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1 / 2)

作者有話要說:  (看這裡,為了防盜見諒哈)

---

*

柳怡秋也看到了椿芽。

.

她微微挑了挑眉毛,想不到會在這裡碰麵?多年未見,椿芽好像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容光煥發,精神十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椿芽今年四十八了,可看上去就像三十出頭,一點也不顯老。她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打個招呼?椿芽幫過她,也幫過景先,這份情意壓在心裡沉甸甸的,讓她感到不自在。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讓她感到不自在?也唯有椿芽了。

.

不過片刻,柳怡秋便恢複了平靜。她大大方方地走過去,衝著椿芽微微一笑,說道:“書婷,來送人啊?”

.

“唔……”椿芽點了點頭。

.

她還未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看樣子,柳怡秋並未認出壯壯,如果她知道壯壯是她的兒子,還笑得出來嗎?看這個架勢,柳怡秋也是偷偷來送女兒的,那壯壯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瞅見了吧?

.

要說,壯壯的五官長得像她,不過男孩子長開之後,就看不到小時候的影子了,即便壯壯跟她站在一起,猛一下也看不出是母子倆,柳怡秋沒認出來也很正常。不過,以她的嗅覺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吧?換做是她,如果看到女兒跟男同學結伴同行,也會一探究竟的。

.

椿芽知道她跟柳怡秋之間又有了交集,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如果有可能,她一輩子都不想跟這個人打交道。柳怡秋太聰明了,能力很強,也頗有手腕,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她跟她沒什麼話說,也不想開口,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

柳怡秋倒是鎮定自若。她隨著椿芽出了候車廳,就停下了腳步,伸手指著馬路對麵的小汽車,客氣地問道:“書婷,要不要捎你一段?”

.

“唔,不用了……”椿芽笑著搖了搖頭。這會兒她隻想安靜一下,把思緒好好地捋一捋。

.

“哦,那好吧,我就先回單位了……”柳怡秋說了聲“再見”,就轉身離開了。

.

椿芽看著她的背影,心緒十分複雜。

.

她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壯壯跟那個女孩子在一起,他們不合適,即便她不是柳怡秋的女兒,她也不想讓壯壯去冒那個險。她教育出來的孩子她了解,都是老實人,思想也很端正,即便壯壯有點滑頭,可骨子裡還是跟她和明瑜一樣,從來不會去傷害彆人。她也不想彆人去傷害壯壯,那是她的孩子,是她心頭的一塊肉,若是壯壯受傷了,她也會跟著心痛的。

.

*

椿芽上了公交車,暈暈乎乎地回了單位。

.

她坐在辦公桌前,對著窗戶發著呆。想給明瑜打個電話,到底忍住了。辦公室裡還有同事,被人聽到了不好,她也不想拿公家電話去辦私事。

.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椿芽騎車趕回了家。

.

齊明瑜已經做好了飯菜,正等著她。見她神色不對,就把手背放到了她的額前,試了試溫度,還笑著說:“椿芽,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

“明瑜……”椿芽顧不上吃飯,就把壯壯的事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

“唉,這個娃娃……”齊明瑜也皺起了眉頭,知道這個事有些難辦。

.

他和椿芽都很開明,從來不乾涉兒女們的事情,即便是果果那次,也是以勸說為主。當初如果不是周振國打了退堂鼓,隻怕果果就被人家拐跑了。虧得周振國有野心,也看清了利害關係,否則還真不好說哪。壯壯這事也隻能引導,不能強壓,否則會適得其反。

.

齊明瑜考慮了一下,說道:“椿芽,不用擔心,壯壯還小,學校裡也不準談戀愛……再說,他們專業管得很嚴,他又是軍籍,不能跟老百姓一樣……”

.

“明瑜,我就怕壯壯真得動了心,能讓這個娃娃感興趣的不多,可一旦鑽進去了就很難褪出來……”

.

椿芽的擔心不無道理。對於青春期的壯壯來說,就像一下子點燃了一顆火種,很快就燃燒起來了,想撲滅怕是不容易。再說,她也不想讓壯壯傷心難過,更不想當一個傷害孩子的母親。

.

“椿芽,你放心,人家那邊也會想辦法阻止的……”

.

齊明瑜知道崔書記是個坦蕩的人,柳怡秋卻很要強。以她的驕傲,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壯壯是他和椿芽的兒子,她咽不下這口氣,雖然過去的事情早已經淡忘了,可稍一觸及還是會反彈的。

.

