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四十八章(2 / 2)

“你要與她來往自有你的道理,不過此人並不和善,翻臉尋仇更是常事,我不想你有半點不妥。”

---

午後日光正盛,甄妙和林母在悶熱的灶房揮汗如雨,餘光掃到站在門口的秦家嫂子,眼下她騰不出手,兩手都是麵,問道:“嫂子有事?”

秦嫂子稱呼了聲“林大娘”:“我過來看看要不要幫忙,我反正也閒來沒什麼事。”

這天底下從來沒有白承的情,這邊借了那邊就得還回去,而且甄妙做餅有講究,個頭大小餡兒多少,這些做慣了才能摸得準,初上手沒個準,做壞了也不好怪罪。

加上之前秦大娘的嘴臉更讓甄妙避之不及,而眼前人顯然對她婆母簡直言聽計從,自己女兒幾番挨打不露麵,即便家裡住了外人也能任刺耳作嘔的嗬斥響斥院落,儼然不顧臉麵。

甄妙雖知往後會有更多彆有用心之人接近,但對她著實懶於應付,客氣道:“平日操持家事帶孩子已經怪累了,怎好勞煩嫂子,我看甜妞站在樹底下快一個時辰了,太陽這般曬熱壞了多遭罪。”

林母順勢往外看了一眼,以過來人的口氣勸:“孩子本就貪玩好動,大人和他們計較像什麼話?你是她娘該護著些,兒女父母都是有來有還,將來年紀大了才有指望。”

秦嫂子被戳中心裡痛處,臉色變了幾變,神情變得激動要說什麼……

“林娘子灶上燉了什麼好東西這麼香?在外麵就聞到了,可真饞人。”

甄妙沒放過秦嫂子在聽到來人聲音時眼底一閃而逝的憤恨。

“嫂子也在?甜妞又惹嬸子不高興了?我當初就和你說過那孩子又不是沒爹,你做姨母的接來做什麼?養大了還不是要給人接回去?誰樂意拿自己的錢給外人養孩子?林娘子說是不是?”

甄妙和林母對視一眼,如此才明白秦大娘為何能下得去手,感情不把彆人家的孩子當人,再就是柳娘這副過於熟稔的口吻,秦嫂子強裝鎮定的表情,莫不是——她的丈夫與柳娘有染?

柳娘的身世算得上淒苦,可為己私利在彆人心口上紮刀子實在肮臟下作,上輩子她對範朗的恨大過天,無暇顧及閒雜人等,因為這個女人,她放下了耗費十年功讓自己心如死水認命熬日子的打算與範朗拚個同歸於儘,那時的她與秦嫂子有何不同?

“這話倒不對,親姐妹手足,自己帶著總好過在後娘手底下受罪。嫂子,甜妞粘你因為你是真疼她。”

甄妙說這話時字咬得重,細聽下還能察覺到一絲感同身受的顫,還有一絲秦嫂子才能品出來的嚴厲。

秦嫂子此時如置身油鍋般煎熬,憤怒,羞愧與無力讓她狼狽,呼吸略顯急促,嘴角連笑都掛不住:“你們聊,我想起來新做好的繡活還沒給布莊送去。”

甄妙有點意外:“布莊還收散工嗎?”

秦嫂子愣了下,隨即笑道:“隻要掌櫃的瞧得上手藝就成,這些鋪子缺人缺的厲害,又放不下身段招人,過去多問個幾次,能找到活。”

秦嫂子說完就走了,甄妙腦海裡卻突然冒出個念頭,興許是個可以賺大錢的機會。

柳娘眼看秦嫂子將樹下的甜妞拉走,嘴角流出一分蔑笑,繼而收起來,毫不見外地在旁邊空凳子上坐下來。

“兩個人怎麼忙得過來?鄰裡四舍過來搭把手不省力氣?做的多賺的多。”

甄妙回神,見柳娘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灶上燉的肉,輕笑一聲:“我這賺的不過是小錢,我用大夥總不能讓人白給我幫忙,這人情我還不起。我也沒什麼大心思,能吃飽飯付的起房租就知足了。”

甄妙當她的麵將一個不知包了什麼東西的乾淨布包紮緊了口子,灶上的肉燉好了,她兩邊墊了布捏著鍋耳端下來,又換了一口大鍋倒進水,將這個布包丟進去,又放了顆果子。

來和她套近乎為的不就是打探她熬湯的法子?當她是傻子?以為她會一樣一樣全說出來?她偏就遮著讓賊人抓心撓肺卻得不到。

“林娘子這湯熬的好,全鎮都有名,連各家的小姐太太們都要丫鬟們出來買,買賣這樣好還這麼謙虛,住在這裡多委屈啊。”

不得不說柳娘是個聰明人,做吃食向來看的是手藝,從頭到尾什麼都一樣做出來的味道依舊不同,但這湯卻不一樣了,既然能喝到藥味,隻要把藥弄清楚就成。

甄妙愈發覺得等不得了,若真碰上個究根究底的人很輕易就能看透其中玄機,既然隻在早晚,她就得搶在之前狠賺一筆。

“沒什麼委屈,多大的胃口吃多少飯,餓總比撐著強。”

人可不就是這樣,正如她什麼都未曾擁有過所以重生後才會有渴望,不管經曆什麼苦難都要為自己而活。

柳娘頓了頓,挑眉笑道:“還是林娘子看得清,不過現在的人慕強蔑弱,越窮的人越想狠狠踩人一腳,你可當心些。”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大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日不見罪孽深重,想咣咣咣撞大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