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佳人聲音溫婉,毫無戾氣。

可顧知山聽了,身後不由冷汗直流,肌肉崩起,讓他渾身起了幾分愧疚之意。

練武場上,他拿赤霄劍戳傷自己,明明是避開月容,怎麼聽著,她好像是知道了?

低首去看佳人,垂眸埋在自己懷裡,看不清模樣,笑著否認,說:“男人們練習手腳,難免有控製不住的時候。大哥一時冒失傷了我,我並不怪他。”

月容聽了這話,心裡裡麵有幾分不自在,顧知山言語中,沒有任何的不恰當,難不成她真的看錯了?

抬頭,水汪汪眼睛直視顧知山,決定最後再問一次,說:“你和哥哥練武,你這傷真的哥哥戳的?等明日我讓大哥來給你賠罪,你放過他這一次好不好?”

言語中的小心翼翼讓顧知山有些心疼,他幾乎克製不住的想要交代出自己的打算,可看著月容信任的目光,終究是忍住了,想到什麼,垂眼,笑著掐了掐月容粉嫩臉頰,說:“哪裡用賠罪,我們不過是比劃下身手,這點傷,過幾日就好了。”

月容這才安了心,顧知山一臉坦然無辜,他好像沒有騙自己。

那點子在練舞場時,看到的光景,所引發的不自在,也被她拋在腦後。

約莫著時間,好像到了晚上。四處皆是寂靜一片,徐婆子和林媽媽抱琴等人領著燈籠來到客房,在外麵靜靜地等候著月容出來。

其中尤其以徐婆子最為擔心,看著天上的月色越發濃厚,笑著看向一側的林媽媽和她說道,

“眼看著就要天黑,到了即將就寢的時候,我喊姑娘回來,咱們好早些回去安置,明日裡隻怕太太嗎,還有彆的安排。”

林媽媽本就是顧知山放在月榮身邊伺候的,聞言哪裡有不明白的道理。這是徐婆子為空頭也欺負了姑娘,然後特意和自己說話,讓姑娘聽見,告辭回去呢。

默契的抬抬高聲音,“姑娘,大奶大奶奶晚上送了蒸魚羹來,清清淡淡的一點兒也不膩口,姑娘若是喜歡,大奶奶說明兒還送來。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沒吃東西,隻怕再晚了就該積食了。”

這是故意抬高聲音提醒月容該回去了。月容自然也明白,嗯,她到這時才發現,自己是何等讓人覺得羞愧的模樣。

跨坐在男人大腿之上,小臉磨蹭在男人堅實的肩膀,兩個人肌膚相親,形影不離,因為湊的極為相近。甚至可以聞見男人呼吸時的氣息,藥香混合龍涎香,讓她麵紅耳赤。

更丟人的是,哪怕是男人受了傷,身下那處不可描述的地方,也極為精神抖擻,虎視眈眈的盯著月容-下柔柔軟軟的一片。

一個是生來強勁,一個是溫柔軟弱。

瑟縮地撐起身子,月容就要翻身下去。實在是太過丟人。二人之間若再放縱一些,便要負距離接觸。

在張家,絕對不能做這種事情。

顧知山哪裡肯他已經半月未曾親近,家人見月容,如此疏遠自己,心中一塊大石頭,沉顛顛的在胸口憋的他極為難受。

低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露出的肩膀,心機的扯開裡衣,露出帶血的繃帶,語氣極為柔弱,完全不像是手持重兵的顧知山,平時展現給人們的樣貌。

“疼…我肩膀疼的厲害…”

男人平時哪裡訴過苦?一些傷疤傷痕,他不過咬咬牙,便就認了下去。若非,若非月容想要逃離的念頭,實在是讓他覺得不爽。

不過訴苦的效果極為明顯,月容哪裡還顧的上,深下極為貼近的二人。

一手攏住男人肩膀,一手去觸碰他帶血的繃帶,小心翼翼,不敢用力,唯恐戳破了男人。

語氣中滿是疼惜和憐愛,說:“剛剛聽張太太講,大夫就在隔壁房間裡候著,我讓許媽媽請他們進來。”

“方才在書房已經上過了藥,眼下再上也不過是浪費東西。”

顧知山察覺到月容的心疼,搖頭不肯。勉強在嘴角扯出一抹笑,多日裡未曾安睡的眼睛下滿是青黑一團。他現在本就極為憔悴,不用特彆掩飾,隻需要把原本的疲憊顯露出來,就讓月容心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附身,去親吻一側的傷口,微微呼了兩口氣上去。月容抬頭,見顧知山將在原地,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做出那樣的舉動,臉一紅,總算是覺得慚愧,還有莫名的羞澀在腦海中浮現。

“我親親他好不好?我親親他,他就不疼了。”

柔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顧知山猛地握起拳頭。手背上青筋直露,指節分明的大掌,握的緊緊,分明是在壓抑某種不能言說的情緒,好像隻有這樣,如此才能勉強壓住他心口浮現的情潮。

這個他,指的是肩膀上傷口。男人自顧自的,把它理解成彆的東西。

深深吸了一口氣,顧知山勉強總算是讓自己神誌穩定下來,他實在是太過高估自己,月容稍微一點點,哪怕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愫,便讓他如臨大敵。

抬高聲音,吩咐門外的婆子丫鬟,“你們去廚房端了晚膳過來,我和姑娘用完飯,就讓她回去。”

清朗男音入耳,徐婆子和抱琴等人喜不自勝。忙應了下來,喜滋滋的往廚房去,準備端來姑娘和侯爺的晚膳。

林媽媽想的更深遠,她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侯爺來家裡麵做客,可偏偏老爺太太們一聲不吭,隻任由姑娘和侯爺親近,可見是默認了這門親事。

