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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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覺得有情況。她舍不得離開,就躲在一旁瞅著。直到開始檢票了,看著壯壯幫那個女孩子提著包,一前一後地過了檢票口,看不到人影了,才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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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壯壯還不滿二十歲,這是想談戀愛了?她撫著胸口,半天緩不過神來。那個姑娘很漂亮也很優雅,可她不喜歡。她不希望兒子日後太過操勞,壯壯是個懶家夥,生來就喜歡享福,可找了這麼個美人隻怕清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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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捂著胸口,隻覺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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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穿著灰色毛呢大衣,係著方格圍巾,一頭短發齊刷刷,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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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怡秋?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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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來送人的?想到這個,椿芽心裡一驚。她猛然明白了,那個崔建臨為何看著眼熟?她身上多少有點柳怡秋的影子,無論是麵相還是舉止都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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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晉-江-獨-家-發-表,謝-絕-任-何-轉-載)

今天太忙了,很抱歉,更晚了~

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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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請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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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裡也是一番折騰。能跑的都跑了, 沒跑掉的就被堵在了村裡。

薑茂山得了消息, 就把齊同誌和幾個娃娃都弄到了地窖裡,他和椿芽娘在上麵應付著。椿芽很擔心,讓爹娘都下來。可薑茂山說:“咱家都下來了,反而惹人懷疑。再說, 你爺爺和奶奶也得有人照顧……”

椿芽知道爹說得在理,可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她和齊同誌躲在地窖裡,透過氣眼聽著外麵的動靜。有人在敲鑼, 讓村民們都去村公所開會。齊同誌神態自若, 她摟著兩個弟弟卻格外緊張,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一陣吆喝之後, 村民們頂風冒雪聚在了露天場地上。保安團帶著村公所的人, 一個一個地核對了人頭, 卻是一無所獲。又把幾個眼線叫過來,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薑保長揣著袖筒子說:“這一陣子那些窮人頭,就沒見回來……”那幾個有頭有臉的也隨聲附和,說薑家村都聽縣裡的,那些窮棒子翻騰不起來。

保安團不大相信,可沒抓著人也不好斷言。這趟出來還帶著彆的任務,不敢耽擱太久。瞅著雪越下越大, 就離開了村子。

這一番折騰,村裡的雞鴨又少了一半。

隊伍一走,村民們就罵開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幫子混賬東西,真是禍害老百姓啊!等到獨立團打回來了, 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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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保安團又搞了幾次突襲。

除了把村子搜刮了一遍,算是一無所獲。薑家有秘密地窖,自然是有驚無險。直到後來,齊明瑜才從薑大伯那裡聽說,挖地窖也是椿芽的主意,說是為了躲避土匪。對此,他不得不佩服她的頭腦,年紀雖小可心思縝密,即便是他也考慮不了這麼周全吧?

椿芽的能力不僅僅如此。因為提前預警,李家寨慘案也避了過去。聽說保安團連夜趕過去抓人,卻撲了個空。那邊的確在開會,可提前得了消息,開會的人全跑了一個也沒逮住。

聽到這個結果,椿芽是暗自慶幸。隻要能救下革命同誌,無論做什麼都在所不惜。本來她已下定決心不再預測什麼了,可為了救人還是破了戒。

椿芽莫名立了功,薑紅梅對她的能力是半信半疑。革命者要破除封建迷信,可椿芽的預測太過神奇,每一回都能轉危為安,弄得她也不得不信。而梁隊長聽了椿芽的種種“事跡”,驚得半天合不攏嘴。這世上真有仙姑?瞧瞧椿芽就是一個。

這件事是秘密的,知道得人並不多。

齊明瑜對椿芽所做的事並不了解。在村裡他是隱身的,回來後就未再跟遊擊隊接觸過,以免走漏了消息。平日裡,他教大林和二林讀書識字,給他們講曆史故事。偶然,椿芽也在一旁聽著,時不時地抿嘴笑笑。

他把椿芽當成了妹妹,卻不曾想這個妹妹很不一般。而椿芽跟齊同誌接觸得多了,也就熟悉起來。

她知道齊同誌參軍之前在南方讀大學,學得是化工專業。可惜,隻讀了一年就參加了革命。她有點惋惜,救國有很多路子,搞實業就是其中之一。看得出齊同誌很愛學習,如果不是為了抗日救國恐怕會走上另一條道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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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瑜的肩傷痊愈後,就開始了腿部複健。

這是椿芽建議的,說如果不這麼做腿部肌肉就會出現萎縮,到時候兩條腿不一般齊,走起路來一瘸一瘸的,可就變成瘸子了。

齊明瑜覺得很有道理,就按照椿芽的建議每天按摩、熱敷外加上運動。因為不能出門,就在屋子裡來回走著,到了中午就倚著窗台曬太陽。他的床鋪正挨著南牆對著窗戶欞子,從早晨到下午都有陽光,鋪蓋上曬得暖暖的,有著冬日特有的溫馨和舒適。

椿芽說:“這樣才能補鈣……”

他是學化工的,對鈣元素有一定的了解,知道這個對身體很有好處。於是,常常躺在床上曬太陽。大林和二林也湊過來,一邊聽二表哥講故事,一邊跟著曬暖兒。

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為了給齊同誌補養身體,薑徐氏那邊也做了好吃的。家裡的母雞燉了湯,小公雞吃了肉,椿芽還讓爹去鎮子上買了豬腿骨回來熬湯,說這個最補了。

