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就像是張太太和張太傅,一個出身奴仆,終躋身廟堂之上,成為文臣之首。一個是王侯之後,千萬人之上,夫妻兩個在一起,也平安度過一生。

她和顧知山,也會如此。

張太太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若是月容能保護好自己,那她,也就安心了。

“稟太太奶奶,肅毅侯爺來催妝啦!”

婆子係著紅腰帶,喜氣洋洋進了內院,見眾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笑道,

“老爺正帶著大爺二爺往這裡來,太太,該預備敬茶了。”

張太太聽了這話,捏緊手心。

茶一敬,就該出門子了。

再回來,月容就不知什麼時候了。

饒是再多的不舍,該做的,還一樣都不能少。

張太太強打起精神,一切收拾妥當,便見張太傅帶著肅毅侯等人進了後院迎親。

新婚三日無大小,夫人們一見顧知山進來,各個笑著打趣說:“好威武的新郎官,若不是今兒個瞧見了,定是不敢相信,這侯爺竟能穿出如此俊朗的氣派。”

“可不是,但凡我家那小子,能有侯爺一般出彩,我便是即刻…”

“呸,瞧我這張嘴!”

這夫人直接拍了一下嘴,把剩餘半句咽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打量顧知山的臉色,新婚之日,她差點兒說出那個字,可真的是不吉利。

顧知山渾然不在意,他一門心思落在了人群中,和自己同色係的少女身上。

紅袍白膚,端坐在檀木桌椅旁,周圍的喧鬨似乎都漸漸遠去,顧知山隻能聽見心跳的聲音。

一聲聲宛如擂鼓,催醒他沉醉的神智。

從遙遠的,她遠在彆人的喜堂上,便起了的心思,到此刻終於落了地。

她成為了他的妻,成為了他往後餘生,相攜走過的夥伴。

“開始吧。”

張太傅坐在了太師椅上,右側隨即有張太太坐下,兩邊各擺了幾張椅子,上坐著合族親眷的太太們,後麵是兒媳孫媳等後輩,熙熙攘攘,坐了一屋子。

眾人皆是麵帶笑容看向二人,滿福字的跪殿放下,月容跪下去就要敬茶,忽聽見一陣驚呼,扭頭,竟是顧知山也隨即跪在了自己身邊。

這,出嫁的女兒給爹娘敬茶,怎麼,他也要敬茶?

月容吃驚,嚇了一跳。剛要說話,便聽見顧知山手持茶杯,恭敬送上前,“爹,娘,你們放心,往後月容有我。”

往後有我,有他一碗乾糧,就有月容半碗。

夫妻同甘,恩愛和諧。

若有苦處,他也要護住月容,把那苦處咽下去,才和她再相聚。

堂堂肅毅侯,何曾跪拜過他人。月容聽了這話,心中格外觸動,更彆說坐在上座的張太傅和張太太,更是心潮澎湃。

若說把月容嫁給顧知山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顧知山是什麼人物,十六七歲便率兵解了青州之圍,這麼多年下來行事越發老練穩健。

不動聲色,便滅了黃家滿門,追回的軍費,整個鎮遠軍兩年的嚼用。

還有那楚雄和黃忠義,也算是當世梟雄,可即便是這樣,顧知山說下手便下手,半點兒不曾遲疑,才換來邊境穩固。

還有陛下,年才十二三,若不是有顧知山護著,隻怕早就被黃太傅撚成渣渣。

這麼一個人物,如今跪在自己麵前,向他保證,往後會好好待月容。

自從得知月容要嫁給顧知山開始,那點兒擔心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了月容,能跪在自己這裡磕頭,可見,他對月容是用了心的。

張太傅甚至都不敢想,若是自己拒了顧知山的請求,他背地裡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瞞下月容是自己嫡親的閨女,有可能嗎?

張太太自然不知張太傅滿心的想法,她便是不知道顧知山這一跪意味著什麼,也能看出來他對月容的珍重。

隻說了一句,“你們往後好好的。她年紀小,若是做錯了什麼,你隻管回來告訴我,我替你教她。”

這是護短的意思。

我的女兒,隻有我能教導,你是不行的。

顧知山自然也聽明白了,扭頭看向一側乖巧跪在身側,到現在都沒有吭聲的月容。

眼底浮現溫暖之意,再扭頭,看向張太太,無奈笑道,“娘,隻有月容教育我的道理。”

他哪裡舍得難為她。

至此,二人都接了茶,輪到月容,隔著紅布,月容朦朦朧朧看不清眾人神色。

可從張太太第一次見麵到現在,處處為自己謀劃,月容從她這裡,得到了匱乏六七年的愛。

張太傅也不論多讓,她這屋子裡但凡叫的出名號的東西,都是張太傅派人送來的。

詩詞歌賦,四書五經,筆墨紙硯,無一不精細,無一不貴重。

更彆說,月容低頭,她是從柳家認回來的,柳家姑娘嫁給黃忠義,本就不算是朝中新聞。

可自打她回了張家,這件事情就仿佛是從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一個人在她麵前提起這件事。

