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魔界同居日常四(2 / 2)

“那你,當真要和人族決裂了?”

就連這個無法無天的大魔頭,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這樣一個善良又厲害的劍修,一直是人族最強大、最堅定的戰士,就這麼輕易的,決裂了?

試問他手底下要是有這樣的部下,她動了太玄無極又如何?她就是捅破了天,他都絕無可能放走她。

大魔頭怒道:“一群有眼不識金鑲玉的蠢貨!”

她聽見他罵人,突然間有點想笑。

在離開太玄無極的時候,她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

朝太初恐怕已經恢複了元氣,如今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這場決裂來得快,也是預料中的事;畢竟這位親生父親,可是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黑發少女抬起了頭來,突然間笑了:

“燕燕,我如今沒彆處去了,你可願意收留我?”

大魔頭:“樂意之至。”

“在本座這裡,你想怎樣都行。”

在他的眼裡,她就是稀世珍寶。

他都想把她搶到魔族好多好多年了,簡直是朝思暮想,如何不願意呢?

——那群蠢貨不要她,他可是早就等著了!

這魔頭又冷哼道:

“你不是沒有彆處去,不是在人族待不下去,是你先不要他們的,彆說的那些蠢貨多重要似的,你可是先跟本座來的魔界!”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是我先不要他們的。”

*

他們又在城牆上站了一會兒才回去。

大魔頭把她送回魔都後,就消失了。

他最近似乎很忙,就連今天帶她去魔族邊界,都像是特意抽空來的。

在去萬魔窟練劍的路上,她的表情漸漸地冷了下來。

係統越發害怕宿主撂挑子不乾了,因為現在的修真界,真的看起來非常不是個東西。

她看著昆侖的方向,輕聲道:“係統,你知道我在想什麼麼?”

係統小心翼翼地問:“想什麼?”

她說:“我做錯了麼?”

不,她沒有做錯。

“我想過,要是我和前世一樣,回到人族中間去,爭取更高的地位和話語權,做一個完美的人,成為人族領袖。那勢必會成日裡勾心鬥角,周旋於萍姑姑、朝太初這樣的人中間。”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拿到補天石那就是絕無可能的事。”

“於是我走上了一條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路。”

“隻是若是這條路,會讓我在人族沒有容身之地呢?”

係統聽得膽戰心驚,生怕她下一句就是:我不乾了。

卻突然間聽見了她輕聲說:“那我,為什麼不抬頭看?”

係統:?

她輕聲說:“既然沒有容身之地,那天上呢?”

係統差點給她跪下。

彆人接受挫折,要麼被打趴下,要麼越挫越勇;

結果她經受挫折,直接決定不當人了。

她想:既然不管怎麼樣都要被誤解、排斥,當做叛徒;

既然這人間顛倒黑白,綱常墮落,她為何不做這頭頂的天?

太玄無極誤判無數,不知道製造了多少冤假錯案,錯拿了多少人命。

他們出爾反爾,將她趕儘殺絕,她要反擊,便是不仁不義;想要懲罰他們,如同千難萬難。

但是天道就不一樣了。

你看那天雷,想劈誰,就劈誰!

什麼不仁不義的狗東西,什麼虛情假意的偽君子,全在那驚天動地的一聲天雷當中,被劈個外焦裡嫩!

做什麼人呢?

還是做天道好。

管你什麼元嬰金丹,全都要被劈得腦袋開花;

什麼狗屁的勾心鬥角,全要都被劈得一起升天。

她輕聲說:“若我為天道。”

係統一抖。

“一道雷,劈昆侖;”

“一道雷,劈朝太初;”

“一道雷,劈天下無恥之徒。”

她的話音落下,隻聽見天上一道驚雷劈啪炸開,猛地撕破了夜空!

炸開的驚雷映照在她的臉上,那清冽眸光中鋒芒一時間銳利無比。

好一會兒,天上的雷雲才消散,恢複了一片漆黑。

她問:“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係統更加弱小又無助,發出了一聲微弱的聲音:“巧合”

它再也不敢說漏嘴了!

她輕聲反問:“巧合?”

