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有些慌了,一個人坐在床上神思不屬,她夫君明明說過,那曹氏隻是占了個身份,明明說過他的心裡隻有她……
孟回把弟弟哄睡後,冷眼看著她美夢破滅後的驚慌失措,卻是一點也不心疼。
自討苦吃又怨的了誰?
又過了一些日子,算算孟啟漳已經有月餘沒有進李氏的屋子,看樣子往後也不打算再進。
伺候在李氏他們院子裡的下人,心思也開始活泛起來。
誰人沒點小心思,何況這些本就最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下人,他們心裡都有一杆秤。
李姨娘不過鄉下婦人,大字不識一個,樣貌也不多秀美,皮膚甚至有些粗糙,這樣一個婦人,自然吸引不了孟啟漳目光。
新夫人雖不知因什麼原因合離歸家,但到底是大家閨秀,也放得下身段小意溫柔。人也生得貌美年輕,再加上娘家勢大,借得了力更是得了孟啟漳的喜歡。
孰輕孰重,他們又該巴結誰,簡直一目了然。
宅院裡本就踩低捧高,新夫人掌中饋,壓根沒有李氏的事,再加上不得孟啟漳的寵愛,李氏在府裡的日子過得越加艱難。
曹氏從一開始就沒把李氏當成對手看,嫁過來沒多久就把寄養在娘家的親女接了過來,還讓改了姓,現在已經是孟府的大小姐。
在她眼裡李氏做妾後,不過也就是府裡多了一個下人罷了。
若是那婦人得了夫君的寵愛,她或許還會計較一二。可惜,那賤妾壓根就不得夫君的喜愛,她自然不會將這樣無足輕重的賤妾放在眼裡。
況且妾便是奴,通買賣,她隨時可以拿捏住。
守著院子的人都撤了,隻是李氏他們母子三人依舊不能自由出府。在曹氏的放任下,到最後在他們院子伺候的下人,也都托了關係去了彆的地兒。
感覺被欺辱苛待的李氏氣不過,便跑去找孟啟漳說理,可惜人都見不著。
好不容易攔著人,話還沒說就得了一頓訓斥,孟啟漳見她傷心也不想鬨得太難看三言兩語又把人哄好了。曹氏來的時候正好見兩人摟抱在一起,便尋了個由頭直接罰她跪在園子裡反省。
孟啟漳什麼也沒說,隻是一臉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讓人覺得他也無奈為難後,便扶著曹氏離開。
當眾罰跪讓李氏覺得難堪極了,雨越下越大,耳邊都是下人們的譏笑嘲諷,李氏再也受不住暈了。
人是被下人抬回院子的,大夫也沒人幫著請。
李氏病了,病得很嚴重反反複複燒了兩天,中間迷迷糊糊的醒了幾回。
剛進門,妾就病死說這裡邊沒有什麼醃臢,誰也不會信。曹氏不想落人口舌,到底還是讓請了個大夫幫著診治也開了藥。
吃了藥,李氏的病一時半會兒沒能好,待人好了一些,人已經是病到瘦脫了形,麵色更是難看到比府裡那些做粗活的仆婦都不如。
“娘,喝藥!”孟回外邊走了進來,手裡端著湯藥,這是最後一貼藥,院子裡現在隻有母子三人,藥還是她自己動手熬的。
李氏喝了藥又期期艾艾的哭了起來,也不搭理她,隻是一臉哀怨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
孟回接過空碗,看了她一眼,還是問了出口。
“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