對這個說法,薑茂山不敢認同。

在集市上賣得最快的是那種帶皮的肥肉,既可以炒菜又可以煉大油。其次是五花肉,主要是包餃子用的,吃起來也很解饞。肋條都是連肉帶骨頭一起賣的,祭祀時可以用來作刀頭。純瘦肉往往不受歡迎,隻有那些財主家才吃得起。而那些剃乾淨的腿骨更是沒人要,往往作為饒頭送給買肉的。

好在這個東西很便宜。那個張屠戶見他想要,就把腿骨全部包了起來,最後隻收了十個銅板。回到家,椿芽就洗了大鍋張羅著熬湯,還加了蔥薑調料,聞起來倒是很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吃肉了呢。

一連喝了幾頓大骨湯,齊明瑜覺得渾身直冒熱氣。大林和二林也是興高采烈,嘴裡嚷嚷著:“姐,趕明兒咱還熬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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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六年的冬天,就這麼過去了。

齊明瑜在薑家養了三個多月,才算痊愈。臨走時,他穿著椿芽給他做得棉襖和棉褲,還有棉鞋和棉帽子,說著一口土話,活脫脫的像個莊稼漢子。

“大伯,大娘,我要走了,日後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

他心有不舍,可有任務在身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椿芽望著齊同誌,也舍不得他離開。這一彆,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麵了。她想跟他說:“打仗時,要注意安全!”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齊明瑜跟椿芽也告了彆。見她喜歡寫字,就把胸袋裡彆著的那枚鋼筆送給了她。對椿芽來說,又多了一個哥哥。無論是後世還是今生,都是彌足珍貴的。

這天夜裡,齊明瑜和戰友悄悄離開了薑家灣。

兩名遊擊隊員護送著他們去了交通站,再從那邊輾轉進入山區。部隊就駐紮在那裡,戰友們正盼著他們歸來。到了第二天,齊明瑜坐在馬車上,回頭張望著。對這裡有著莫名的情感,希望有朝一日能回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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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同誌走了,後院裡空了許多。

大林和二林很不習慣,天天念叨著二表哥。椿芽隻好哄著他們說:“等到天暖和了,二表哥就回來了……”

她雖然這麼說,可心裡明白再想見麵恐怕很難了。戰火無情,能活下來的都是幸運的。在解放戰爭期間,無數的先烈長眠在了這片土地上,他們用生命和鮮血打倒了反動派,造就了我們的國家,開啟了人民民主專政的新紀元。

對齊同誌,她充滿了敬仰。

他本是一介書生,為了救國救亡卻投身於革命。看得出,他以往的家境是優越的,可即便如此卻毅然決然地拋棄了那種生活,走上了革命道路。部隊上的條件十分艱苦,吃著野菜雜麵,鑽著老樹林子,晚上睡在野地裡,非鋼鐵般的意誌很難堅持下來。她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活到解放的那一天。

薑茂山也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他跟椿芽娘說:“他二表哥是個好人啊,說話和氣還懂禮,可這麼年輕就鬨了革命,他家裡該多擔心啊?”薑徐氏也有些黯然。三個月下來,她把齊同誌當成了家人。這猛一走,就像自家孩子出了遠門,怎不讓人掛心呢?

薑老太太也念著齊同誌的好。她跟老伴說:“若不是他二表哥給了個方子,隻怕這個冬天都難挺過去…..”

薑長福也是連連點頭。

他覺得齊同誌是個好後生,過了年就二十二了,估計家裡給說了親吧?瞅著椿芽跟他挺說得來的,如果沒訂親就好了。不知怎的,心裡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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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奔波了數日,齊明瑜和戰友輾轉回到了部隊上。

他向組織上做了彙報之後,就去連隊裡報到。餘指導員拍著他的肩膀,問了問他的傷勢。看他行動自如恢複良好,就放了心。

他明白這多虧了薑家的悉心照料。如果不是椿芽,隻怕這條腿就瘸了。記得椿芽跟他開玩笑說:“二表哥,你可得好好鍛煉哦,不然這模樣可就毀了……”

雖然已經離開了薑家灣,可那些話語還在耳旁回響。他不禁又想起了椿芽,想起了在薑家的生活,那三個月就像回到了家鄉,溫馨而又恬淡。可想起這個,心裡一緊。作為一名革命戰士,得把那些閒適安逸都拋在腦後。

齊明瑜又恢複了日常訓練。

白天他帶著士兵們在野外操練,晚上參加學習。山裡的生活很艱苦,可心中充滿了理想就不覺得了。偶然,他也會想起薑家小院。那種溫馨和恬淡,與部隊上的緊張忙碌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想刻意忘卻,卻怎麼也忘不掉。就一再告誡自己,革命尚未成功豈能貪圖享受?如果被餘指導員發現了,怕會挨一頓批吧?

日子就這麼過去了,轉眼過了年節。

開春之後,天氣變得暖和起來。這天上午,齊明瑜去團部開會時見到了一個人。他叫柳怡君,是柳怡秋的大哥,在團部當參謀。開完會後他找到齊明瑜,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令齊明瑜感到十分難過。如果說過去還抱有一線希望,那現在希望則完全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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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怡君知道這個消息很殘酷,可還是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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