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1 / 2)

作者有話要說:  (看這裡,為了防盜見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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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期盼中,迎來了一九七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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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發生了很多事兒,國內政治和經濟體製改革開始了,對外交往擴大了,與米帝建交了,向海峽對岸喊話了,地主和富農也摘帽了。這些變化都預示著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終將被載入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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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看著報紙聽著廣播,頗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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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隻是剛剛開始,後續的步子會越邁越大。發展是驚人的,與此同時一些問題也出現了,甚至會越來越嚴重。想著後世存在的種種弊端,不知道是該追憶這個熱血沸騰的年代還是讚美後世的物質生活?她想,如果能合二為一就好了,理想從未消失,熱血依舊,生活水平提高了,精神世界也延續了下去。當然,這隻是想想而已,對普通老百姓來說,還是想辦法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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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節”來得格外早,到了月底就要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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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翻著日曆算著日子,盼著孩子們早點回來。家裡就她跟明瑜兩個,爹娘還在二林那邊住著。二林寫信說玉簡又懷上了,娘在那邊招呼著,爹就陪著,說不準啥時候才能回來。她想,隻要爹娘高興就隨他們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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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中,壯壯寫信回來說:“學校一放假就往家趕,再過幾天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椿芽很開心,就跟明瑜說:“哎,當初選這個學校算是選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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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壯壯這邊自由一些,陽陽那邊還沒消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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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也很想念孩子們。壯壯就讀的航空航天學院是麵向社會招生的,他雖然是軍籍在校期間卻可以穿便裝,跟普通學生一樣。學校裡設了多個高精尖專業,招收的學生也有嚴格篩選,壯壯被航空工程專業錄取了,據說是搞導彈設計的,光聽聽這個名頭就令人咋舌。想想壯壯打小就喜歡玩紙飛機,這算是跟興趣愛好結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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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壯壯,陽陽那邊就不同了,他上的是正兒八經的軍事院校,采取的是軍事化管理,去年暑假就沒回來,今年寒假也不好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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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離得遠,這心就一直牽掛著。他跟椿芽說:“等到大學畢業了,估計壯壯很難回來,陽陽這邊軍區會要人,回省裡的可能性很大……”椿芽希望孩子們都能回來,可又怕影響到孩子們的前途,隻好順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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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還是離得近了比較好。果果結婚後,每個星期天都跟楊樹一起回來,他想給閨女做點好吃的,果果不讓他動手,說:“爸,楊樹會做飯,就讓他露一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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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徐大姐還開玩笑說:“明瑜同誌,你看看,我們家老四自打結婚後就很少回家了,都快成你們家的上門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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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椿芽一說,椿芽咯咯直笑,還說:“這個得給果果說一聲,每個星期都要回去看看,不然人家該有意見了……”他知道徐大姐是個豁達的,不會計較這些,可孩子們還是要注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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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月下旬,學校放寒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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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壯趕到車站,買了火車票。臨上車時,還幫一位大爺提著箱子,擱在了行李架上。他的座位靠著窗戶,見對麵坐著兩個女孩子,一個剪發圓圓臉,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眼睛很亮,皮膚很白。他沒好意思跟人家搭話,就拿著書看了起來,耳朵卻豎著。聽對麵說話像是大學生,就偷偷瞄了幾眼,覺得那個麻花辮有點眼熟,卻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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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上,那個圓圓臉提前下了車,就剩下那個麻花辮了。壯壯就鼓起勇氣,跟人家聊了幾句。原來,麻花辮在京城師範大學讀書,老家也是省城的,放假了想回去看看。這是遇到老鄉了,這一聊就聊開了,旅途也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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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省城時,還相互留了通信地址,說保持聯係。壯壯還跟人家約好了,要結伴回學校,路上好有個照應。如果不是人家說,家裡有人來接站,他甚至想送人家回家。壯壯的心咚咚直跳,對他來說,這種感覺很神奇,也很微妙。他是個懶散的,乾啥事都提不起勁來,可今天就像打了雞血一般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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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壯到家時,已是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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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剛吃了午飯,準備去上班。