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執意生下他,更是不和家裡透露他生父的消息,那幾年日子過得很快,再加上他媽生他的時候落了病根,沒幾年他媽身子熬不住就撒手人寰,獨留他一人在顧家。
雖然對母親的感情並不深厚,但顧承澤不會允許任何人議論她。
劉芳的腳背被刀尖劃過,血珠子很快就冒了出來,其實疼的並不是那麼厲害,她更多的是被顧承澤給嚇的。
就連看到她腳上的血,顧承澤也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就收回自己的目光。
“承澤,你趕緊帶你表嫂去衛生院包紮下。”旁邊有人看不過去忍不住提醒道。
在她們眼裡,不管剛才劉芳說了什麼,但這會她已經受傷了,顧承澤就不應該計較,畢竟他們可是親戚。
顧承澤瞥了一眼那邊嚎的厲害的人,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來:“她這不是會走嗎?”
“你這人怎麼這麼冷血呢,唐沫沫跟你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你都願意救,這可是你表嫂。”都是一個大隊的,也就是說大多數人都沾親帶故,劉芳的遠親見不得顧承澤這麼冷漠,變仗著自己長輩的身份開始數落顧承澤。
唐沫沫離的遠,並沒有聽到剛才劉芳那句小聲嘟嚷,但也猜到她肯定說了什麼惹怒顧承澤的話,不然顧承澤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顧承澤雖然性子冷漠,但是看到這樣的事並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他們還是親戚關係。
突然聽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唐沫沫不由望天【真是躺著也中槍,人顧承澤說的也沒錯,她嚎的比殺豬的還厲害,這精神勁頭完全可以自己去衛生院。】
說來也奇怪,原本因為劉芳提及母親變得有些陰鬱的心情,這會聽到她的話,倒是慢慢消退。
剛才指責顧承澤的人其實也內強中乾,見顧承澤沒搭理自己,她指著顧承澤你,你,就是說不出下文來。
顧承澤瞥了她一眼,那神情就像看一件死物似得:“你有這時間在這裡為她抱不平,倒不如直接送她去衛生院。”
旁邊的人因為這邊鬨出的動靜,忍不住竊竊私語。
有人覺得顧承澤太過冷漠和冷血,這劉芳腳背都出那麼多血了,她竟然還能無動於衷。
也有人忍不住反駁,說劉芳就是活該,好端端的要去提彆人的傷心事,再說了,她腳背是她自己劃傷的,和人家顧承澤可沒一點關係。
那人家劉芳也說的是實話,他媽當年本來就不識好人心,那麼多人勸她把孩子送人,她非要逞強。
她要是聽了大家的建議,早點把顧承澤送出去,她也不會落得個早逝的下場。
眾人的討論顧承澤並沒有放在心上,更沒理會各種打量的目光,依舊認真的重複割麥的動作。
遠遠的還聽到劉芳的嚎叫聲,倒真像唐沫沫形容的那樣,叫的比殺豬的還厲害,她可真會形容。
唐沫沫這時候才明白剛剛顧承澤對待劉芳的態度為什麼會那麼冷了。
顧承澤母親的事在清水大隊並不是什麼秘密,大家也都知道這算是顧家的禁忌,一般都不會有人提及,畢竟一提就是往傷口上撒鹽,她沒想到劉芳會在這個場合提及。
【虧她好意思說和顧承澤是親戚,她算哪門子的親戚,專門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的親戚嗎?】
唐沫沫的語氣裡滿滿的怒氣,顧承澤愣了一會,才領悟到,她好像是在為自己鳴不平。
一時間,顧承澤心裡尤其複雜,從小,因為舅媽不喜歡自己,他不想奶奶擔心,所以表兄弟之間的排擠以及欺負他從來都沒告訴過任何人,也更不會有人為自己鳴不平。
這是第一次有人替自己鳴不平,這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這種感覺是陌生的,心裡好像被人塞滿,有些脹疼的感覺,原來這就是被人維護的感覺。
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傷人不傷心,這劉芳竟然直接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剛才那鐮刀怎麼就沒落得重一點,直接讓她成瘸子呢,唐沫沫有些恨恨的想。
麥地這邊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這會大家都意見沉默的割著自己麵前的小麥,和之前輕鬆的氣氛截然不同。
周圍的人看向顧承澤的眼神也變得小心起來,這幾年顧承澤沒在家,倒讓她們忘了他原來是個什麼性子了。
他媽走的那年他也不過四五歲的年齡,在外麵聽到有人議論他媽,他知道自己打不過打人,直接衝過去咬著人家的大腿不鬆口。
要不是趙秀麗及時趕到,他估計那塊肉都要給人咬下來。
他當時的模樣像凶狠極了,後來大家都把他叫做狼崽子,自那以後,在外麵也沒人議論他媽的事。
大抵是年代太過久遠,他們竟然忘了這回事,這麼多年,在有關他媽的事上他倒是一點都沒變。
一時間,剛才勸解他送劉芳去衛生院的人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唐沫沫一直注意著顧承澤的舉動,他看起來雖然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唐沫沫就是篤定他此時心情不好。
【換做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會心情不好,希望他能自己想開點,把這些人的話都當做放屁。】
唐沫沫以前的舍友就是個玻璃心,彆人不管說什麼,她都能理解出好幾層意思,甚至覺得彆人肯定是在針對和內涵自己。
這讓唐沫沫覺得非常無語,學校裡內卷如此嚴重,誰會那麼閒來針對自己內涵她。
所以唐沫沫覺得不能太在意彆人的話,否則會活的很累。
彆人的看法顧承澤其實是不在乎的,剛才劉芳的話也隻是讓她短暫的惱怒了下。
他詫異的是唐沫沫的話,詫異她想法如此的通透。
許小雲原本因為唐沫沫的話,想著以後就不過去了,而且下午的太陽更烈,她可不想曬黑。
更何況麥地那邊都是一群白眼狼。
明天就是她哥結婚的日子,隊上不少人都要來家裡吃席,顧承澤肯定也會來,或許這也是一個機會?
“小許,你過來一下。”賈大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隊長,你找我?”看著賈大國沉著的臉色,許小雲直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