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十二章(1 / 2)

我嫁的書生超寵妻 容黎 11667 字 3個月前

林書安趁大夫為好友診治時托人去淩記棺材鋪送了話。

淩老爺和夫人人還在大門外就開嚎:“我的兒, 你怎麼念書念到這裡來了?”

待瞧見兒子的狼狽樣,淩夫人哭得淒厲,惡聲道:“哪個混賬打的?娘找他算賬去, 你們先生怎麼管教學生的?我得找他要個說法。”

淩秀腦袋本就疼, 被自己娘這麼一頓哭嚎更欲炸裂, 忍著痛說:“我們回家再說,林兄今兒多謝你, 我同你說的話回去好好思量,任你再勤奮好學也架不住有小人欺負。”

林書安攢眉點頭道:“淩兄回去好好養傷, 我會考慮。”

自他從青竹學堂離開心中早有定論, 淩秀方才一番話隻是讓他更堅定了而已。

從藥鋪出來他在東巷口不遠處的柳樹下站定, 遠遠看著妙娘邊忙邊與身邊人說笑,這種天氣是人都熱的受不了, 她滿頭大汗卻不舍得喝一口, 收錢時樂得眼睛都眯起來。

他既然決定走仕途往後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多的是,他閒餘時間有限,娘身體不好還得人伺候, 到最後家中所有的擔子全得靠她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來,他如何不自責不難堪?

外人所言也不是全無道理, 妙娘嫁給他要付出的太多了, 讓他愧疚也更心疼。

甄妙將最後一碗賣完,剛要擦額角的汗,一陣熟悉的清香拂過, 本要滑入眼中的那滴汗被軟怕截留, 男人的動作輕柔,連聲音都帶著莫名的蠱惑:“怎麼不找個清涼的地兒?曬成這樣,回去我再給你熬一些。”

甄妙低頭抿了抿嘴, 笑裡帶著幾分嬌嗔:“剩得不多了,忍忍就過去了。”想到剛才的事,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位公子沒事嗎?”

林書安被她想問又有所顧忌的樣子逗笑,歎口氣說道:“妙娘,我怕是得換學堂了,我不能讓你和娘拿將來陪我賭。”

甄妙愣了愣,小聲問道:“那相公想去哪家學堂啊?”

她清眸裡洋溢的熱切讓林書安明白,她怕是一早就想他去明思學堂的,不知為何沒同他提及,怪不得連怎麼去都知道,她為他真是費足了心思。

林書安索性直言道:“能靜下心來踏實讀書的也隻有明思學堂了。”

甄妙頓時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道:“我聽人說那位先生極有本事也愛才,相公經他點撥定能大為受益。相公不要擔心學費,稍稍省省就有了,再說我買賣做的好,勤快點能賺更多。”

“你……何苦呢?”

他的一聲歎息讓甄妙瞬時明白他在想什麼。

當時她雖說處境艱難,但鄉下人家簡單又沒拖累的好人家多的是,隨便拎出一個來都強過他,也不必像今兒這樣勞累受罪。

可誰讓她偏偏隻記住了他?

她被人潑臟水刁難是他不怕招惹麻煩為她說話,亦是他真心待她,如今兩人成為夫妻,本該榮辱與共。

羞人的話她說不出口,垂下眼簾無措地亂看,輕聲說:“我知道你不圖我什麼,那時我覺得和你成親有好日子過,再說相公若考中了豈不是我占便宜?這些一時的苦累算什麼?”

甄妙想起之前從彆處聽來的話,笑道:“相公怕是不知有多少姑娘心心念念想嫁你,與你做夫妻是我的福氣。相公若真覺得過意不去,不妨讓我也做回秀才娘子。”

而他卻是一陣沉默,許久才笑了一聲:“多謝娘子如此看得起我,時候不早了,回家好好歇歇,下午還有得累。”

甄妙看他將東西收拾好徑自往前走,趕緊跟上去,不曉得是不是她看錯了,這人好像比之前更生氣了,至於那位淩公子為何挨打怕是聽不到緣故了。

兩人剛進家門見到從屋裡出來的宋阿婆。

“小兩口忙完回來了?”

甄妙看了眼沉默的男人笑道:“宋阿婆要回去了嗎?要不今兒在我家吃吧。”

宋阿婆笑著搖頭:“家裡也做好了,妙娘得空回你娘家一趟吧,你爹摔傷了腿得在家養個把月。好在不是地裡忙的時候,要不然可得遭罪了。”

甄妙皺了皺眉,印象中上輩子沒發生過這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摔斷了腿?

她對甄大這個爹多的是恨,巴不得老死不相往來,到底顧及夫家這邊,況且相公明年要考試,娘家這邊不指望他們幫忙,彆添亂就成。

“我做好飯就過去。”

送走宋阿婆她就鑽進了廚房,做好飯剛盛出來,他進來幫忙端出去,見她愣在那裡,開口道:“先把飯吃了。”

一家三口圍著樹下的小桌子安靜吃飯,林家母子倆吃飯文雅,幾乎不在飯桌上說事,這回為了甄妙破例了。

“你爹受傷是大事,一會兒和書安帶點補的吃食去看看,眼跟前就你一個女兒得多上點心。”

甄妙拿筷子的手僵了下,笑著應了:“娘,我自己回去就成,我爹身子骨結實躺一陣就好了。這天又怪熱的,相公在家多看看書吧。”