見壯壯回來了,是又驚又喜。她一把抱著兒子說:“壯壯,也不跟媽媽打個電話,好去車站接你啊……”說著,就拉著兒子坐在沙發上,問長問短。齊明瑜趕緊去廚房做飯,說下一鍋雞蛋麵,幾分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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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看著兒子,忍不住撓了撓,嘴裡還說著:“哎呦,壯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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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壯壯有些不好意思,媽媽這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了?看看頭發都給揉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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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問起路上的情景,壯壯說跟同學聊了一路。椿芽有些好奇,什麼同學能跟壯壯聊一路啊?壯壯的懶是出了名的,不熟悉的人連話都懶得說,對方是不是個女同學啊?她不好直接問,就側麵打聽著:“壯壯,那個同學叫什麼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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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崔建臨……”壯壯知道媽媽想打探,就隨口說道。“哦……”椿芽並未在意,以為是個男同學,這個名氣聽起來挺霸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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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椿芽給果果打了個電話,說:“果果,壯壯回來了,晚上跟楊樹都過來吃飯吧,讓你爸爸弄幾個好菜……”果果答應了一聲,說下班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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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壯也接過電話,跟姐姐說了幾句,還偷偷地問:“姐,女孩子都喜歡什麼呀?”果果一聽就笑了起來,壯壯這是遇到女孩子了?她想打聽一下,可壯壯死活都不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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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果果和楊樹提著菜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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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壯一看到姐姐,就直了眼。“姐……”他瞅著姐姐不好意思問下去。果果摸著小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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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孕五個月了,肚子也鼓了起來,即便裹著軍大衣也蓋不住了。楊樹生怕她累著,啥都不讓她乾。媽媽想讓她搬回來住,說:“屋子都閒著,讓媽媽來照顧你吧……”她征求了楊樹的意見,楊樹怕她上下樓不方便,就沒敢答應。她跟媽媽解釋了一下,媽媽也表示理解,說這種情況還是住平房好啊。她知道媽媽不放心,總想把她拴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可懷孕是個特殊情況,就按楊樹的意思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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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春節”,陽陽果然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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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很想兒子,可也沒辦法。齊明瑜也有點擔心,說:“最近風向不對,怕是要打仗了……”椿芽知道有一場戰爭在等著,這也是她希望孩子們學技術的原因之一。作為母親,為了孩子哪有不藏私心的?雖然知道為國流血犧牲很光榮,可還是希望孩子們都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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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春節”剛過,南部邊境的自衛反擊戰就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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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裡,戰爭很快就結束了,可摩擦還在持續著。在接下來的十多年裡,南部邊陲成了各大軍區的練兵場,輪番著上去操練一把。拿上麵的話來說:“軍人們不見點血,還算軍人嘛?”而這一仗所起到的震懾作用是顯而易見的,為接下來的和平發展創造了有利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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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學校已經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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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南下的鐵路被征用了,部分高校就推遲了開學時間。因為這個,壯壯在家裡多呆了一個星期,把椿芽和明瑜高興得不得了。可高興歸高興,開學的日子還是來到了。椿芽要去車站送行,壯壯死活都不肯答應,還說:“媽,我跟同學約好了一起走,您就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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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笑著答應下來。可臨走那天,她還是去了車站。她站在柱子後麵,看著兒子怎麼也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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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壯長高了,像個大人了,一舉一動也有範兒了。這個娃娃打小就很省心,不管是學習還是彆的都沒讓家長操過心。可看著孩子長大了,卻有點傷感。壯壯學的專業注定了他要去外麵發展,她跟明瑜都舍不得,卻又無法阻攔,就像鳥兒長大了,要振翅高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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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看著兒子,正準備離開。就見壯壯突然站起身來,朝一個女孩子走了過去。她定睛一看,是個梳著麻花辮的高個女孩,穿著駝色毛呢大衣,係著方格圍巾,鵝蛋臉,高鼻梁,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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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看著有點眼熟?一時間,椿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聽到壯壯喊著:“建臨……”才猛然醒悟了,她就是那個崔建臨?跟壯壯聊了一路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