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姐也一起!”突然發現或許她也該認點字。
至於銀子,總會有的。
院子上空淅淅瀝瀝落起了雨,這雨來得突兀卻也尋常,這個季節本就是雨水多的季節。
“下雨啦,咯咯咯,涼涼的……”雨點打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小孟淮哇哇叫著又笑的格外開心,仿佛下雨也是一件好玩的事。孟回提著人直接往屋簷下躲,李氏也走了過來,看著越下越大的雨,突然征愣。
像是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躊躇道:“回兒,娘想起來一件事,也不知道算不算異常!”
“什麼?”
“之前也是下雨,挺大的雨,連著下了好幾日呢!隻是娘不記得具體是什麼時候了……”那時的她把日子過得一塌糊塗,哪裡會去刻意記這些。李氏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時令到了雨多也屬尋常,但那之後的京城,卻是極少雨的。
她兩輩子去的地方不多,也不事耕種,不知天時變幻,但那場雨是她進京後到死前,下得最大的最久的一場雨,所以她依稀還記得些。
雨不是很大,隻是淅淅瀝瀝的下著,李氏歎息一聲,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大概是娘多想了,這雨也沒什麼不尋常的。”
“或許吧!”孟回抬頭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含糊不清一句。
腦海裡卻想起了初見小寶時,他身邊那拖著一條斷腿冷得發抖不止的老乞丐。
小孩兒見他們可憐,央著她幫幫他們,而當時她也存了些彆的心思,就給他們買了些柴和一些饅頭。
也沒急著走,她與他們打聽了一些京城的事,小孩說冷之後便生了火一邊問一邊烤火,當時老乞丐就不客氣的說他嬌氣。
他說,京城處北,冷時風雪大乾冷天,雨水多集中於年中下旬,今年已經比往年暖多了。
而她,記性一向好!
兩人心中都存了事,臉色稍顯凝重,隻有小孟淮臉上還帶了笑。
天真懵懂,無事煩愁。
“娘,家裡還有多少銀子?”孟回突然的詢問,惹來了李氏的疑惑的目光,李氏麵帶詫異的看著她。
“你問這個做什麼?”
“先給我吧,有用!”孟回看著她,說得鄭重,且不容拒絕。
李氏猶豫許久,想起她剛剛說的,咬了咬牙轉身回房,再出來時,手裡抱著一個錢匣子。
“拿去吧!”
孟回接過,道了聲謝。
“回兒,彆亂花啊……”李氏到底沒忍住叮囑了一句。
這幾乎是他們全部的家當了,她隻留了一些急用。
但這錢必須得給,她不知道回兒要做什麼,但是要辦事總是要花錢打點的。雖不知曹氏賤人為何會知道他們到了京城?大抵是那狠心人說的罷了。
她不願放過他們,她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回兒一直在想辦法保住他們的安穩,有些銀子在手總是方便些。
“我知道。”孟回笑了笑,高興於她的利落不贅,讓她不用多費口舌勸服她,
那天過後。
孟回便開始著手準備。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孟回家的小院被人點了。
可惜沒能燒多久火很快就被撲滅,屋子連著屋子鄰居們基本都來幫忙,還有附近的乞丐烏泱泱來了一片。起初眾人還以為他們趁火打劫渾水摸魚呢,後見他們隻是單純幫著滅火便沒多管。
城內的救火隊姍姍來遲,他們到的時候,火早就撲滅。
孟回家的屋子除了被熏黑毀了一些,其他沒彆的損傷,李氏抱著兒子站在院子裡,從無措到平靜,重重的吐了口氣。
還好,與之前總是不同了,屋子沒毀,人也好好的。
“該死的曹氏賤人!”李氏暗自低聲咒罵道。
人怎麼能壞成這般?他們都已經退讓,何苦還要這般步步緊逼?