林母驚訝地張了張嘴:“這怎麼行?書安是女婿,不去探望於理不合。”

“沒事,我回去和他們說一聲就是。”

“我吃好了,先回屋了。”

林母疑惑不已,往日小兩口有說有笑甜膩膩的,今兒是吵架拌嘴了?兒子吃飯向來不快,這回竟然頭一個就吃完了,實在不對勁。

隻是小兩口的矛盾她也不好直白的過問,免得不過是一件小事反而讓她給鬨大了。

甄妙搶在他出來前把碗筷全洗了,和林母說了一聲就匆匆走了。

林母站在門口待看不到兒媳的身影徑直走到兒子屋,推了一把枯坐在桌子前的人,沒好氣道:“男人家使什麼小心眼?你媳婦哪兒不好讓你這麼冷巴巴地待人家?和娘說說?娘興許能給你想個法子。”

林書安臉色緊繃,眼眸低垂,一副不欲多談的樣子。

他不說林母更急:“兩口子有什麼話不能說明白,一人生悶氣有什麼用?虧你還比人妙娘多吃了幾年飯,難不成還得人家來哄你?算了,懶得管你,我隻疼我兒媳婦,你愛怎麼鬨怎麼鬨,橫豎我們當看不到你就是了。”

林母說完轉身就走,才掀起簾子隻聽身後傳來兒子低啞的聲音:“我貪心,想要的不隻是在一塊過日子。”

林母一怔,沒說什麼直接出去了,坐在屋裡擰著眉頭想,這孩子再說什麼胡話?兒媳嫁給他隻是為了過日子?天下間的女人哪個不是如此?嫁人為的就是穿衣吃飯這些瑣碎。而且就她看來妙娘那孩子分明喜歡他喜歡的緊。

她也年輕過,在意的人說一句話都能把魂兒都勾去,兒媳的眼裡次次都亮著光,書安真是掉到福洞裡被迷了眼。

而甄妙壓根沒多想,更不知自己當時因害羞而含糊其辭的一番話在那人心裡掀起怎樣一番風浪。

她不想相公和她一起回來是因為她吃準了那兩口子會借機刁難他們,王氏又懶又貪嘴,仗著爹摔斷了腿少不得要她來伺候,她關起門來鬨一場撕破臉不值什麼,相公在跟前她放不開,也不想他為此憂心。

她先去屠夫家買了一斤排骨一斤肉,在樹下納涼的老人婆娘孩子們全都看到了,該做的做到,往後要是傳出難聽話自有人堵他們的嘴。

幾個老人看甄妙急匆匆地趕回來,不解地問:“甄大瞧著那麼壯實好端端的怎麼會摔斷腿?”

“我也沒聽全,好像跟著王氏回了娘家一趟就這樣了,怪嚇人的。”

“這事我知道,他和王氏回娘家找他大舅子要借走的銀子,妙娘成親前來找王氏鬨著借錢的就是那家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來訛錢的,這不錢沒要回來自己先搭了條腿。要我說是甄大蠢,他不知道王氏娘家人是什麼德行,王氏能不知道?女人要是誠心和你過日子早把借錢的事擋在外頭了,甄大也是遭了報應。”

“可不是?甄大種那兩畝地能有什麼錢?還不是靠兩個俊俏女兒的聘禮錢?二姑娘的沒借成,那是大姑娘出嫁那會兒借的?真作孽,甄大拎不清真就聽王氏的把女兒賣了。大姑娘剛回來那陣,那模樣瞧著真可憐,親爹娘見了直接就拎刀找人算賬了。”

“我聽說大姑娘托人帶話想回娘家,甄大和王氏打發人讓她在婆家養身體,說家裡伺候不起,聽聽這話多讓人寒心。要不是妙娘把人接回來,興許活不活得下去都是另一說。”

“甄大王氏真不是個東西,呸!”

王氏正在灶房做飯,聽到動靜出來見是甄妙,宛如見了救星,熱情道:“妙娘來啦?你爹傷了正躺著等飯吃呢,前幾天還念叨說想吃你做的菜,正好,你……”

甄妙將手裡的肉和排骨塞給王氏,不鹹不淡地說:“二娘想法子偷懶的毛病最好改改,萬一將來兒子兒媳不孝順,你還能使換誰?我爹是傷了肉還是斷了骨頭,吃上好好補補。”

王氏朝屋裡方向看了眼,氣急道:“你在婆家也這麼說話?也不怕惹得人不高興將你休回家。”

甄妙頭也沒回丟下句:“自然分人。”

甄大在屋裡聽到二女兒的聲音,登時來了精神,拍了拍兒子的屁股讓他到一邊玩去,等人進來了順勢往後看了一眼,沉聲道:“怎麼女婿沒來?我出了這麼大的事不指望他給我討公道,連瞧個病都得請不成?”

她太了解這個家裡的人了,換做以往王氏少不得要跟進來添油加醋上眼藥,這會兒老實地待在灶房,愈發說明這事是因王氏而起,能讓甄大這麼大動乾戈無非就是借給王氏娘家的那筆銀子。

“爹還想找人給你打回去?不是相公的事,是我不許他來,你有事同我說就夠了。我帶了肉和排骨來,讓二娘給你燉了補補。”

甄大存的還真是這個心思,他還讓人給大女婿送了話,他不成,兩個女婿年輕力壯還打不過一個大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