“嗯,咱們這邊也不能掉以輕心,我這就給壯壯寫信,讓他將來考研究生,把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另外,再提點他一下,他是個軍人,一舉一動都要以身作則,不能違反校規校級……”

.

椿芽來了精神,就捧著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

齊明瑜也跟著吃,他就喜歡椿芽這個樣子,煩惱啊憂愁啊一會兒就過去了,總給人一種鮮活的感覺,令他感到舒心。

.

*

正像椿芽預料的那樣,柳怡秋很快就查明了。

.

那個男同學叫齊建民,小名叫壯壯,今年二十歲,是椿芽和齊明瑜的兒子。看到這個結果,她的火騰地一下就冒了上來,恨不得立刻就掐掉這棵芽芽。

.

那天,她偷偷去送女兒就覺得不對勁兒。

.

寒假回來,建臨不是關著門打電話,就是趴在屋裡寫日記,還出去會過同學。她查過電話記錄,有兩條是匿名號碼。這種號碼彆人看不懂,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隻有部隊上或者安全部門才會有這種號碼吧?當時,她就存了疑問,覺得女兒在瞞著她。

.

臨走時,建臨說不用送站,自己過去就行。她不放心,就偷偷跟了過去。果然,看到女兒和一個瘦瘦條條的男孩子有說有笑的,十分熟絡。這是誰?怎麼從未見過?女兒的同學,她大都認識,就警覺起來,還用微型照相機拍了張照片。

.

出來時,竟然碰到了椿芽?她有些驚訝,想不到會在那裡碰麵?當時,她的心緒有些紛亂也就沒有多想。可回去後一查,卻發現那個叫齊建民的大學生就是椿芽的兒子。這件事,她還未跟景先提起。她想,自己能處理好,反正得把女兒跟椿芽的兒子分開。

.

這些年,她一直關著椿芽那邊的動靜。她知道隻要跟著椿芽的方向走,就沒什麼壞處。她聽嫂子說,椿芽很重視孩子們的學習,還布置了大量的功課,她也揪著三個孩子學習,不斷地督促著。尤其是七七年恢複高考,她算是蒙對了,因為提前做了準備,建業和建臨都考上了,建暉今年參加高考,估計問題也不大。可借勢歸借勢,真要結了親家可真夠憋氣的,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段感情消滅在萌芽狀態。

.

柳怡秋打算趁著到京城開會,去學校一趟。她要跟女兒好好談談,這感情上的事啊絕不能放任不管,當然也不能強壓著,得隨機應變。她想,那兩個學校離得不算近,見麵不太容易,估計以通信為主,那就想辦法把信件截下來,斷了來往那感情不就淡了?實在不行,就請老朋友幫個忙。

.

一時間,柳怡秋想出了七八個招術。

.

她想,隻要倆人見不了麵,就不會有問題。等到暑假,她去接女兒,再也不讓她單獨行動了。

.

*

這段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

.

柳怡秋不動聲色,崔景先也不曉得,隻有兩個母親忙乎了半天。椿芽恨不得讓壯壯給她寫一封保證書,保證上學期間思想絕不發叉。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不過,壯壯答應媽媽要考研究生,就像姐姐那樣。

.

事後,椿芽倚著沙發捂著腦袋,誇張地說:“哎,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

齊明瑜忍不住笑了。當年,他是不是也讓父母這麼頭疼過?這怕是青春歲月難邁的一道坎吧?

.

他想著父母,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南方。隔著一道閘口,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那邊是資本主義,這邊是社會主義,可椿芽說以後的界限就沒那麼分明了。對這個他不是很明白,可看到椿芽唉聲歎氣的樣子,知道那不是他想看到的。可誰又能改變呢?一場變革就這麼開始了。

.

就在這年春天,上麵對經濟政策做了調整,還提出了興辦經濟特區的計劃。香江那邊與內地的經貿活動在不斷增多,人員往來也越來越頻繁,借著這個勢頭,回內地尋根探親的也多了起來。

.

這天,椿芽正在辦公室裡,忽然接到了一封掛號信。

.

這是齊明軒寄來的。他在信裡說,已經向青州市房管局提交了宅院返還申請,就等市裡的批複了,二叔和二嬸正在辦理入境通行證,估計兩個月後會有結果。椿芽知道事情有了眉目,心裡一陣激動。她下班回到家,就跟明瑜說:“明瑜,爹和娘就快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