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1 / 2)

作者有話要說:  (看這裡,為了防盜見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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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也為明瑜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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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堂哥說,家裡人都好,包括爺爺和奶奶都健在。他們今年九十三了,能活到這個歲數就是想回家鄉看看,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得再等一等。她記得改革開放是從年底開始的,等到明年各項政策落實下去,從香江回來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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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慎重起見,齊明瑜並未跟香江那邊直接聯係,還是通過堂哥帶話。部隊上有紀律,“海外關係”還是很敏感的,不管咋說當初跟組織上彙報的是早就跟那邊斷了來往,這突然接上線了,也不太合適吧?椿芽也覺得再緩緩,緊張了那麼多年,不會一下子就放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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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興之餘,椿芽想到了青州的那所宅子。她跟明瑜說:“這個得留點心,估計相關政策會陸陸續續地出台,提醒堂哥那邊關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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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她跟明瑜都不好出麵。當初是堂哥代表明瑜父親辦理的手續,後續最好是等到人回來了再提交申請,隻要有政策,把宅子要回來應該沒啥問題。說起來,那所宅子能保存完好還多虧了那家文化單位。堂哥說,他去看過,院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結構基本上沒變,封存的那幾間屋子,看門大爺逢到換季就會開窗換氣,那些家具物件雖然落滿了灰塵,結滿了蜘蛛網,可清理一下都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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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些物件,椿芽就抿著嘴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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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那種工藝和材質都不多見了,清理出來是能用幾輩子的,這也是老物件的價值所在。想著婚後跟明瑜回家住的那幾天,就像做夢一般。這些年,在夢裡她曾回過哪裡,躺在那張雕花大床上,就像走進了明瑜的青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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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職業心理,椿芽忍不住算了一筆賬,那數目是驚人的。這就是祖上留下的財富,雖然是不動產,可價值在那裡擺著呢。她趴在明瑜耳邊悄悄地說了說,齊明瑜也挑了挑眉毛,笑道:“哎呦,值這麼多錢麼?”他對錢都快沒概念了,部隊上什麼都發,基本上用不到什麼錢,如果不是陪著椿芽出去逛逛,還真沒什麼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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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明白部隊上是一個相對封閉的世界,有製度有紀律有原則,更有著為人民服務的決心和自我犧牲的勇氣,可未來社會的巨大變革,對部隊的衝擊是在所難免的,想到這個心裡就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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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明瑜有點積蓄,雖然不多可也是錢啊。爹也跟她說過,家裡還藏著一筆錢,等到合適的時候就給他們姐弟三個分一下。她考慮著大林埋頭做學問,對經濟事務不熟悉,肖華是個不會過日子的,拿到錢就胡亂花掉了,二林在部隊上就更不用說了,一舉一動都有紀律管著,玉簡倒是一把好手,可離得有點遠,一時半會地也幫不上什麼忙,日後想搞點副業就全靠她了。現在還不興投資房地產,家裡也不缺房子,單位裡分了一套六十多平米的兩居室,留著會很值錢的。當然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目前手上的這筆錢不能閒著,總得倒騰點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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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把目光投向了南方。她想,不如做點服務生意?本來她就會做衣服,還有超前眼光,趕潮流鬆鬆的,掙錢也相對容易一些。她跟明瑜一說,齊明瑜微微皺了皺眉頭,說:“椿芽,私人倒騰東西不是投機倒把嘛,怕有風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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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得提前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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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知道在思想解放之初,的確要冒一定風險。可當這一切都變得合法時,個體經濟就以不可阻擋之勢蓬勃發展起來了。她想,可以嘗試一下,一點一點的積累,最後就是一筆可觀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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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椿芽做著打算的時候,果果報告了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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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她興衝衝地回到家,跟媽媽說: “媽,楊樹和我打算領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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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椿芽還是覺得很突然,就像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被人家拐走了一般。她忍不住抱著果果說:“果果,媽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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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結了婚,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果果寬慰著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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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楊樹進展很順利,交往了一年多,覺得彼此性格相和,心意相通。今天楊樹跟她正式提出來了,她就點了頭。