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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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請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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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煙的功夫, 二人就回到了村裡。

椿芽一進門,就跑到了後院。見那位齊同誌還昏睡著,就去灶屋裡熬起藥來。快熬好了,就踮著腳尖進屋瞧了瞧。見齊同誌還睡著,就坐在窗前做起針線活來。

齊明瑜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還蓋著一床藍印花被子。夕陽透過窗戶欞子投射進來, 曬得身上暖暖的。

這是在老鄉家裡?正在納悶, 就聽到一個清亮亮的聲音傳來。

“哎,你醒了!”

他順著話音瞧過來, 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穿著花布衫, 眼睛圓溜溜的, 正瞅著他。見他醒了, 就嘟著小嘴鬆了口氣。

“同誌,藥煎好了,我給您端過來……”說著,就麻溜地跑了出去。

過了片刻,小姑娘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她把托盤擱在矮桌上, 指著那個黑瓷大碗說:“同誌, 能坐起來不?趁熱把藥喝了……”

“哦, 謝謝……”

齊明瑜很虛弱,可還是咬著牙硬撐著坐起來。因為肩膀受了傷,行動很不方便。椿芽想扶著他, 可男女有彆,就扯著嗓子喊:“爺爺,爺爺,快過來幫個忙……”

薑長福聽到動靜,就拄著拐杖過來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扶起了齊同誌,讓他倚著床頭靠著。椿芽端著碗送到齊同誌嘴邊,他就屏著氣一口灌了下去。

“老鄉,謝謝……”齊明瑜嘴裡發苦,可心裡卻很感激。

椿芽抿著小嘴,從兜裡掏出了一顆甜棗,塞到了齊同誌的手裡。還說:“哎,你用這個就就嘴,就不覺得苦了……”

“呃……”齊明瑜咧了咧嘴。

他覺得自己一下子回到了童年。那時,娘就是這麼哄他喝藥的。他咬了一口棗子,覺得甜甜的,一直甜到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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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湯藥,齊明瑜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醒來,就到了傍晚時分。陳營長和陸醫生過來探望,見床頭擱著一盒藥膏,就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老鄉,這藥膏在哪裡買的?”陸醫生不禁問道。

椿芽說在鎮子上的“李記”藥鋪買的,說能止血消炎。陸醫生就給齊明瑜拆了繃帶,敷了藥。剛一敷上,齊明瑜就覺得傷口發涼,也沒那麼痛了。

“老鄉,這藥膏不錯嘛……”陸醫生誇讚道。部隊上一直缺醫少藥,如果能到弄一批就好了。

“嘻嘻……”椿芽暗自得意。

她想了想,就從櫃子裡取出了兩盒給了陸醫生。陸醫生道了聲謝,就毫不客氣地收了下來。還說要趕在開拔前,去“李記”藥鋪裡多買一些。

“同誌,你們去鎮子上可得小心……”椿芽忍不住說道。

“好的,小姑娘請放心吧,買藥的同誌會注意安全的……”

陸醫生給齊明瑜纏上了繃帶,椿芽雖然側著身子,卻注意著陸醫生的手法。臨告辭時,陳營長握著齊明瑜的手說:“小齊同誌,部隊夜裡就要開拔了,你就在老鄉家裡安心養傷吧?”

齊明瑜點了點頭,恨不得傷勢馬上就好。

可他現在卻動彈不得,這一回不但傷到了肩膀,還傷到了腿,養不好可上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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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裡,部隊開拔了。

遊擊隊留在村子裡,負責保護傷員。

第二天上午,椿芽扯著二林去了村口。她瞅著那片空蕩蕩的場地,頗感惆悵。昨日還是人來人往熱鬨非凡,可今日卻冷清下來。部隊這一走,不知何日才能歸來?

她心緒有些低落,就拉著二林的小手準備回家。在路上,她碰到薑紅梅割草回來。紅梅姐姐跟她說:“椿芽,甭擔心,等傷員養好了,就由遊擊隊護送到山裡去……”

“唔……”椿芽點了點頭。

心說,彆家的還好,可齊同誌傷到了右腿怕是得養好幾個月吧?昨兒她去得時候,輕傷員都被挑走了,隻剩下幾位重傷員。聽紅梅姐的意思,即便是歸隊也是分批進行的吧?這時間上可把握不準。

就在這時,她腦子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可未等她抓住,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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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椿芽就去了後院。

她蹲在土爐子前,給齊同誌熬起藥來。二林在一旁瞅著,抽抽著鼻子鼓著小嘴說:“姐,這個藥可真苦啊!”

“二林,藥哪有不苦的?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要想不喝藥就得鍛煉好身體,姐教你的那幾招每天都要練習呀?你看大林耍得多好啊,一套做下來都不帶換氣的……”

“姐,我也耍得好,你看我都能全部做下來了……”說著,就跑到院裡伸胳膊踢腿,比劃起來。

椿芽看著,抿著嘴直笑。

這是她教給弟弟的廣播體操,當然她另外編了名字說是活動拳腳用的,還給配上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號子,說可以練習數數。大林和二林覺得稀罕,每天都練個幾遍。尤其是大林,跟個小大人的似的,可認真了。

二林在院裡鍛煉了一圈,又溜到西間裡瞅了瞅。回來後,就趴在姐姐耳邊報告說:“姐姐,姐姐,那個大哥哥還在睡覺,是個大懶蟲……”

“二林,不許瞎說……”椿芽唬著臉說道。

二林卻咧著小嘴笑了起來。他在院裡撲騰著,嘴裡喊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那聲音脆脆的,就像小雀兒一般。

