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少爺要買什麼?隨意參觀,看上什麼再給你介紹。”瞿秋離對於送上門來的生意,從來都不會放過。
施誠原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哪裡懂什麼古董古玩這種東西。
看了一圈兒,他把目光投向了店鋪裡最顯眼的那個展示櫃。
展示櫃裡掛著一幅山水畫,就是祁明哲大佬那一幅。
也就是這店裡的鎮店之寶。
“瞿少爺就給我介紹一下這幅畫吧!”
瞿秋離整個一大無語。
他該說施誠眼光好呢,還是說施誠眼光不好呢?
這幅山水圖,之前來問價的人不少,甚至還有人出了天價,但他從沒想著要賣。
“抱歉,這幅畫不賣。施少爺換個彆的吧。”
施誠眉毛一挑,“我還就看上這一幅畫了,瞿少爺開價吧。”
他覺得就沒有錢不能解決的事情。
他進店之前就打聽過了,圈子裡在瞿秋離這裡買的古董也就幾十萬到幾百萬這個價位。
這幅畫掛在最顯眼的位置,估計價格能高一些,他想著最多也就一兩千萬。
他現在是沒這麼多錢,找朋友倒個手,把畫拿回家,哄了親爹高興,那他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完全沒把這點錢看在眼裡。
甚至還想著一擲千金,或許能博瞿秋離這個冷美人一笑。
“這幅畫真的不賣。”瞿秋離轉頭拿了彆的山水圖出來,“這也是山水圖,年代還要更久遠一些。”
“不,我就要那一幅。”施誠都沒看瞿秋離新拿出這一幅畫,指著展示櫃裡的山水圖:“我就喜歡這一幅。”
“這幅圖是祁明哲的真跡。”瞿秋離懶得跟他廢話,“施少爺或許可以先查一下祁明哲。”
施誠被瞿秋離那淡漠的眼神看得獸血沸騰。
這樣子的冷美人,玩起來才帶勁兒。
“我買來送我爸的,太差的拿不出手。”施誠完全沒有想過要去了解什麼祁明哲,“瞿少爺要是舍不得,那我出雙倍價格,你覺得如何?”
瞿秋離笑了,“上次出現祁明哲的畫,是在帝都的一場拍賣會上,最後以一億六千萬成交,施少爺說出雙倍價格,我也隻好忍痛割愛,施少爺給個三億整數吧。”
霎時,施誠的臉色鐵青。
彆說是他了,就算他爸來了,要花三億去買一幅畫,都要稍微掂量一下。
更何況,他現在這種情況,哪裡拿的出三億?
他怎麼都想不到,幾年不見,這假少爺居然把生意做這麼大了。
假少爺哪裡來的本金?
施誠還來不及細想,古玩鋪子又進來一個人。
“阿離。”藺向禹提著一個保溫箱進來,“媽說今天你不回家,讓我給你送飯過來,廚房那邊燉了你最愛喝的湯。”
說完他又看見還有個陌生人,“忙著呢?那我先去後邊等著你。”
瞿秋離點點頭,“順便把後麵屋子裡的暖氣打開吧。”
“男朋友?”施誠看他兩人親昵的模樣,猜測道:“你這男朋友還挺浪漫,居然還跟個小姑娘似的,送愛心午餐。”
藺向禹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這位是?”
施誠才回國,跟藺向禹還沒碰過麵,兩人都不認識對方。
“介紹一下。”瞿秋離終於從櫃台裡走了出來,“藺向禹,我哥。”
說完,他又對藺向禹說,“這是施家的,應該叫施誠。”
藺向禹和施誠眉眼交鋒,似乎第一眼都看對方不順眼。
藺向禹同時也看出來瞿秋離似乎也不太歡迎這個叫什麼施誠的,“阿離不忙的話,就先吃飯吧。”
這是在逐客了。
被維護的瞿秋離,心裡又是一暖,像是突然有了後盾,心裡有了底氣,他忍不住想要惡心一下這施誠,“施少爺是確定想要雙倍買這幅山水圖?那我可就給你拿出來了?”
施誠咬緊了後槽牙,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現在連一個假少爺都能蹬鼻子上臉了,他能給這個假少爺兩分笑臉,都是看在這假少爺皮相不錯的份上。
怒氣衝冠之下,施誠一拳砸在了旁邊的櫃台上。
櫃台是鋼化玻璃,自然沒那麼容易碎。
但櫃台裡麵的汝窯瓷器,卻因為震動而搖搖晃晃。
瞿秋離趕緊上前想要穩住櫃台,可還是晚了一步。
砰地一聲,櫃台裡的汝窯花瓶摔得細碎。
瞿秋離也火了,“施誠!有病就去吃藥,彆在我這裡撒潑。”
藺向禹可不像瞿秋離這麼斯文了,他放下手裡的保溫箱,一腳就給施誠踹了過去,“不管你是誰家的,彆在我藺家人麵前撒野。”
瞿秋離有點震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家這個憨憨大哥發這麼大的脾氣。
有點帥啊!
