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番外一 婚後日常(2 / 2)

燼歡 銜香 12482 字 9個月前

早已準備好的衣裙是穿不得了,江晚吟不得不換了件立領。

她略施脂粉,已然是豔光四射,不得不往臉上撲了些粉壓一壓,免得太過惹眼。

回門禮備的極為周全,茶果,絹布……比之之前江華容那次更要豐盛,但江晚吟真正要見的並不是忠勇伯,而是暫住在伯府的林啟明。

林氏如今成了皇商,極其忙碌,為了江晚吟的婚事,林啟明已經離家大半月,隻等著江晚吟回門,再見她一麵後立即便要動身。

這一去又不知何時能見,上馬車前,江晚吟不肯撒手,林啟明又是歎又是笑:“怎麼成了婚反倒活回去了?”

江晚吟鬨了個紅臉,這才緩緩鬆手。

林啟明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陸縉,眼神又恍惚了一下,以為是裴時序,沒忍住脫口而出:“若是當我勸著些,如今你身邊站的應當是三郎了吧,興許孩子也該有了……”

江晚吟渾身微微僵。

“罷了罷了。”林啟明又住了嘴,“說這些做什麼,看起來,陸縉待你是極好的,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江晚吟眼底亦是怔忡,她垂了眼,讓林啟明替她去裴時序墓前燒點紙。

裴時序臨走前一直想看看她穿嫁衣的樣子,但到底還是來不及了,將她成婚的消息告知他,也算全了他最後的心願。

林啟明走後,江晚吟便同陸縉回了府。

如今正是梅雨時節,悶熱難耐,江晚吟貪涼,總想吃點冰的。

但她曾經受過寒,雖養的麵色紅潤了些,但血氣到底還差點,陸縉無論如何都不許,不但不給她吃冰,睡覺時連冰都用的極少。

平日就寢時,明明自己最是怕熱,忍著一身的汗也不許讓人往冰鑒裡加冰。

江晚吟自從入夏後便被他拘著,從前在伯府,她偶爾還能出來買上一兩回,雖吃完偶爾會腹痛,但尚能忍受。

成婚後,她連冰飲子的影都沒見過。

偏偏,一路上街市兩邊儘是賣楊梅渴水,荔枝渴水的吆喝聲,江晚吟漸漸坐不住,扯了下陸縉的袖子:“就來一碗,行嗎?”

“不行。”陸縉闔著眼靠在車廂上,眼也未睜。

“一口,嘗一口總成了吧。”江晚吟討價還價。

“半口也不許。”陸縉太了解她的脾性。

東西一旦到了她手裡,他決計攔不住。

“你……”江晚吟悶悶地又坐回去,扭頭看著窗子,剩下時候皆不再說話。

車廂裡忽然安靜下來,陸縉有些不適應。

“惱了?”陸縉一向淡於口腹之欲,不甚了解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的想法。

江晚吟趴在窗邊,搖頭:“沒有。”

話雖如此,她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形形色色的小攤·。

看的人有幾分不忍。

她實在太了解他,最知他看不得她如此。

陸縉明知江晚吟是在故意裝可憐,還是鬆了口:“隻一回。”

“真的?”江晚吟原本還垂著的眼瞬間門放了光,唇角溢出得逞的笑。

又發覺自己大約笑的太明顯,迅速斂了笑意。

陸縉隻覺好笑,也沒拆穿,隻提醒道:“倘若腹痛,可不要找我哭。”

“哪就有這般弱了……”江晚吟胡亂嗯了一聲,心裡並不當回事,掀了簾子便下了馬車。

動作之快,看的陸縉低笑一聲,由著她去了。

隻是,他忘了江晚吟有多招人。

買東西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有個書生模樣的人靠上去了。

江晚吟原本正和晴翠挑花了眼,遲疑著要選哪種。

身後猛然靠過來一個人,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誰?”

那少年看的愣了一瞬,才想起來自報家門,原來也是個侯府的小郎君,然後又熱情的給江晚吟參謀:“這家的荔枝渴水最是好,適合你這樣的小娘子。”

江晚吟低聲謝過。

那少年又接著搭話,話沒說話,陸縉忽然闊步過來。

“還沒好?”

