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宮亂,來得快去得也快。曹顯一乾人等全都被押入天牢。
曹家被抄了眾人才反應過來, 頓時唏噓不已, 暗道曹家當真是膽大包天, 竟然敢行謀逆之事。
孟啟漳、曹氏倒是沒有被卷進去, 隻是現在的孟啟漳也不是什麼朝廷新貴。蕭軒打壓曹家的時候他也被清算在內,被調任到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位置上。再到現在曹家行謀逆之事闖宮篡位被抓, 夫婦倆更是躲在孟府輕易不肯出門。
曹氏整日以淚洗麵惶惶不安, 可也沒用。
曹家還是倒了, 最讓她傷心的是,她的女兒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麵, 更不曾為曹家求過一次情, 期間她遞了無數的帖子求見都被拒。
氣憤之下的曹氏就連她也惱了。
然而這一切身在宮中的李凝玉並不知道,因為太醫診出她胎像不穩,不能操勞太多更不能隨意走動。
從沒懷過孩子的李凝玉哪裡懂這些, 害怕出個什麼意外,自然是太醫說什麼便是什麼,一天天都待在寢宮裡也不出去。
她身邊的人都是蕭軒派給她的, 什麼人什麼消息想要進到寢宮內都得經過他們,那些不好的消息以及不該出現的人, 早就被攔下回拒。
所以她壓根不知道外邊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今日便是亂臣賊子伏誅的日子。
天牢內。
蕭軒揮退了眾人, 一個人走到了曹顯所在的牢房。
牢房內鐵鏈套了手腳的曹顯見是他,瞪著眼睛,目眥欲裂,可見心中的忿恨有多深。
“知道我為什麼要滅了你曹家嗎?”蕭軒並不在意他的忿恨隻是冷聲說道。
“哼, 不過飛鳥儘良弓藏罷了!”曹顯冷哼一聲,又怒笑:“蕭軒小兒,你夠狠,翻臉無情,老夫當初真是瞎了眼,扶持你這麼一個不仁不義的東西……”
蕭軒任他罵完,這才繼續說到:“我本不想滅你曹家的,可玉兒與我說,她曾聽你說過,父王最疼的是我。”
此時此刻的蕭軒,臉上已經全無溫色,更甚帶了一些瘋狂。
“你說你該不該死?”
說罷冷笑一聲,看著愣在哪裡,不一會兒又高聲怒罵,懊悔不已的曹顯。
蕭軒吩咐一句,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最後隻剩下痛苦的嗚咽聲。
牢房內的曹顯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滾,滿嘴的鮮血流淌著。
地上落了一節舌頭。
……
刑場之上。
曹顯一乾人等全都被捆跪在哪裡,身著囚服頭發糟亂,不見往日風光,尤其曹顯的嘴角還躺著血。
刑場外,圍滿了看熱鬨的百姓,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停。
戴了帷帽的曹氏擠在人群裡,帷帽之下的她早就淚如流水,奔泄不止。她慌了,焦慮擔憂著,想救人卻不能,隻能死死的咬著唇瓣不敢哭出聲。
“時辰到,斬!”
之後便是行刑令牌扔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不一會兒,猩紅的血已然流了一地。
曹氏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才沒讓悲痛的驚呼聲喊出口。
狼狽的背過身打算離開,餘光卻瞥見一抹身影。
那小賤人站在哪裡,不止朝她笑著,還十分張狂的揮了揮手,分明就是在得意洋洋,分明就是在嘲諷奚落她。
“該死的小賤人!”
曹氏一眼就認了出來,咬牙怒道,連悲傷都顧不上。
想擠開人去追,隻可惜看熱鬨的人太多,她壓根擠不過去。
待人群散去的時候,哪裡還有孟回的人影。
曹氏懷著一腔怒火,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氣的瞪著眼睛站在那裡。
心中卻是怒極了,也恐慌著!她怎麼會在京城?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是一直就沒有離開過?若是沒有離開過,她曹家突然出事與她又有沒有關係?
怔愣一會兒,曹氏有些不敢想下去,若真的有關係,那導致這場禍事的因便是她自己,即便她不想承認,可……
她父親兄長,曹家所有成年男丁都死了。不,不會的,這該死的小賤人哪裡來的通天本事!不要胡思亂想,不要被她引著亂了思緒,曹氏不停的安慰著自己,拚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架馬車匆匆停下,車內的孟啟漳稍稍掀開細簾,瞪著她。
“讓你在家待著,出來作甚,回去!”
說著把人拉了上車,又急忙吩咐車夫趕車離開,像是怕被人發現。
曹氏哭了一路。
回到家中後,孟啟漳這才鬆了口氣,開口安撫到:“好了,莫哭了!我已經讓人使了銀子幫他們收殮屍體,這節骨眼上發喪大操大辦是不能了。能讓入土為安已經是陛下的恩賜,休完再哭鬨不停。”
“憑什麼,殺了父親抄了我曹家,竟還叫我感激那暴君,我……”曹氏哪裡甘心,紅著眼眶怒吼著。
還有那小賤人……
“夠了!”孟啟漳沉了臉色,怒瞪著她:“事已至此,難不成你想拉著孟家,拉著兒子跟著陪葬不成?”
“我……”曹氏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孟啟漳卻不理會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若是再叫我聽到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你便回你曹家去!”
說罷,不再理會她,轉身離開。
屋子裡空蕩蕩,隻剩下曹氏一人,不一會兒就傳出她崩潰的哭聲,以及劈裡啪啦的東西破碎的聲音。
門外候著的下人離得遠遠的,不敢去招惹她的晦氣。
聽著隱隱傳來的聲音,孟啟漳腳步一頓,還是搖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