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五章(2 / 2)

甄娟看她將小斧頭彆在腰間,心裡直泛酸,對王氏甄大的怨恨越來越深。

此時的小路上回響著兩人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踩在甄娟的心上,痛得無法呼吸,妹妹被逼受這麼多的苦,她先前還懦弱到讓她為自己擔心。

路過林家,甄妙往黑乎乎地屋子裡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沒一會兒弧度落下去,摸黑打開鎖,走進灶房剛拿出火折子點煤油燈:“等你的親事定下來,我就回去,你彆擔心,我不會讓他們欺負我了。就許他們動粗?兔子逼急了還咬人。”

“姐,你能想明白就好。”

甄妙這天沒在鎮上多耽擱,回到老屋隨便墊了墊肚子仔細洗去一臉的風塵仆仆又用水攏了攏頭發便直接上山了。

她來的早,這回長了個心眼四處查看過沒蛇的蹤跡,將用來防身的小斧子放在一邊,她坐在大石頭上聽水流嘩嘩嘩,樹葉在風中沙沙沙響,今兒的陽光不似往日那般燦爛,像染了一層灰霧蒙蒙的沒有精神。

不過她無暇顧及這些,滿腦子都是該如何開口。

太過直白會不會嚇到他?若他真是看在同村的份上才幫她,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她該如何?那她退一步不與他做真夫妻,待他將來有了意中人自請離去……

又想他這般清高有傲骨的人,黑白分明才不屑用假這個字來糊弄。

甄妙當即輕拍了下臉頰,她有相貌又有賺錢的本事,能娶到她是他這個窮書生上輩子積了福。

再者他也不像愛管閒事的人,以往總見他往書齋藥鋪去,辦完事就回從不耽擱,反而這陣子遇著他的次數多起來,分明就是有意而為,想來是書生臉皮薄羞於啟齒。

先前的煩躁一掃而空,嘴角揚起如蜜般清甜的笑,淺淡陽光落在白皙的臉上如玉脂瑩亮清透卻透著些許冷意。

過了許久,甄妙保持同一個坐姿身體乏累站起來在水潭邊來回走動,不時忘向來的那條小徑,連一絲響動都不曾錯過。

她或蹲在水潭邊凝視水中淩亂的倒影,或垂頭盯著某一處發呆,或是抬頭看從頭頂飛過的鳥雀,但隻要那人出現她一定能很快回神。

可是約定好的時間他沒有出現,她垮下臉,在心裡為他找借口也許是被其他重要的事絆住腳,再等等,他很快會來。

她重新坐在石頭上,涼意入骨,她雙腿蜷起胳膊抱著腿,半邊臉頰枕在上麵,一直到太陽西斜,光鋪在水潭上,她的身後隻剩一片陰影,莫名的淒涼又嚇人。

太陽要落山了,這幾個時辰將她臉上的最後一絲情緒剝走,唇抿成一條線從石頭上下來,脊背筆挺,不緊不慢的下山。

路過林家她硬生生忍住了想去看一眼他在不在家的衝動,不赴約興許隻是為了不傷及她一個女子的臉麵,她倒是還得同他道聲謝。

她快步走過能看到林家院子的這斷路,他站在院中或是在屋裡讀書練字與她來說都比針紮還要痛,也更加證明她不過一廂情願而已。

剛回家,院子裡已經坐滿了人,甄大照例坐在凳子上麵無表情地抽旱煙,王氏臉上是遮不住的歡天喜地,範朗上回差點挨了姐姐的打,今兒還是不死心的來了,見她身邊空無一人笑容得意又飽含諷刺,與甄妙的視線碰上還故意朝桌上的那一包銀子努了努嘴。

甄娟皺著眉迎上來拉住她的胳膊,訓斥質問的聲音裡帶著急切擔心和害怕:“你去哪兒了?我看你久不回來就去林家找林嬸子問了一聲,她說那人早上去鎮上還沒回來。小妹,這可怎麼好?”

甄妙泛白的臉浮現出淡然的笑,聲音沉穩又隨意:“姐姐彆擔心。”

王氏迫不及待想將銀子收入囊中,放在腿上的手因為激動而汗津津的,在裙擺上擦了擦才好些,聲音裡難掩賭贏的得意:“我給過你機會,你自己沒本事就不能怪我插手。我呢,對我這二女婿滿意的很,今兒把親事說定了,明兒他就請人把該操辦的事操辦起來,也彆往鎮上跑了,安心等著做新娘子罷。”

天幕陰沉,好像從早上就給了甄妙結果,她的反抗與希望如天上的太陽一般單薄,幾乎無任何可能。

她輕笑一聲:“可想好了?娶我可不容易,興許明兒你就得缺胳膊斷腿。”

王氏被她的話噎得心肝肺直抽抽,推了一把沉默不語的甄大:“你還不管管你女兒?胡說八道什麼?多好的親事,她胡亂琢磨什麼呢?”

甄妙安撫地拍了拍姐姐的手,一手拿出彆在腰後的小斧子,一時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甄妙,你又發什麼瘋?”

天幕中光亮越來越暗,莫名的壓抑與沉重,她當然不會傻到讓自己沾上血,如此不過是因為對範朗這個仇人更為管用而已。

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衝破天幕的昏暗,帶著跑動後的劇烈喘息卻又悅耳動聽,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砸在她的心上。

“妙娘,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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