尤其是在定下和顧知山的婚事後,月容曾悄悄打聽過,從未聽見有人說什麼閒言碎語。

她在黃家的那一段,就像是有人硬生生抹去了,沒有半點兒痕跡。

這其中,定是張太傅在其中行事,不然,她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毫無痕跡呢。

“姑娘,可莫要舍不得爹娘,日後成家立業再回來,爹娘隻有開心的道理。”

顧知山見月容低首不語,以為她舍不得張太傅和張太太。

抬頭撇了一眼韓娘子,後者知情識趣的上前,小聲提醒月容。

月容這才知道,輪到自己,接過李媽媽手中的茶盞,恭敬遞給張太傅和張太太,說:“爹,娘,請喝茶。”

“我的兒啊!”

張太太接了茶,哪裡還能喝的下,眼瞅著到了時辰,往前兩步,想要抱住月容和她說說話。

她的乖囡,才捧在手裡疼了幾日,還沒疼夠呢。

張太傅忙拽住她,扭頭朝月容等人揮手,道,“走吧,老二,背你妹妹出門!”

張二應了一聲就要上前,顧知山哪裡會讓她出手,公主環保月容起身,抬腳便往外行去。

身後,全福娘子喊著,“吉時到!新郎新娘啟程!”

再遠一些,張太太壓不住的哭聲終於出來,撲在張太傅懷中,看眾人熙熙攘攘的出去。

屋內,隻餘他們夫妻兩個。

“月容,月容,嫁人了。相公,我還沒好好疼愛她呢!”

“以後日子還長著。”

張太傅擦去張太太眼角淚滴,柔聲安慰。

目光向南,跟隨俊朗背影,直到影壁門處,才轉回來,落在了張太太身上,輕輕拍拍她肩膀,道,“等韃子戰敗,邊境安定,便讓他們夫妻兩個在京城守著,你想什麼時候見月容,都能見到。”

月容和眾人感觸都不同。

她這一日,在喧囂熱鬨的背後,竟然也不知怎麼的,想起了和黃忠義那一次。

沒有新郎親迎,大公雞在前頭引路,衝喜進了黃家大門。

“侯夫人抬抬貴腳,邁火盆啦!”

全福娘子在一旁提醒,隔著紅蓋頭,能看見顧知山在前停下。

目光擔憂,似是唯恐她燒了裙子。

月容撩起長裙邁了過去,耳邊是喜氣洋洋的祝詞,“先邁左,新人步步踩蓮花…”

再往前,便是正堂,要拜堂了。

月容竟然有些緊張,上一次成親時,大庭廣眾鬨出來的事情還在眼前。

隨即,月容便笑起來,這一次,顧知山定然不會放下自己,跑出處理那些瑣碎事。

也不會有什麼表姑娘在家裡,她是這個侯府唯一的主人。

隻剛這麼想,來到廳堂之上,剛要互拜。

便聽見有宮娥太監高呼,“太後娘娘到。”

月容的心瞬間揪起,而後平穩下來。

太後竟然來了!!

觀禮的眾人議論紛紛,各個慶幸幸虧自己來了。肅毅侯是什麼人物,當今太後的嫡親兄弟,哪怕關係不親近,也比外人來的好。

這般殊榮,果真是,除了肅毅侯,竟然沒人配的上。

全福娘子和儐相早有準備,率領眾人見了禮,而後請了上座,才帶著顧知山和月容拜堂成親。

禮成,夫妻兩個進入洞房。

第一件事,顧知山不等月容梳洗便讓人端了個紅漆製成的盤子來,上麵放置著兩杯酒,笑道,

旁的都依你,今兒個娘子要依我一件事。

什麼?

月容眨眨眼,不明所以。

“我們第一次見麵,我晨起瞧見桌麵上有兩杯交杯酒乾乾淨淨,不曾有人動過,覺得十分可惜。”

顧知山說起那日的陰差陽錯,而後道,“當日我不知那酒乾不乾淨,不樂意讓你喝。

今兒個是上好的梨花白,咱們夫妻兩個,對飲一杯。”

夫妻兩個。

月容心一軟,見男人把那日的事情記到今天,嘴一撇也開玩笑道,“我還記得,你那日要殺我。

怎麼,今兒個晚上吃醉了酒,你也要蹂躪我不成。”

顧知山聽到這話,正色道,“你是我的人,疼愛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粗魯對待。”

說罷,去拉月容的手,身影掩藏在層層帷帳之下,道,“等往後日子久了,娘子便知我對你的這一份心。”

作者有話要說:mua~明天開始更平行時空,假如沒有新婚之夜的陰差陽錯,咱們月容和侯爺,該如何在一起呢

下一本開我男人怎麼都不死我相公是重生的。

這本近期都在努力思索河河決定挑戰一下自己,男主視角寫這本,感興趣的姑娘戳進專欄收藏一下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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