他忍不住想,小時候被這些人欺負的時候,他不敢告訴爸媽,怕添麻煩,但是如果那時候這麼有人出現,擋在了他的麵前…這該有多好。
藺向禹的出現,就像是彌補了他曾經幻想中的英雄。
不過像施誠這種人,確實該欠收拾了,彆以為他沒注意到施誠看他的眼神。
隔夜飯都要惡心得吐出來。
施誠被踹得後退了兩步,那眼神像是淬了毒。
藺家的兒子不是失蹤二十多年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回來了也就罷了,還這麼維護這個冒牌貨。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不宜硬碰硬,啐了一口,轉身就想走。
“站住!”藺向禹喊住他,“把瓷瓶的錢賠了。”
施誠轉過身,惡狠狠的盯著這兩人,把卡丟了過去。
瞿秋離也不矯情,痛快的拿了刷卡機,收了款。
施誠走了之後,瞿秋離看著櫃台裡的碎片,抑鬱地長歎了口氣。
“你先吃飯,這裡我來收拾。”藺向禹把保溫箱交給瞿秋離之後就打開櫃台,小心翼翼的將碎片拿了出來。
發生這種事情,瞿秋離也沒什麼心思吃飯,一小口一小口的扒拉。
碎片被藺向禹妥善的放進了木盒裡,“彆難過了,至少他賠錢了,咱也沒虧。”
瞿秋離搖搖頭,“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東西,隻會越來越少,碎一件就少一件。”
錢都不是最重要的,他隻是覺得可惜。
好在碎片還算完整,找人修複一下,應該可以複原。
藺向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隻是在之後的幾天都默默的過來送飯。
店裡忙的時候他就幫忙端個茶倒個水,不忙的時候就陪瞿秋離閒聊。
其實也是為了防止對麵老板和施誠過來找麻煩。
好在一切風平浪靜,古玩店也因為年底這個送禮高峰期,賺了不少的錢。
過年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
瞿秋離鎖了店門,跟著藺向禹一起回了藺家。
在家的日子是輕鬆自在的。
幾乎每天都是一覺睡到自然醒,瞿秋離過完這個年,胖了好幾斤。
就連藺母也會開玩笑,說阿離胖點好看。
瞿秋離本人倒是不怎麼在意,過段時間自然就能控製住了。
輕鬆的日子一直到年初三,刁小芸一大早去開店門。
店門被人潑了紅漆。
她嚇壞了,趕緊給瞿秋離打了電話,然後報了警。
紅漆還是濕的,應該是昨晚潑的。
查了這條路的監控,拍得不是特彆清晰。
大冬天的,那人裹得嚴嚴實實,看起來應該是個男性,手裡拿著一個飲料瓶子,紅漆就是從那瓶子裡潑出來的。
就前年這段時間,跟他鬨過矛盾的也就是施誠和斜對麵的啤酒肚老板。
他覺得施誠那人應該不至於用這麼不入流的手段,所以主要的懷疑對象還是啤酒肚老板。
斜對麵過年前查出裡麵三十多件帶裂紋的玉器,然後就被查封,勒令整改。
到現在也沒開業。
瞿秋離提供了自己的懷疑對象,警方這邊立案偵查。
但這種事情查起來太慢了,一時半會也很難找到人。
店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瞿秋離也不放心刁小芸一個女孩子在店裡,所以又從藺家搬了回來。
隻是他這半個網紅店,因為這次潑紅漆的事件鬨得沸沸揚揚,這段時間店裡幾乎沒有什麼生意。
直到半個月後,警方順藤摸瓜,還真就從那啤酒肚老板的查到了端倪。
破紅漆的是那啤酒肚老板的鄉下親戚。
隻是那人被抓了之後,一口咬定是瞿秋離影響了啤酒肚老板的生意,他氣不過才偷摸兒想辦法幫叔叔出口氣。
愣是完全把那啤酒肚老板給摘了出來。
啤酒肚老板出了局子,打了個電話,“沈先生,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隻不過我侄子進去了,您看這價錢?”
沈世奇坐在酒吧裡包間裡,喝著悶酒,完全沒有達到目的的歡心,反而在心裡怒斥這些人都是蠢貨。
他隻是想通過這啤酒肚給瞿秋離隨便找點麻煩,他好借此接近瞿秋離,卻沒想到這啤酒肚用了這麼愚蠢的方式。
現在還膽敢叫他加錢?
掛了電話,沈世奇又猛灌了一口酒,一抬頭,門口站著一個人,不知道聽了多久了。
“沈先生何必生這麼大的氣?想要收拾那假少爺,辦法多的是,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沈世奇笑了,“不知道施少爺想怎麼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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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拿紅包喂,小可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