隻是唯獨有一點,她是侯爺送到姑娘身邊來的,並不如徐婆子和抱琴,這二人一個十字小跟姑娘長大,一個是張家,張太太給姑娘在身邊伺候,這二人都比她和蒹葭在姑娘麵前來的有體麵。

哪怕是上個月後也把他們送進來給姑娘,仍舊伺候姑娘,可姑娘事實並不吩咐他們,反倒是像是吃閒飯的,半點活計都沒有。

得想個法子才行,如何能夠讓姑娘想起他們。不然等日後姑娘進了侯爺府,主子麵前,哪裡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屋子裡,月容聽見徐婆子等人說話,又聽見男人要晚飯,想必知道他也許就沒有吃好。

掙紮著再次就要起身,說:“你快鬆開我,我帶著丫鬟婆子,還要去把外麵餐桌整理了,你想吃什麼,到時候直接端給你,也省得來回折騰。”

顧知山哪裡肯同意,一雙大掌緊緊抱住月容的夕陽,在自己身上來回磨蹭。

熱度驚人,堅不可摧的胸膛更是讓月容紅了眼眶,她推了兩下也沒有半點兒方法,隻能捂住喘息,道,

“你快彆來欺負我了,他們都在外麵聽著呢,怪丟人的……”

“我們什麼也沒做,有什麼丟人的?”

顧知山臉皮極厚,哪裡會承認自己借機會緩解,不能明說的渴望。

笑著抬高手腕,撩開月容臉側一盤發髻,發絲黑亮,纏在手上極為曖昧。

輕笑一聲,見佳人越發垂眼不敢多看自己,就著這個姿勢起身,抱她進了裡間躺在床上,

“讓我泄泄火,不弄你。”

月容猛地騰空,慌忙纏住男人堅實腰部。臉上桃紅的顏色瞬間蒼白起來,聽見男人這話,半是羞愧,半是覺得丟人,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渴望,在她的心頭縈繞。

她也許久沒有見到他了,其實也有點想他。

察覺被男人疼愛的放在床榻之上,身後,是軟綿綿的被褥,早就被婆子們熏了香,入鼻躺進去,便是極為好聞的香氣。

身前,是男人結實有力的胸膛。略微睜開眼邊見傷口迸發,繃帶之下的血漬溢了出來,看起來極為嚇人。

月容慌忙就要坐起身,見男人半點不在乎自己的傷,抿抿粉潤唇瓣,表情有點不愉快。

甚至,他不說去包紮傷口,還要俯身來親自己。

扭頭,避開男人的親近。顧知山撲了個空,才發覺,身下月容,不知什麼時候眼眶微紅,躲著自己。

挑過她細嫩下巴,呼吸逼近,入鼻,是佳人香氣沁入肺腑,極為好聞。

疑惑不解,“剛剛還好好的,你現在又怎麼了?”

月容抿唇,不吭聲,神態滿是抗拒。見男人詢問,忍不住微微抖動唇瓣,“你,你傷口蹦開了也不管……”

隻一心惦記著那點兒事兒!

後半句沒有說出來,可是顧知山神奇的,在月容臉上發現了這句話。

臉上的愉悅壓不住,唇角越笑越大,白牙浮現,讓月容更不痛快,瞪著桃花眼指責,

“你還笑!這是笑就能解決的事情嘛?”

顧知山,慌忙收起笑意。俯身湊近月容見他眼神中時遮也遮不住的關切,心口一軟,拉住她細嫩手掌在掌心摩挲,口中解釋道,“男人們受傷不是尋常的事情,今日裡有你在,我還上了藥,若是在外麵,不過拿顧家自己產的金瘡藥,抹上些便罷了。”

見月容仍舊抗拒,再微微歎口氣,解釋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們月容知道疼人了,所以我才開心。”

月容臉一下子通紅,被男人當下直接說穿自己的想法,讓她有些不自在。

不過想起張太太和張大等人的態度,似乎是對二人的來往有了默許,當下也並不避諱自己的心理,道,

“我知道朝廷上進來不安穩,你費心勞苦,可偏偏沒有一個好名聲。

那黃忠義是韃子後裔,也不知去了韃子之後。他會不會給朝廷帶來不順遂。

陛下年不過十二三歲,我父親我瞧著也是不大理會這些朝政,隻管做些實事的人。萬鈞江山都有你費心,你受傷了是小事,依賴你的,萬千大隨百姓可怎麼辦?”

顧知山聽了這話,原本撫摸月容的手一停,轉身去看佳人。

清澈眸子一眼便看到底,他從不知,她竟能想這麼深遠。

心中一時說不出是震撼還是感動,千言萬語,隻化成一句,

“你放心,我省得。”

朝廷中局勢不穩,他大肆懲處黃家一脈官員,就是因為如此。

黃家在朝廷裡深耕細作了幾十年。官員學生不計其數,其中若有一兩個圍黃忠義所用。對整個大隋來說,便是不可磨滅的打擊。

可他滿朝文武,百姓隻說他大開殺戒,卻不知,若是有官員叛國,遭殃的,可是整個朝廷。

滿朝文武不如一個弱小的閨閣女兒有遠見,也不知是大隋幸事,還是不幸。

月容見顧知山眼底閃過痛惜之色,剛想要安慰他,邊聽見男人,趴在自己身上耍賴。言語之中是一點點形象都不要了,完全像是個街邊得不到糖吃的小孩,

“你既然知道這些,就更該憐惜我才是。

我這陣子在京中吃不好睡不好,萬事小心謹慎,唯恐有人暗殺或者是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