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喜結良緣(2 / 2)

和冥主成婚之後 江為竭 12447 字 3個月前

終於,在路迎酒第N次把敬閒的手從他的後腰扒拉走時,轎身往下,落地時輕顫。

到地方了。

敬閒率先下了花轎,又拉著路迎酒出來。

隻見喜堂的門大開著,其中煥然一新。

姚苟比他們先來,自認為司儀,早就興致勃勃地打理好了一切。

紅蠟燭點好了,天地桌擺好了,燈籠也掛得井井有條。

他站在門口招呼:“來來來,有請新郎新娘!!”

周圍村民又是一陣掌聲:“好耶!”

一想到這些村民都是敬閒請來的,路迎酒就滿頭黑線,好不容易壓下再糊敬閒一巴掌的衝動,和敬閒進去喜堂了。

姚苟喜滋滋地說:“那麼,儀式就準備開始吧……”

“等等。”路迎酒突然道。

姚苟一愣:“怎麼了?”

路迎酒指了指喜堂的後方,說:“婚禮前,難道不該給我們一點準備的時間嗎?”

姚苟說:“其實也不用吧,什麼都不差了,難道你還想化個妝?”

“反正給我們點時間就是了。”路迎酒拽著敬閒就往喜堂後方走。

他上次來就注意到了,喜堂的後方還有個小小的雜物間,有時候司儀、神婆也會在這裡歇息。這會兒,他拉著敬閒走過長廊,一把推開了雜物間,就進去了。

敬閒被他牽著,有點為難道:“這樣不好吧,我們直接在這裡開始洞房嗎?我本來想象的是更豪華的房間……”

路迎酒站定步伐,一轉身,手中是一張紅色的請柬。

請柬上用燙金字寫了:

【新郎:敬閒

新娘:路迎酒

喜結良緣】

末尾是一朵藍色的富貴花,熱熱鬨鬨地綻放著。

本來姚苟是沒想到這一環的,這是敬閒自己準備的。

路迎酒晃了晃手中的請柬:“做得還不錯嘛,這花是找誰畫的?”

敬閒說:“不能是我畫的嗎?”

“就衝你那火柴人畫功,差一百年吧。”路迎酒聳肩。

敬閒於是承認說,這是他專門找來的畫師鬼畫的。

路迎酒點頭,又拿出了一隻金筆。

他嘩嘩兩下,就把那兩個名字給劃掉了,提筆重新寫:

【新郎:路迎酒

新娘:敬閒

喜結良緣】

然後他抬眼,棕色瞳孔中有著貓一般的狡黠,說:“你覺得這怎麼樣?”

敬閒隻遲疑了半秒鐘不到,讚同媳婦的意見:“好!非常好!”

管他怎麼樣,能結婚就是好事情!

路迎酒又是伸手,扯過他脖子上的紅蓋頭。

蓋頭滑落時,觸感細膩,而路迎酒的指尖微涼,也在不經意間觸碰過敬閒的皮膚,撓得他心癢。

他輕輕一揚——

紅蓋頭就穩穩蓋在了敬閒的腦袋上。

路迎酒彎起眼睛笑,慢慢調整蓋頭的位置,問:“那這怎麼樣?”

敬閒:“好!”

路迎酒又說:“那就這麼定了?等會我再領著你過門,給你掀開蓋頭,你就算正式嫁進我路家了。”

敬閒:“好!非常好!”語調越發激動。

路迎酒:“……”

路迎酒不禁笑了:“敬閒啊,你真的是……”

語調中儘是笑意和溫柔。

敬閒被蓋頭遮了視線,心中同樣柔軟一片,雖然看不見路迎酒,可還是想伸手出去擁抱他。

還未等他付諸行動,就聽見路迎酒輕聲說:“……楚千句在廟裡拜的驅鬼師,就是我吧?”

敬閒的動作僵住了。

見他這種反應,路迎酒什麼都知道了。

路迎酒又說:“楚千句被詛咒了,沒有來世,隻有無儘輪回中的短短一生。我是不是,也有著同樣的命運?”

