭回去了?”
陪嫁婆子應聲而去,不多時回轉過來,恭恭敬敬稟告,
“書房裡燈火通明的,除了老爺,大爺在,便是二爺方才也被拉了過去。
眼下還有十多位清客先生,一同在整理柳知州留下的那些東西。”
張太太說了聲知道了,轉身看眼內室,月容正在這裡安歇,喊過徐婆子並抱琴等丫鬟婆子,仔仔細細囑咐了一遍,什麼關緊門戶,小心伺候。
最後,再次強調,“姑娘千金之體,我待她自家女兒一般,外男不得入內院,若有敢來的,一律打出去!”
徐婆子自然明白,這話是敲打自己。她跟隨姑娘在相國寺伺候,這是唯恐自己放肅毅侯進去,忙躬身道,
“太太放心,有奴才們守著,彆說男人,連隻公蚊子都飛不進去!”
張太太這才放心,輕聲回室內,見月容睡的正香,躡足這才走了。
月容聽見張太太腳步聲遠去,睜開雙目,喊過徐婆子,
“我方才聽見,肅毅侯也在這府裡?”
徐婆子見姑娘醒著,知她都聽見,不敢瞞她,一五一十講了,見月容半天不吭聲,道,
“姑娘,我瞧著這張太太待姑娘,自己的親娘也就這樣了。姑娘萬不可忤逆她的意思。”
月容抿唇苦笑,
“我原也沒想做什麼…”
她就是想看看那男人,對自己有沒有半點兒愧疚,折騰了一夜,她生病了,他是不是就痛快了!
作者有話要說:mua丈母娘防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