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拍窗,聲聲仿佛要將天地給徹底掩埋。
他把她拉進了修羅道裡,從前他忌憚她到底是凡人,不敢與她在修羅道裡待很久,如今她已經得到了天道的一部分力量,自然無所顧忌。
一進修羅道,他就把她抵在了巨大的岩壁上,把她一推,就從唇瓣往下吻,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魔角,似乎想要把他推開,又像是要把他拉進。
就如同鑄劍,在滾燙的岩漿當中猛烈地反複捶打,在呼吸和汗水交織中,是原始和狂野的最佳詮釋。
他們抵死纏綿,那隻魔的眼中有著瘋狂的占有欲和恐怖的侵略性,在修羅道,這獨屬於魔神的天地裡,把惡劣彰顯得淋漓儘致。
在他的身上,始終有種原始的獸性,一旦咬死了獵物,就暴露出了猙獰的一麵。
在一片混亂當中,他捏起了她的下巴,熾熱地去吻她;她扭開了臉,揚起了頭,發出了低低的聲音。
她大概不明白,以為自己被拋棄的狗狗,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隻會讓他瘋狂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填補回心中的空缺。
她下意識朝著修羅道上麵的岩石爬了兩步,想要離那條瘋狗遠一點,又被他拽著腿拉了回來;
他讓她叫他燕燕,她卻快要被逼瘋了,轉頭一邊躲他的吻,一邊罵他瘋了——於是,他就從善如流地承認自己就是瘋狗。他說:“歲歲,你知道瘋狗會做些什麼麼?”
滾燙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耳側,激起了戰栗的雞皮疙瘩,他笑:“這才哪到哪兒呢。”她想說什麼,卻突然間失了聲,渾身顫抖。他翻身將她抵在了巨石之上,幾乎單手撐著她,於是在這片熾熱的岩漿、巨石組成的天地裡,理性和所有的束縛也被徹底燃燒殆儘。
就像是岩漿掀起的巨浪,幾乎將人燙化,又一次次在這巨浪當中沉浮,被拋到天空,又墜入深淵,在極致的感官當中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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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在混亂中罵了他些“混蛋”之類不痛不癢的話,他聽了隻覺得想笑。
魔族不僅沒有素質,也沒有道德,還不要臉,一旦無賴起來,哪裡是她這種名門正派的修士能夠招架得住的?
修羅道無日月,也讓人不知時間的流逝。
到他們從修羅道離開的時候,已經不知多久之後了。她的聲音變得沙啞,渾身無力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抬眸就看見了窗外的暴雪初歇。
她也不記得過去了多長時間,隻知道他就像是不知疲憊地索取,她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岩漿的巨浪當中沉浮,在極致歡悅的恐怖折磨中,隻覺得又渴,又疲倦。偏偏這隻惡犬無度的索求,還喜歡咬人。
她趴在浴桶裡的時候,簡直覺得渾身上下和出去打了十天架似的,和要散架了一般,半根手指頭都懶得抬起來,像是一隻倦怠的貓。
當那惡犬那張可惡的臉湊過來的時候,她睜開眼,一抬手就灑了他一臉的水。
那惡犬就忍不住噗哈哈地笑了起來,直接擠進來了這狹小的浴桶裡。
這桶本來就是單人的桶,魔族高大,一進來,她就和在他懷裡差不多。
她眯起眼睛,有些懶洋洋地趴在他的胳膊上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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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要慢慢失去七情六欲了,等到徹底消失那天,就要回歸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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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了過來,輕輕蹭蹭她:“我想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與你一刻也不分離。”
她眨了眨眼,稍微清醒一點,突然間意識到:這看起來凶得要死的惡犬,在和她撒嬌。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的魔角,她說:“彆害怕,我在呢。”
他想說他已經沒有了“懼”,可是當她對他說彆害怕的時候,他心中的某個角落裡,仍然柔軟地塌陷了下來。
他漂亮的丹鳳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他想,他是這樣地喜歡眼前這個人,這樣渴望得到她的愛和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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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進了被子裡的時候,她還是迷迷糊糊的,總有種自己還在修羅道沒出來的感覺,像是在一條讓人眩暈的船上,在大浪當中始終找不到終點。
誰知道下一秒,她又回到了修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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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說:不是說七情六欲會消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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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第二日,外麵再次下起了暴雪之時,她才聞到了外麵新鮮的空氣。
她就像是明月山上的那隻,快被舔禿了的貓,終於忍無可忍,直接把那隻惡犬給踹下了床。他在地上笑了一會兒,然後施施然地坐了起來,把她的腿給拉過來——
她警覺地縮腿,結果就看見了他手中拿著她的鞋,似笑非笑地朝著她挑了挑眉。
“怎麼,不想出去走走?”
他直接把她的腳托在了掌心——不是她的腳多麼小巧,而是這隻魔的手真的很大一隻,他就這樣半坐在地上給她換好了鞋,還給她綁好了係帶,動作認真又細致。
她低頭看著他,心想他還真奇怪。小時候,自尊心強,不肯狼狽地來見她,一看就是個死要麵子的家夥;一開始,魔神也是極為驕傲的,一副萬物皆螻蟻的樣子。但是這樣一個死要麵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魔,現在卻坐在地上給她換鞋。
她伸出靴子,踩在了他的掌心,然後抬起了他的下巴,他就疑惑地看向了她。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湊過去,在他的頰邊,落下了一吻:
“謝禮。”
這魔立馬就笑了,一拉,就把她拽了起來,兩個人朝著外麵走去。
他們支開了窗,坐在了窗前吃餛飩,這老板是個金丹期的修士,靈獸肉的餛飩又鮮又美味,隻是老板抱怨道:“最近這些靈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魔氣越來越重了,抓起來都得多花些時日。”
她收回了視線,對麵的大魔頭就開口道:“萬魔窟已經開裂了。”
他們都知道,前世這個時候,已經是烽煙四起、人心惶惶。如今的修真界還能保持一派祥和,僅僅是因為燕雪衣提前把魔族主力,遷往了長明山,才沒有受到萬魔窟開裂的危機影響。
她的筷子一頓,她問道:“燕燕,你今天消失的是什麼?”