李氏恨。
到此,她也徹底明白回兒說不來京城死得更快是什麼意思。
路上發生的事,還有眼前的一切,無一不在說著,即便他們退讓不與他們糾纏,那些人壓根也沒打算放過他們。
“還真是爛鍋配爛蓋,招數都如出一則,沒點新花樣……”看著亂糟糟的一切,孟回麵不改色說道。
本來還有些驚慌和無限怨憤的李氏見她麵不改色評論著,不知怎的有些想笑,到底沒憋住,笑罵道。
“噗,促狹鬼……”
我說什麼好笑的了?孟回不明所以也沒去糾結,隻是思索著。
“還好房子沒事,要不然咱們娘幾個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李氏突然有些慶幸。
能這麼想,是因為她突然發現,事已至此,隻一味的憤怒怨怪並沒有什麼用,火起了就是起了,屋子著了便是著了,眼淚流乾都沒用。
至少往好了想,房子沒有燒塌是幸,人都沒事更是大幸,不是?
想通後的李氏帶著一雙兒女,去給幫他們滅火的鄰居道謝,不一會兒人就散差不多了。
那些乞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散了,小寶走最後,禮貌的朝她笑了笑就離開了。李氏有些感慨,前些日子他還嫌棄他是乞丐,不讓閨女與他們來往,他來她還給過他臉色看,人家卻不計前嫌的來幫她家。
確實是個心善的孩子。
若是沒有他們,火隻怕還要燒許久,屋子也不可能還這般完整。
她突然有點明白孟回為何與他們來往了。
她們勢單力薄,不拘是誰,有人幫著總是好的!
……
孟府。
曹氏出去一趟,又悄聲回到了臥房,燭火搖曳下的麵孔極度扭曲。
爬上床的時候,驚到了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孟啟漳翻過身看著她,見她肩上還披著外衣,略疑惑道。
“大半夜你起來做什麼?”
彼時的曹氏已經撤去臉上的忿恨扭曲,換上了一臉的溫柔,隨口敷衍一句。
“睡前水喝多了,起夜呢。你快睡,一會兒還得早起!”
孟啟漳並沒有察覺什麼,哼哼一聲,把人摟在懷裡不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被他摟著的曹氏,待他熟睡後,側過身子背對著他,姣好的麵容已然扭曲,眼中怒火繁盛。
失敗了,竟然失敗了,該死的!
可恨,那賤人幾個竟然這般命大,附近的發現幫著救火就算了,竟就連街邊的乞丐都莫名其妙的幫了他們一把。
可恨!
曹氏緊緊的捏著拳頭,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一次不成就兩次,她就不信他們一直這般幸運,這般命大。
她絕不會再給那小賤人成長的機會,必須在她還什麼也不知的時候,除掉她,以絕後患。
夜色掩蓋了曹氏眼中的凶惡,以及她嘴角的冷笑。
自己從未出麵,就算李氏與孟回說了什麼,那也是上一世的事,這一世到底不同。她能猜到李氏的不同,是因為李氏蠢,她可不是李氏!
那小賤人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她的不尋常。
孟啟漳之前回鄉以及回程路上發生的事並沒有與曹氏細說過,隻簡單說了他已經合離斷親。所以曹氏並沒有察覺,那些乞丐有什麼不妥,京城是繁華地,活不下去乞討而來的乞丐自然也多。
她隻以為一切都是巧合,以為孟回隻是一個初來乍到還沒站穩腳跟的小丫頭。
再等等,過些日子她手上的籌碼也就足夠重了。
隻要能妥當處理好那事,她夫君也能往上走一走。
隻再等等!
曹氏嘴角噙著笑,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
第二日,孟啟漳累了一天從宮中出來正打算回家,半道就被人攔住了車馬。
趕車的下人高聲斥了攔車的人,那人並不出聲言語,也沒有退開,隻是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久久等不到馬車動的孟啟漳,皺著眉頭不耐的掀開了簾布。
“怎麼回……你來做甚?”
詢問的話直轉急下,本來隻是有些不耐孟啟漳,此刻已經沉下臉,瞪著眼十分不悅的斥問著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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