可見媽媽這麼動情,又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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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也不舍得果果離開,希望果果能永遠住在家裡陪著他們。可這種希望是不可能的,結婚後果果也有自己的生活,這種生活是獨立的,也是不容乾涉的。椿芽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心裡就是舍不得。過去隻盼著孩子們長大,可長大後卻一個接著一個地離開了家,最後隻剩下她跟明瑜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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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歸舍不得,孩子們的事是不能耽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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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那邊約了個時間,雙方家長就見了麵,把婚禮定在了“五一”勞動節。楊樹和果果都是現役軍人,也沒啥可準備的,就打算參加軍區舉辦的集體婚禮。椿芽覺得這樣挺好的,也省了不少事兒,對新人們來說那隻是一種儀式,最重要的是把婚後的日子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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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這天,軍區大禮堂裡格外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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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台上掛著偉人像,拉著紅色橫幅,還播放著軍樂。台下坐滿了軍人,齊刷刷的清一色綠軍裝,椿芽和明瑜跟楊副司令和徐大姐他們都在第二排,周圍都是熟人,相互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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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軍綠色中,像椿芽這樣穿便裝的還挺顯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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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出席今天的場合,她特意裝扮了一下,一件白底碎花“的確良”襯衣,一條深藍色的長裙,盤著發辮,顯得既俏麗又雅致。這都是她自己做的,祁蘇彥見了直誇,說這裙子比商店裡賣的要好看,還說要買塊布料請她做一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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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坐在椿芽身旁,悄悄地攥著她的手。他知道椿芽自始至終都是愛美的,她美得不張揚,卻是那麼的舒心悅目。他一會看看椿芽,一會兒看著台上,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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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首長,各位戰友,XX軍區機關集體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下麵有請新人們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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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主持人的號令,在軍樂聲中,一對對新人從舞台兩側魚貫而出。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笑意,胸前都戴著一朵小紅花,看著喜氣洋洋的。祁司令員上去講了幾句,說代表軍區向十二對新人表示祝賀,也向家長們表示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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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場麵是既簡單又喜慶,不過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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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看著,就想起了她跟明瑜結婚時情景。那是在區裡辦的,由李區長主持的,是既簡單又樸素,還很文明。這種傳統就這麼延續了下去,一直到今天。齊明瑜也回想起了那一天,他攥著椿芽的手說:“一轉眼都二十六年了,感覺就像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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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和楊樹結婚後,就有了自己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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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住在家屬區,按照級彆分到了一個套間,這就很不錯了。徐大姐說:“老四啊,家裡給你們留著房間,想回來了就住幾天……”楊樹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想著這個得聽果果的,她說咋辦就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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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出嫁了,家裡就剩下椿芽跟明瑜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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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好一陣子不習慣,覺得屋裡空蕩蕩的。陽陽和壯壯上學去了,爹和娘去了二林那邊,說明年才能回來。這一閒下來,就開始琢磨事情。改革開放的春風就要吹起了,椿芽知道不能浪費這個機會,明瑜是軍人,掙錢的事就交給她吧。她回顧了一下,就開始畫圖設計服裝,都是比著七八十年代最流行的款式,隻要批量做出來會很好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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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也開始寫東西,想把自己掌握的技戰術經驗總結一下,形成一套軍事理論供軍中參考。這些年雖然是政治掛帥,可他的思想從未僵化過,也一直在堅持學習,還做了一些筆記。椿芽也支持他,說這些東西總結出來,很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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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年秋天,齊明瑜向上級提交了幾篇軍事論述,在高層中廣為傳閱。還引起了軍事學院的注意,老院長打電話過來把他誇了一通,還說:“明瑜同誌,你的理論水平這麼高,要不來母校做主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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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齊明瑜倒是沒這方麵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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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聽說後,心裡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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