其實燕雪衣自己也不清楚,畢竟這隻魔,平日裡除了對待她,情緒起伏很大外,一直對外的情緒都很穩定,穩定地常年暴躁著。
但是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他們倆在這熱鬨的街市裡慢慢地走著,手拉著手,就像是修真界最普通不過的一對道侶。
直到聽說前頭有人唱戲,他們駐足在此。那是修真界一出出名的悲劇,也是人魔虐戀,但是悲劇收尾,女主角捅死了男主角。
既視感太強,她想起了他們的前世,立馬就想要拉著那魔頭走,生怕他觸景生情,回頭一回去就捂住胸口“心碎欲死”。
誰知道她一轉頭,就發現身邊的魔嘴角含笑,在眾人的悲傷當中格格不入。
歲:“燕燕,你在笑什麼?”
魔:“男主人公,像個□□。”
歲:“你有沒有想起什麼事?”
比方說你也被捅過?
魔:??
歲:好了,她知道他第二個失去的,是“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運氣特彆好,他們還沒有走兩步,就遇見了一個金丹渡劫到元嬰的修士。這的確是少見,尤其是這渡劫到元嬰,還是九重雷劫。
這修士身上一出現異動,他就立馬停了下來,原地打坐。這集市附近的修士哪裡還有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的,立馬一哄而散。
朝今歲足尖一點,就和燕雪衣一起來到了屋頂上,看著下方空蕩蕩的街道。
天上的雷雲開始聚集,她就明顯感覺到,自己能夠感應到天雷的存在!
她的精神一凜,緊接著,天空中一聲驚雷炸響。
一道紫色的天雷猛地朝著下方劈了下來!
而她卻像是被某種感應所吸引,直接朝著那天雷伸出了手。
非常自然而然的,一部分的天雷就落在了她的掌心,“biu”的一下,變成了一串小火花,然後消失在了她的身體裡。
這部分的天雷好像儲存進了她的身體裡,卻不在識海或者丹田當中,隻是當她心念一動,想要調動出來的時候,指尖就會冒出來。
她看了看手心的雷,想試試拿著天雷劈劈看,但是劈哪都不是很安全——這可是集市上。
最後,她把視線落在了那隻魔的身上。
魔頭從善如流,“劈本座吧。”
她伸出手,手上就醞釀出了紫色的雷電。
魔神身上浮現了一層的金光護體。
但是下一秒,她手中聲勢浩大的天雷,就啪的一聲——
冒出了一朵煙花。
魔:?
魔:哈。
魔:哈哈哈哈!!
接下來,這隻魔陷入了狂笑模式。
她看著手心的煙花,看了看上麵狂風暴雨的天雷,幽幽地想:等她練成了用天雷劈人,她第一個就要劈旁邊的魔神。
劈到他笑不出來為止。
君子報仇,一天都晚。
她很冷靜道:“燕燕,你的骷髏頭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魔神不明所以,還是還是很乖地召喚出來了一團骷顱頭黑色的魔氣。
於是,那黑色的骷顱頭在看見她的一瞬間,變成了粉紅色。
魔神:“……”
一招必殺。
魔神笑不出來了。
魔神自閉了。
*
朝今歲現在掌控了部分的雷電,但是她沒有利用它的法門。
不過,她並不沮喪:至少下次對上那個天道之時,天雷就對她無效了。
魔神負手看著下方,正在自閉中。
他接受了自己戀愛腦的種種行為,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冷酷的殺招都會變成粉紅色。
她戳了一下自閉的魔神,“燕燕,你那日和那個天道出去,後麵發生了什麼事?”
半晌,魔神才從自我懷疑當中回過神來。
朝今歲聽他說了那日的事,陷入了沉思。
“你是說,他已經死了?”
其實她一直有一種預感——
也許她必須要親手殺了那位天道,才能真正地得證大道。
那個幽魂還擁有著天道的一部分力量,若要收回——恐怕要親手殺了他。
魔神其實隱約也有種這樣的預感。在他發現天道已死,不斬斷生機就無法徹底消滅的時候,他就想到了一個可能,這也許真的是新生天道的機緣也說不定。
朝今歲想了想,開口道:“燕燕,我在之前,融入天地之時,我在雪原之下,發現了一座墓穴,我想進去看看。”
“那個墓穴很奇怪,我融入了天地自然,仍然沒有辦法窺探到裡麵有什麼。”
朝今歲當時擁有了天道感知天地的能力,而她卻被阻擋在外,實在是件稀奇事。
魔神聞言,也起了些興趣,於是兩人就商議好了,明日就動身去看看。
這天夜裡,她一次次嘗試用自己的小煙花的劈魔神,但是次次都是碰到他之前就“biu”地熄火了,她無奈地發現——
這天雷,要是找不到竅門,反複練習是沒用的。
大魔頭在玩她的小煙花,甚至十分好奇地把手放進去讓雷劈。
自從重生離開昆侖劍宗後,她再也沒有陷入過這種巨大的茫然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