椿芽看著弟弟,覺得心裡暖暖的。

在後世,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兒,從未體驗過兄弟姐妹之情。現在可好,不但多了兩個弟弟,還有了一個當兵的大哥哥。想到這裡,就抬眼瞅了瞅西間的窗戶。心說,齊同誌還睡著嗎?是不是又發燒了?她想進去看看,可還是頓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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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齊明瑜早就醒了。

昨天喝了湯藥,燒已經退了,炎症也消下去了,傷口也沒那麼疼了。他知道這一家人姓薑,都是地道的莊稼人。那個熬藥的小姑娘叫椿芽,那個圍著床打轉轉的小子叫大林,還有外麵的那個小不點叫二林。他還知道是椿芽和薑大伯去鎮子上給抓得藥,心裡十分感激。他想,薑家灣的老鄉們,思想覺悟可真高啊。

聽到外麵的動靜,齊明瑜又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他體弱多病,父親也曾督促著他習練武藝,還說:“藝不壓身,多學一招也可以防身”。多年下來,他的體質變得強壯起來,個子也長高了,文弱之氣也減了幾分,對父親更是信服。可話又說回來,父親學識淵博見識也廣,可椿芽小小年紀從哪裡懂得這些?尤其是那口號,隻有正規的童子軍和部隊上才有。

他暗自生奇,覺得這個小姑娘很不一般。正想著,就聽到二林扯著小嗓門喊著:“大哥哥,快喝藥了!”

“二林,彆使那麼大聲音……”椿芽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二林吐了吐舌頭,就像個小陀螺一樣滾了進來。

“大哥哥,你醒了?”二林嗒嗒嗒地衝上前來。

他踮著腳尖,兩手扒著床邊,一雙大眼睛咕嚕嚕地轉著。齊明瑜一看,心就化了。這個二林穿著灰色夾衣,看著虎頭虎腦的,很瓷實。隻要見了他,就喜歡盯著他看,剛才還趁著他“睡覺”攀上床來,偷偷摸了摸他的領章和帽徽,一臉好奇地樣子。

當年如果他成了親,孩子也這般大了吧?不知怎的,齊明瑜忽然想起了往事。自從進了部隊,就不再回憶過去了,可今兒卻莫名想了起來。

“二林,快往邊上靠靠……”

椿芽也端著托盤進了屋。她放下碗筷,脆生生地說道:“齊同誌,您先吃飯再喝湯藥,省得傷著胃了……”

“好,謝謝……”

齊明瑜想坐起來,可胳膊卻使不上勁兒。椿芽見了,就去喊爺爺。可薑長福去了前院,椿芽就一咬牙托著他的背把人扶了起來。

齊明瑜有些不好意思,可見椿芽落落大方的就恢複了自然。

他單手捧著碗,吃著玉米麵饅頭喝著米粥。二林在一旁瞅著,肚子就咕嚕起來。椿芽疼他,就給他也盛了半碗,還哄著他說:“二林,你吃了大哥哥的病號飯,就得長個子哦!”

“嗯……”二林“嗯”了一聲,就埋頭吃了起來。

齊明瑜心裡過意不去,知道老鄉們日子很苦,平日裡哪能見到細米白麵?他放下碗筷說道:“椿芽,去跟你娘說說,就說以後我跟你們吃一樣的,彆再單獨做了……”

可椿芽說:“齊同誌,您就吃吧?等您養好了傷就去部隊上殺敵立功,好給咱老百姓們撐腰……”她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十分明亮。

齊明瑜很感動。老百姓有這個思想覺悟,可不簡單。

他看著椿芽,注意到這一家人都是高鼻梁大眼睛,五官特征十分明顯。尤其是椿芽,那眼睛裡透著一股子靈氣,就像會說話似的。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她跟椿芽差不多大小,也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小時候,妹妹就喜歡粘在他身後“哥哥、哥哥”地喊著。如果不是參加革命,他跟妹妹還在大院裡過著那種平靜無波的生活吧?

齊明瑜陷入了沉思。

椿芽也注意到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隻覺得他眼神裡透著一股溫情,那種軍人氣息也減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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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過去了,薑家灣一帶還算安寧。

可椿芽卻多了一份心思。她想,收養傷員雖然是秘密的,可紙裡包不住火,這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像齊同誌除了養傷之外,還要注意安全。大部隊走了,那保安團沒準就要來了,得把傷員藏好才是。

她找到娘,說要給齊同誌裝扮一下。薑徐氏就找了兩件黑土布褂子和紮腿褲子,跟閨女說:“椿芽,這是你爹的,才洗過兩回就給齊同誌穿吧?”

椿芽瞅了瞅爹的身材,又跟齊同誌比了比,估計會小一些。可家裡沒有寬裕的,就湊合著穿吧。

換衣服時,她不好出麵,就由爹來幫忙。這時候,她才感到了各種不便。心說,把傷員接回來是有點冒進,可事已至此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齊明瑜換上了老百姓的衣服。椿芽細細打量了一番,覺得齊同誌有點書生氣,一看就是個讀過書的,不大像莊稼人。

她眼珠子一轉,就想了個點子。

她去灶屋裡燒了一鍋熱水,給齊同誌剃了頭,亮光光的一個葫蘆瓢,再紮上粗毛巾,看著變化不小。齊明瑜是讓咋辦就咋辦,一點也不打憋。見自己變成了莊稼漢,覺得有點好笑。可見椿芽一臉認真地樣子,就乖乖照辦。

椿芽給齊同誌化了妝,又核對了口徑。對外就說是從徐家莊來的,是大舅家的孩子,也是她二表哥,叫徐勁鬆。還跟他練習了幾遍,省得穿幫了。見他說話帶著一點南方口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