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微愣。
旋即笑了,“顧太是不上班不知道, 不隻是我, 大家都這麼穿的。”
上挑的眼角含著玩味的笑,心裡多少有些不屑, 脫離掉顧太的身份,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 心眼未免也太小了。
“哦。”薑念笑吟吟的看著她,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管,也先得管管其他人了?”
“顧太誤會了, 我怎麼會是這個意思。”
薑念舔了下唇,兀的笑了,“既然你說是誤會也沒必要繼續說下去是不是, 我還是剛才那句話, 補不了,讓伱們顧總給你們多發幾套。”
說完, 薑念還一臉平常的說了再見。
就好像剛才的挑剔, 隻不過是談論天氣冷熱的變化。
顧澤徹底推開門,同時套上外套,大步的走來, “送你。”
“顧總。”秘書咬唇, 顫著聲的同時背轉過身去,低著肩,碎步走去了洗手間。
像是承受了莫大的責難。
薑念睜著眼, 茫然的看完後收回視線,看向顧澤時反而端起反派女人的架子,“沒錯,剛才我狠狠教訓了她一頓!”
“太過分了,這麼好看怎麼不來勾勾我?”
“帥氣多金,誰能比的過我薑爺?”
“……”
顧澤到底是沒忍住,笑著去揉她的頭發,“顧太,你可少說兩句吧你。”
“我不!”薑念一臉挑釁。
嘖。
欠收拾。
顧澤挑眉,“這麼多話,怎麼不留在床上?”
真要哄著她多說幾句時,她就認慫,死死的咬著牙不肯說半句。
薑念臉一紅,咬牙,“呸,臭流.氓!”
*
初初入冬,寒流提前,溫度低至幾度。
薑念在劇組也忙的不見天日,經常早夜班顛倒,睡眠時間更是紊亂。
導演又是細節控,有時候為了一場日出,連著兩個星期天不亮就要起,化妝換裝快速的進入角色。
薑念裹著厚厚的棉衣,堪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來,經常性的在車裡補覺。
比起休息室裡的如同擺設的空調,不如車上來的舒服。
顧澤過來時,多半見薑念是睡著的。
這一次,倒是意外的醒著。
車門打開,顧澤看到睜開的眼睛裡還有著紅色的血絲,眼眶鼻尖透著紅。
杏眸在一瞬間睜大又歸於平靜,薑念皺眉臉上有些搶先的道:“我好像有點感冒了!”
“發燒嗎?”顧澤沒拆穿她,進了車裡,手背搭上她額頭。
薑念拉下來,手軟的沒骨頭般握住他的,“隻有一點點,不嚴重。”
“嗯。”
小黑在身後送來一堆食盒,小叮當接過,駕輕就熟的一一打開放下。
這一個月來,薑念作息紊亂,胃口也變得很差,肉眼可見的瘦下去。
有時候顧澤抱起來,都覺得好似都快隻剩下一把骨頭。
所以他過來,看著她吃光。
薑念剛吃了兩口就停下,興致缺缺的戳了幾下,一臉的難受,“不吃了行不行,我真的吃飽了。”
“再吃點,嗯?”顧澤給她夾了小半碗,“今天先把它們吃掉,再喝完湯就好了。”
“可是我已經飽了。”薑念眉毛快要擰結到一塊了。
不是吃飽,是看著犯惡心。
如果不是顧澤盯著她,隻怕是一口都難以下咽。
“你當你是什麼金絲雀寶寶,吃這麼點身體受得了?”顧澤仍然是細心的替她盛了碗湯,放在一邊晾著。
薑念擰著眉,也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就要全靠一口仙氣吊著了。
可是吃不了,逼著都沒用。
“放著等會吃吧。”薑念縮了縮脖子,大半張臉被領口遮住。
臉上肉少了,襯得眼睛大而深邃,眼珠是淡淡的琥珀色,看人時經常性的茫然又無措。
“好。”顧澤停下給她夾菜的動作。
他看向又快進入發呆中薑念,擦拭著手在她麵前蹲下,語氣平和冷淡,“從現在開始,這部戲停拍。”
“什麼?”
薑念緩慢的轉過頭來,垂眼看他,多少以為這隻是句玩笑。
顧澤握著她的手,手背上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瑩白的皮,露出青色的血管,“什麼時候這段時間掉的肉長回來,什麼時候再拍。”
“彆鬨,我也隻是瘦了一點點。”薑念有點慌,感覺到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嗯,那也就停不了幾天。”
“我吃,我現在就吃。”薑念吸了吸鼻子,伸手就要去拿筷子。
顧澤放開她,一直沉默的看她吃光碗裡的所有東西。
她表情難受,好幾次吃不下去。
好一會過去才吃完,薑念亮了亮空了的碗,勉強擠出笑來,“你看,我吃完了,以後也會吃的。”
眼巴巴的看著他,卻又眸光暗淡。
太難了。
薑念有好多次都想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