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小修)(1 / 2)

氣氛陡然間緊張。

天光下青衣書生俊逸挺拔,如墨深眸森寒逼人。

穿褐色短打身形微胖的範朗比書生矮了半個頭,臉色暗沉,兩隻小眼微眯空洞無神,眼底發青,毫無氣勢,對視片刻便吞了吞口水狼狽避開。

男人間的博弈有時輕易便能見分曉,偏就範母瞧不出自己兒子認慫,挺直腰杆嗬斥:“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真要護她,你代她把銀子還了,窮到連買藥錢都得借充什麼大臉,沒銀子救什麼美?仔細人家翻臉不認人。”

林書安側身看向眼睫輕顫似被嚇壞的女子,嗓音清淡隱隱透出幾分安撫:“胡言亂語無需在意,去忙你的吧。”

甄妙仰頭看向他無半分波瀾的臉,好似未將範母的惡言惡語放在心上,可剛才她分明看到了他垂在身側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

為什麼等要幫她?

一次又一次,到底為何?

甚至連他作為讀書人的錚錚傲骨也不顧了。

上輩子她和範朗廝打,所有人都教她認命,不該這樣不該那樣,老老實實在範家當牛做馬。

她不認命,上輩子醒悟過來不認,這輩子更加不會,而他的一句安撫徹底將她從過往記憶中拉出來,眼前豁然開朗。

何必忍氣吞聲讓這對母子在她麵前叫囂?今兒忍了,明兒再來一幫人滋事還要忍?長此以往豈不是誰都當她軟柿子捏?既然老天不許她清清靜靜的活,那她索性就將潑辣悍婦擔到底。

甄妙深深望進他深潭般的眼眸中,展顏一笑,越過他向前走了兩步,含水星眸光芒大盛,字字句句刻薄又捅人心窩:“範景,你娘紅口白牙壞我名聲,你不吭聲無非是想我嫁不出去便宜你,就你這般做派算什麼男人?我還是那句話天底下的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看多你範家男人一眼。”

“我今兒當著眾人的麵發誓,我甄妙用的錢全都是靠自己本事賺來的,如果有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世世代代不為人。”

隨即漂亮眼尾一揚,嬌脆嗓音震得範家母子三人臉色大變:“若是你們誣陷我,就讓你範家斷子絕孫。”

範大娘當下就要扇甄妙巴掌,秀

華急得尖聲叫喚:“你們講不講理?”

甄妙利落抬手擋下,眼睛卻直直地盯著範景問:“說,我到底收你什麼了?”

她相信今兒的事用不了多久就能傳遍全鎮,娘家親戚這麼丟人現眼,想必魏夫人聽聞該迫不及待地要見他們娘三了。

“開不了口?那便是認了,回去多燒幾根香求老天爺保佑你們罷。”

範母氣得麵目猙獰恨不得上來撕了這個咒她的死丫頭,被範景攔下沉聲道:“夠了,我不過就買了幾個餅,娘想錢想瘋了不成?”

範母氣得轉身將沒打出去的巴掌甩在範景臉上,字句從牙縫中擠出來:“你腦子被驢踢了?她咒你斷子絕孫你還這麼向著她。”

甄妙將籃子背在身上,將手裡幾個餅分給靠在牆角衣衫破爛的幾個小孩,笑道:“全當為我今兒叨擾老天爺贖罪了。”說完拉起還在發愣的秀華離開。

範朗摸了摸下巴,小眼睛散發出濃濃興味,人前說的好聽罷了,無非是嫌錢少而已。見人群還圍著他們不散,不耐煩地嚷嚷:“看什麼看,都散了。”

待走到人少處,秀華往後看了一眼,見林書安不緊不慢跟在身後,笑道:“林大哥真是好人,趕巧他在那兒,不然我們兩個哪兒能這麼順利離開。隻是結了梁子,往後他們再來找你的麻煩怎麼辦?會不會影響到買賣?怎麼往鎮口走,不去添置東西了嗎?”

甄妙疲憊地搖頭笑笑:“今兒先回去,我二娘還在家裡等我要好處,看來今兒注定不太平。陳伯娘說的對,也許我成親離家才能擺脫麻煩。”

兩人走到鎮口看到身體虛弱臉色蒼白的林母正與羅叔說話,看見她們滿麵慈愛道:“你們也要回了?”

秀華因陳伯娘常去林家串門,與林母也熟識,笑容燦爛道:“是啊,嬸子這趟去縣城瞧病可還順利?縣城真比鎮上還大?”

林母笑著說:“大的很,也熱鬨的很,那長街一眼望不到頭,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以後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就是路遠趕路累人,瞧病沒花多少工夫,一來一回耽擱時間。”

甄妙從林家門前路過還怕動靜太大吵醒他們,不想人家壓根不在家。她坐在車上用手指摳籃子上不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