就在剛剛,她明明就感覺到自己和天雷之間,產生了一種很玄妙的感應,但是當她想要去追尋的時候,那一絲的感應又立馬消失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天邊,許久。

*

也許是這一次發現自己和天雷的聯係,她沒有練劍到很晚,而是早早回了魔宮。

大概是因為今日又遇見了一場鬨劇,還成了個“人族叛徒”,在看見魔宮開得爛漫的魔藤花之時,她竟然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魔宮如今已經大變樣,鋪上了她喜歡的狐裘毯,掛上了精致的紗帳和簾子,收拾出來了書房、臥房、還有茶房,還有一屋子專門放兵器的陳列室。

配上開得熱烈的魔藤花,再也不像是個夜裡會鬨鬼的地方了,多了不少生活氣息。

然而,一直到冉羊送上了晚飯,她都沒有看見那隻魔回來。

她知道他是魔尊,在魔都是必然有許多瑣事的,隻是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來看,一邊點了永夜燭,一邊和小眼睛一起等大魔頭回家。

但是這一等,就等到了夜深之時。

當大魔頭踏著露水,像是一隻黑色的幽靈一般回到魔宮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了一盞昏黃的的燈光。

他一愣。

因為這一幕,太像是有人在等他回家了。

魔界隻有一片漆黑的永夜,還有容易讓魔迷失的霧氣,所以許多魔族的家庭會在門口掛上永夜燭,等著親人回家;他也經常看見自己的部下循著燈光找到自己的家門。

隻不過,小魔頭天生天養,從未有過家人、親人,回到魔宮,魔宮一直空空蕩蕩。

他以為她隻要在魔宮裡就已經足夠好了,和做夢一樣的好;

可是當他看見她點著燈等他回家的時候,他才發覺,比夢中還要好。

隻要想到她在等他回家,他就突然間覺得那一點點昏黃的燈光,就變得順眼至極,讓他心口微微發熱。

他推開了門,就看見了她在燈下看書,小眼睛還趴在她的腿上,聽見動靜一起朝他看了過來。

他像是個沉默的黑色幽靈,站在門口看了這一幕好一會兒,這才朝她走過來,低頭抱住了她,聲音有點遲疑道:“你在等我?”

她笑了:“那不然在等誰?”

他終於確定了這件事,忍不住悶悶地笑了出來。

笑起來胸腔震蕩,她被他抱著,仿佛能夠聽見他的心跳聲。

她問他:“燕燕,最近魔界是出了什麼大事麼?”

他懶洋洋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她說:“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大魔頭心想:才晚回來這麼點,就開始擔心他了嗎?真愛操心!

但是他嘴角忍不住上揚。

“不必擔心,一切都好。”

她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味,有點像是一種沐浴用的皂角香,突然間意識到:他來見她之前,洗過澡了。

於是她湊過去,仔細嗅了嗅,果然聞見了一絲絲的血腥味:

“燕燕,你怎麼回魔宮前洗澡了?”

他一僵。

他立馬道:“本座不想吵醒你。”

她看了看他。

他的手上、臉上都沒有傷口。

她就去摸他的腰,被這魔頭絆住了腿,摔在了床上,他壓了下來,丹鳳眼一眯,警告道:“不許亂摸。”

她聞到越來越明顯的血腥味,也不敢動了。

漂亮的魔頭惡狠狠道:“你還沒還完債,現在不許摸!”

他一提還債這件事,她就消音了。

她知道,如果這個魔頭想要瞞著她,就絕對不會鬆口。

她突然間想起來了一件事。

那天,他在補魂結束之後,似乎對她說了一句:

“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她當時心神不寧,一心都是自己曾給他一劍的事,並沒有仔細想這句話。

但她現在回想起來,卻愣住了——

魔族是根本沒有辦法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一個人的。

因為在魔氣入侵之時,魔族根本沒辦法自控。

但他說得那樣斬釘截鐵,仿佛已經有了依仗。

——大魔頭是隻說話算數的魔,他從不會隨意許諾做不到的事。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魔頭每天早出晚歸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隻是因為她最近在躲著他,又練劍睡地很早,所以才沒發現。

她發現,這些天她不僅在躲著他,還忽視了他許久。

想到那絲絲的血腥味,她有些不安。

她不能再這麼逃避下去了。

於是第二天早上,等到那大魔頭走後,她乾脆去找到了冉羊。

“帶我去見你們尊上。”

冉羊:“現在?”

冉羊立馬開始四處張望,伸長脖子想要找個借口溜走。

她杏眸一眯:

“你不帶我去,我就去拿肉去逼問小眼睛。”

冉羊:“……”

忘了小眼睛這個有奶就是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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