陸縉一身寶藍直綴,身姿挺拔,腰帶環佩。

一站過去,登時便將人完全罩住。

“好了好了。”江晚吟趕緊點了個荔枝渴水。

陸縉看了眼那加在裡麵的冰,皺眉又叫攤主去了一半。

江晚吟雖不情願,還是答應下來,站到了他身後。

那少年眼神在兩人之間門逡巡了一圈,恍然大悟,看向陸縉:“您……是這位小娘子的兄長吧?”

陸縉臉色瞬間門黑沉,垂著身側的手緩緩負在身後:“我是她夫君。”

“夫君?”那男子瞠目結舌。

時下女子隻要及笄便可束發,像江晚吟這樣剛成婚的,的確與未成婚的小娘子分不清。

“怎麼,不像嗎?”陸縉反問。

淡淡的一眼瞥過去,壓的人抬不起頭來。

那少年汗顏,趕緊低頭:“像。”

陸縉臉色愈發的黑。

那少年又趕緊改口:“不、不對,不是像,就是,叨擾您二位了。”

說罷,他匆匆的離開,餘光卻仍在一步三回頭的瞥著江晚吟。

江晚吟忍不住笑了一聲。

陸縉扶著她上了馬車:“笑什麼?不過是個沒眼力的罷了。”

江晚吟猜測道:“未必是那少年的錯,興許是我們年紀差的大,才惹了旁人誤會。”

“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他擺明了是故意接近你,隻有你這樣天真的才信。”陸縉幽幽地道,“你剛剛可是看了不少眼那小郎君,怎麼,看入眼了?”

江晚吟趕緊搖頭:“不是我,是陸宛,她喜歡這樣的,一向念叨著有多好,我不過是好奇,看一看有什麼特彆罷了……”

陸縉嗯了一聲,淡聲問:“哦?那你覺得剛剛那人有何特彆的?”

江晚吟回想了一下那少年的模樣,誠實道:“年紀輕,有朝氣,熱情,還有點莽撞。”

“年輕,有朝氣?”陸縉品了一下,“那你是覺得我們年紀差的大?”

江晚吟回想起剛剛想吃冰的事,忍不住埋怨,若是他們年紀相仿他必不會拘著她,她小聲道:“……一點點。”

“是麼?”陸縉慢條斯理褪了手上的扳指。

江晚吟看著他放下扳指,頭皮微微發麻:“你做什麼?”

“你不是嫌我老?我自然得證明證明。”陸縉似笑非笑。

陸縉如今二十有四,正當壯年,意氣風發。

這樣的男子,比之十五六的少年更加成熟穩重,比之而立和不惑之年又多了幾分剛氣,正是最好的時候。

尤其他劍眉星目,經過了一年的征戰,輪廓更加分明。

江晚吟頓時發覺她剛剛的話引起誤會了,頭搖如撥浪鼓:“沒有,我怎麼會嫌你?”

她分明是怕還來不及。

可已經晚了,陸縉手一抬,撈住她的腰直接從窗邊拽到他膝上。

連車廂都晃了一下。

江晚吟身子猛地前傾,幸而有陸縉一手擋在窗邊,才免得她頭撞上窗沿。

他腕上的手串卻被掙的斷了開,指頭大的碧璽珠子滾了一地。

陸縉今日刻意選了一條顛簸的路,等馬車一路停到國公府前時,江晚吟是被他抱下來的。

馬車一停,有碧璽嘩嘩地滾到了車底。

陸縉將江晚吟放在一旁,俯身去撿拾。

晴翠知道這手串對他們二人極為重要,也跟著去車底幫著找。

這手串一共十顆,找了好一會兒,隻找到了九顆。

晴翠便彎身繼續找,陸縉手一合包住掌心的碧璽,卻叫住她:“不用了。”

晴翠詫異,正要詢問,江晚吟卻也低聲開了口:“你先回去。”

晴翠頭一抬,看到江晚吟微並著腿,臉頰櫻暈,一副站不穩的樣子。

哦,她明白了。

晴翠迅速低了頭,先回了披香院,又讓人備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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