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2 / 2)

.

*

椿芽怎麼也沒想到時至今日還有人翻老賬?

這天上午,她正在單位裡忙著,就接到梁部長打來的電話。梁部長說:“椿芽,你爹剛才跟我聯係了,說有急事……”說著,就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

.

椿芽頓時蒙了,這可怎麼辦?

.

梁部長說,他那邊可以出一份證明澄清一下,尤其是她救人之事。當年他們一家冒著生命危險救治傷員,是為革命做了貢獻的。還有救了縣委書記一事,也是功勞一件啊!

.

放下電話,椿芽便冷靜了下來。

她想,要不要去找一下崔書記?幫著證明一下。

.

---

(本文-晉-江-獨-家-發-表,謝-絕-任-何-轉-載)

---

捉蟲~

----

更晚了,抱歉哈~

-----------

(以下內容請忽略)

*

薑茂山一家跟著梁隊長往西而去。

一行人走走停停, 淨往背地裡鑽。直到進了老樹林子, 才停下來歇了歇腳。梁隊長派人去村外打探消息, 說保安團離開之前都不要回村省得被逮住了。

可樹林子裡, 風呼呼地吹著隻覺得渾身發冷。

薑老太太咳嗽起來, 大林和二林凍得直流鼻涕。椿芽就抱著兩個弟弟,給他們暖一暖。薑徐氏忙著照顧婆婆, 可野地裡連口水都沒有,就隻能忍著。齊同誌那邊也不好受, 他把被子讓給了薑老太太, 可躺在擔架上身體不能活動就覺得更冷了。

椿芽有些後悔, 不如帶著齊同誌下地窖好了。可這麼一來, 地窖就暴露了。要知道,這是她家的秘密, 就連遊擊隊那邊都不曉得。

*

這一番折騰,村子裡跑了一大半。

隻剩下村公所的那幾位在家裡候著,準備迎接保安團的到來。

不過一袋煙的功夫, 保安團果然來了。領頭的一聲令下, 就把村子團團圍住了。接著,就浩浩蕩蕩地殺進了村裡。還派人敲著鑼, 讓村民們去村公所開會。

留在村子裡的多是老弱病殘, 稀稀拉拉地聚在了台子下麵。那個高隊長瞅著台下, 先是拔出槍來恐嚇了一番,接著就叫保長出來問話。

薑保長彎著腰上了台,見那位高隊長挺胸凹肚、氣勢洶洶, 就嚇得縮了縮脖子。高隊長一見,就拍著槍厲聲喝道:“你就是保長?縣裡接到了舉報,說是薑家灣這邊收了獨立團的傷員,你身為保長為何不報?”

薑保長自然不敢說實話,就連連搖頭。

還陪著笑臉說:“高隊長,最近一段時間鄙人在城裡養病,對村裡的情況是一概不知。不過,獨立團的傷員倒是沒有,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村裡的人我都認識,沒見有陌生人進來……”

說著,就從腰間掏出了錢袋遞給了高隊長,點頭哈腰地說道:“高隊長辛苦了,這是給兄弟們的一點茶水錢,不成敬意請多多笑納!”

高隊長捏了捏錢袋,口氣緩和了不少。他叉著腰,繼續訓斥道:“你們這些做保長的可得豎起耳朵,有啥動靜要立即報告!”

接著,就讓村公所的帶隊,挨家挨戶地搜查了一番。這一攪合不當緊,有順手牽羊的,有敲詐勒索的,鬨得村裡是雞飛狗跳。不過片刻功夫,就搜刮了好幾車東西。

高隊長看看差不多了,天也黑了,就帶著人馬跳上馬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薑家灣。

*

村民們見人走了,才悄悄返回了村子。

那些膽小的還在外麵躲著,防止保安團殺個回馬槍。可到了大半夜也沒見動靜,就陸陸續續地折了回來。那些傷員們被集中到了一起,還在樹林子裡呆著。薑茂山一家也沒敢動窩,一直守在齊同誌的身旁。

這一下,就到了後半夜。

梁隊長覺得形勢有變,得改變計劃。就讓老鄉們先回去,他和隊員們商量一下,做出了決斷。他說:“同誌們,凡是行動便利的,就提前歸隊吧?那些傷勢嚴重的就等到明天夜裡再回去,對外就說人已經送走了……”

像齊同誌這樣的自然無法撤離。

到了第二天夜裡,兩名遊擊隊員把人送回了薑家後院。薑茂山心裡很不踏實,可又不好拒絕。椿芽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心說,日後得警醒一點,發現不對就下地窖。

*

一連幾天,外麵毫無動靜。

薑茂山漸漸鬆弛了下來。他找人修好了驢車,就像往日那般在田間勞作著。椿芽在家裡除了做家務,就是照顧著兩個弟弟。大林和二林很喜歡二表哥,就常常跑到後院玩耍。

齊明瑜也喜歡小孩子,就倚著床頭給他們講故事。他口才很好,講起來是繪聲繪色,大林和二林聽得津津有味,就粘著他不肯走。

椿芽見了,抿著嘴笑了笑。

心說,齊同誌不愧為文化人,一肚子墨水不說還特彆會哄小孩子。她見齊同誌總是單腿著地在屋裡挪動,怕影響到他恢複就跟爺爺商量著做了一副拐杖,讓齊同誌試試。

齊明瑜是欣然接受。這會兒他腿上的夾棍還未拆掉,就撐著拐杖在屋裡練習。對這份情意,他無以回報,隻想著快一點恢複好幫著薑家做點事。

這天,齊明瑜冒出了一個念頭,想教兩個娃娃識字。本以為他們還未到讀書的年齡,不認得什麼字。可很快就發現不光是大林,就連二林都會數數。他有些驚訝,一問才知道是椿芽教的。大林還得意洋洋地說:“二表哥,我姐姐念過學堂噯……”

想不到椿芽還上過學?齊明瑜不禁刮目相看。

他的妹妹也在學堂裡念書,算起來該去省城讀女中了。如果不是早早地訂了親,恐怕會去念大學吧?妹妹很聰明,隻盼著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而他呢?如果不是家裡訂下了柳家長女柳怡秋,隻怕會繼續做那個白麵書生吧?