空氣中的光塵在舞蹈,溫柔地落向角落的舊木箱。

木箱之中是一隻繡花鞋。

破爛不堪,孤零零地待在木箱中無人認領,埋藏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敬閒沒有答話。

他隻是伸手,很輕很輕地撫過路迎酒的麵龐。他看不見,卻細細用手指描摹過每一寸線條。

——不知為何,路迎酒覺得,敬閒這舉動幾乎是帶了點虔誠的意味。

就好像在無數漫長歲月中,他都曾作出此舉。

不是對路迎酒本人,而是獨身一人對著那些冰冷的壁畫,那些虛無縹緲的幻影,一遍遍描摹,一遍遍描摹。

路迎酒說:“敬閒,我講這些隻是想告訴你……”

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講:“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論怎麼樣你對我都是特彆的。在遇見你之前,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又或者說,我根本沒法想象出,我哪天會有願意相伴一生的人。”

“我也曾經糾結過、懷疑過、猶豫過,可是到後來,我發現從最開始我就對你毫無底線。或許是在我的內心深處,從沒有思考過,我們沒有在一起的那個結局吧。”

路迎酒再次看向敬閒。

麵前高大的男人依舊披著他親手蓋上去的蓋頭,紅豔、喜慶。

因為是路迎酒蓋上去的,所以敬閒半點沒試圖摘下來。

敬閒什麼都不在乎。

不在乎是誰上花轎,不在乎所謂的新郎新娘是誰,也不在乎誰領著誰過門,誰又為誰掀開蓋頭……

名分都是虛的,儀式都是假的。

真要論證起來,八抬大轎也好十裡紅妝也好,全都毫無意義,不過是搏一時歡心,要論愛情,還需等山高水長、地老天荒,等那海枯石爛、江水為竭,等兩人相擁於每一個長夜,等他們一起被落雪白頭。

敬閒想要的,從始至終,隻是和路迎酒在一起而已。

路迎酒拉著敬閒的手,認真說:“我不知道我們的前緣是什麼,此前的關係又如何,但我可以回答你在過山車上的問題了:就在此刻、現在,我喜歡你。”

敬閒的手握緊了,牢牢抓住路迎酒的手,又不敢太用力,指骨幾乎是青白色。

路迎酒說:“你每次都說,你對化解我的死劫胸有成竹,叫我不必操心。但我沒辦法忽略心中的不安感:不論怎麼樣,我都不希望你因為我受到傷害。”

“我能遇見你,已經是足夠幸運了。我活的每一個日子都是得來的幸運,不敢再奢求更多了。所以,不必再為我付出任何代價。”

“就算死劫無法避免,在這短暫的一生中,我也喜歡你。”

敬閒:“……”

敬閒伸手一摟便環上了他的腰,把他往懷中帶,動作太大以至於蓋頭滑落了一半——但此時此刻,沒有人在意了。

陽光被窗戶的木格切割,溫柔地灑在他們身上,正相擁的兩人一個俊秀一個瀟灑,宛若天造地設,本就應當並肩前行,不論前路是死亡亦或者永恒,都不會分開。

喜堂萬人矚目,司儀誇誇其談,然而就在一派熱鬨的背後、隱秘的一隅,紅蓋頭一半披在敬閒身上,一半搭在路迎酒的黑發,擋不住麵容,擋不住明亮的雙眸,也擋不住熾烈的、狂熱的情愫。

敬閒低聲說:“我可以吻你嗎?”

路迎酒回望他。

淺棕色眼中那熟悉的、如貓一般的狡黠,又浮現上來了。

他彎起眼睛,笑了:“當我沒有拒絕的時候,就是默許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感謝在2021-06-1422:58:55~2021-06-1523:4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hadowzone、落大雨水浸gai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莫麟黎20瓶;兩隻貓貓可以嗎10瓶;咖啡喝個沒完5瓶;雨4瓶;梁上雁3瓶;江停(不語C謝謝)、呦呦鹿鳴2瓶;雩渝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