可柳怡秋去了哪裡?自省城一彆就沒了音信。不知道是接了秘密任務?還是光榮了?一想到這個,心就會疼痛。她是他的未婚妻,也是革命的引路人。如果不是她逼著,恐怕他還舍不得丟下書本離開學校。他不想被她視作落後分子,就毅然決然地棄筆從戎,走上了革命道路。本想著能與她攜手同行,誰想卻是天各一方,生死未卜。

這兩年他奔赴在山區,在槍林彈雨中早已忘了過去,甚至都記不起她的麵容。可她對他的影響卻是深遠的,最初是為了賭一口氣而後來卻真得成了一名革命戰士,甚至還立了功當上了連長。這一回,在執行突擊任務時負了傷,出於安全考慮上級並未透露他的職務,就連遊擊隊那邊都不曉得。

說到安全,不禁想到了椿芽。

這個小姑娘考慮問題可真周全啊,不但給他化了妝甚至把他變成了二表哥。想著這個稱呼,不由得笑了起來。

“二表哥,你在笑啥呢?”二林趴在床前,好奇地問道。

“呃……”齊明瑜回過神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輕鬆?自從來到薑家,就有一種親切感。看到椿芽就想起了妹妹,看到大林和二林就想起了居家生活。對他而言,這種生活已經很陌生了。自從離開了學校,他就走上了另一條道路,很艱苦也很有意義。雖然離父親的期望是越來越遠,可那份報國熱情卻激勵著他,勇往直前。

再過幾年,全國就解放了。到了那時,他心底所渴望的那種生活就要來了。想到這個,就看著兩個娃娃說:“大林,二林,表哥教你們背詩吧?”

說著,就教兩個娃娃背起詩詞來。

不過幾天,大林就發現了二表哥的秘密。那就是時不時地會發一會兒呆,跑一會兒神。他偷偷地跟姐姐說了,椿芽一聽就笑了。

“大林,二表哥在思考問題呢!” 她哄著大林說道。

“哦……”大林就像小大人一般點了點頭,還蹙著眉頭問姐姐:“姐姐,你也會發呆,是不是也在思考問題?等我長大了,也會發呆嗎?”

椿芽聽了一愣。

是啊,隻要長大了心思就重了,就會對著天空發呆了。現在的她很少回顧後世了,那種生活離她越來越遙遠了。她早已不再是過去的她了,那個叫薑書婷的女孩就像活在一個虛幻的夢裡,遙不可及。

*

部隊走了,就沒再回來。

縣保安團的膽子倒是肥了不少,時不時地下鄉清剿一番。遊擊隊被追得東躲西藏,像梁隊長他們,晚上都沒睡過踏實覺。為了防止敵人端窩,一晚上甚至要換好幾個地方。那些積極分子也是擔驚受怕,不敢在村裡呆著,逢到開會甚至躲到墳院裡去。那邊鬼氣森森的,荒蕪人煙,能安全一些。

薑紅梅也跟著遊擊隊到處跑。她還找到椿芽說:“保安團在鎮子上安插了眼線,一直在打探傷員的下落,你和你爹要小心一點……”

“嗯……”椿芽是連連點頭。

齊同誌回到村裡就沒再露過麵,他呆在後院裡很少出屋。他們家拉著院牆,還算隱蔽。再說,後院少有人來,她也特彆注意這一點。大林和二林嘴巴也嚴實,從不出去亂說。再說,齊同誌那邊的警覺性也很高,她把地窖的入口跟他說了,就在東間的櫃子後麵。若有個風吹草動,就躲到那裡去。

對椿芽的安排,齊明瑜很放心。

他覺得椿芽考慮問題特彆周密,遠不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所擁有的才智。他覺得她很特彆,可看她平日裡做事卻又像普通農家姑娘一樣。

而椿芽自從褪了仙姑的光環,就刻意保持著低調。

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地做著家務活兒。紡線織布、洗衣做飯、養雞養鴨,還跟著娘一起做針線。她給兩個弟弟做了小褂子,還學著剪鞋幫子、納鞋底子。瞅著齊同誌腳上的布鞋打著補丁鞋底都快磨破了,就想給他做一雙新的。

這天,趁著給齊同誌刷鞋的功夫,她悄悄量了量尺寸,還把尺碼記了下來。為了保險起見,還趁著齊同誌睡覺時,用尺子對著他的腳比劃了一下。確定了尺碼之後,這才下了剪子。

“椿芽在做鞋子呢!”

薑徐氏見了,倒沒說啥。她太忙了,又趕上老太太生病,一直沒顧得上給齊同誌做雙新鞋,現在椿芽想到了就練練手吧。

*

這雙鞋,椿芽做得很用心。

她花了二十來天,才算完工。這天趁著送飯的功夫,椿芽把這雙嶄新的單鞋放在了齊同誌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