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五十六章(2 / 2)

我嫁的書生超寵妻 容黎 10276 字 4個月前

十五人在那片陰涼下專心致誌地寫文章,當中容貌最為出眾的那人身姿筆挺,筆下如飛,瞧著是有十分把握的。

孫先生笑了笑:“隻要他不驕不躁,在我學堂中老實本分念書,在外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為師者不好帶偏見來看待學生吧?或是沈兄對我有意見,指我搶了先?”

沈先生一噎,臉上閃過一抹難堪,笑道:“這是哪兒的話,我不過是擔心孫兄應付不過來。今兒這十五名中我青竹學堂也有六個,雖說沒有爭過你們明思學堂比往年倒也能爭口氣。”

這個林書安能一口氣闖到最後一關倒讓他意外,他好歹是鎮上第二學堂的先生,向來隻有他攆學生的份,不想反而被一個學生給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丟了銀子還受了氣他自然放不下。

“聽聞前陣子沈兄將一個學生趕出了學堂,不知是何緣故?”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人都會。

說話間半個時辰已到,十五人的文章被送上來分給眾位先生傳閱,孫先生最先拿到的便是自己學生林書安的文章,這一手字遒勁有力,瀟灑大氣,再加上這順暢無廢言的行文讓人看著通體舒暢。

就在孫先生認定這篇文章必定為今日最佳時再看到末尾幾行字變了臉色,登時朝下麵看去給了他一記淩厲的眼神,也不看這是什麼場合藏什麼拙?

林書安自然讀懂先生眼中的意思,他垂下眼靜等結果。

學子們無不緊張,方子辰往上瞥了一眼轉頭看向旁邊的林書安問道:“林兄,你有幾分把握拔得頭籌?”

林書安勾了勾嘴角:“半分都無。”

方子辰沒坐穩不小心往前推了下桌子,桌角蹭著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惹得眾人全看過來,他尷尬地賠笑恨不得整個人鑽底下去,等那些人放過他才不可置信地問:“怎麼就半分也無了?依你的學識不該啊?”

有些話不好再此處說,林書安隻當沒聽到眼睛盯著前麵。

旁邊幾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同孫先生說了什麼,孫先生朝他的方向指了指引來些許目光的打量,多數搖頭一副惋惜模樣。

其中不乏還有幾位老爺也打量下麵的幾位學子,他們不在意那些酸腐文章單從相貌氣質來評斷人好壞。

“傅兄聽先生們說起那個林書安耳朵都豎起來了,不想是個不爭氣的,辜負了傅兄的一番期待,你這女婿人選得換人了。不過老話說中看不中用還是有道裡的,傅兄不能以貌取人啊。”

“我聽說此人已經成親了,方家小公子倒讓人意外,他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日頭往西,一束光從縫隙照進來落在林書安桌子上,視線尋光而去,一片蔥蔥蘢蘢的綠意鋪入眼中,趕去了幾分燥熱。

結果如林書安所料不好不壞,隻是先前聽來的前十人的獎勵變作了五人,正如他那日和妙娘所說掛在了尾巴上。

結束後退場,林書安剛要離開被孫先生叫到跟前,而青竹書院的沈先生坐在那裡捋著胡須笑得意味深長。

“沈先生方才說與你有幾分淵源,想與你聊聊。”

林書安客氣地稱呼了對方一聲之後未再開口。

沈先生挑了挑眉,見這人並無與他攀談的心思頓時不悅,捋胡須的手頓了頓道:“說來你本該是我的學生,那日明明說好第二日來,正納悶怎麼沒見人,原來是去了孫兄的明思學堂,許是你我緣淺。既然做了孫兄的學生,往後更該勤勉刻苦,不辜負他對你的一片厚望。”

林書安俊臉冷淡口氣尋常躬身道:“多謝先生叮囑。”

孫先生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學生有趣,原以為他會仗才貌自滿狂妄不想他明擺出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模樣,任你挑釁找麻煩一概不裡會,最多看你一眼繼續埋頭苦讀。再說眼下,換個圓滑的必然會出言討好,沒得這麼不鹹不淡。

“如此說來我倒也有些好奇,你既然去青竹學堂那便是定下那邊的,怎麼會臨時改變主意?”

林書安看了眼先生抿嘴不言。

孫先生看了眼身邊的沈先生笑了笑:“無妨,沈先生向來大度不會同你一個孩子計較,隻管說實話。沈兄說是不是?”

沈先生心裡也充滿好奇,他自然不會降低身份同一個窮酸書生裡論,再加上看過此人作的文章有些慶幸沒收這麼個學生。

“直說就是,我也正好奇。”

林書安抬眸看了兩位先生一眼,淡聲道:“沈先生為人師的些許做法我瞧不上罷了。”

這話一出沈先生的臉色瞬時變得烏黑,呼吸明顯急促起來,指著林書安想斥責礙於當前場合不好發作,且說話間有旁人看過來湊熱鬨,更讓他這口氣堵在心裡吐不出來。

偏孫先生還狠狠地要在他的傷疤上踩兩腳,不依不饒地追問:“倒不妨說來聽聽,到底哪點讓你瞧不上了?”

“學堂當有學堂的規矩,因入學之人乃貴門之子丟下一眾學子不裡會;稀有古籍本就難得,任由旁人玩弄;學子間發生口角不問是非包庇行凶之人,這便是學生那日所見之事,書安知是非善惡,著實無法做到裝聾作啞,所以才做此決定。”

林書安抬眼看了一眼幾欲發作的沈先生之後轉向自己的先生,見先生投來安撫無事的眼神退到一邊不再開口。

“混賬,你血口噴人,你不知其中緣故大放厥詞汙蔑我的名聲,我倒是得懷疑你有何用心。”

孫先生此時擋在學生麵前,一副護崽的模樣:“沈兄這話十分沒道裡,是你說好奇我學生才說了實話,他也無意得罪與你。若不是你自己提及,我想他這輩子都不願提及,畢竟沈兄這般作為著實讓學生心寒。除非天地親君師上門來尋,收了學生銀子怎可如此怠慢?想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沈先生反駁不得,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好個姓孫的不虧是小肚雞腸,方才他不過是好意提點他兩句竟這麼掀他的老底。好在此時園子裡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的臉麵丟的不算徹底。

林書安在如刀紮一樣的目光注視下和孫先生一起離開。

“既然家中缺錢為何不爭個頭名?五兩銀子可不少,若不是你執意藏拙也不至於毀了那篇文章,當真是可惜了。”

林書安垂眼看向地麵,唇角難得揚起弧度,笑道:“明兒學生將重寫過的文章交給先生請先生指點。藏拙……年少時不服輸好鬥,不想帶來諸多麻煩,早聽聞鬥文有老爺會為家中小姐選婿,不論真假避開為妥,免得沾染麻煩傷我娘子的心。”

孫先生愣是被他給逗笑了,不過他所言不假,若不是他如此隻怕傅老爺和傅小姐還真要將他選做佳婿。

兩人走至彆苑外,在不起眼的牆角交談了兩句才分開,目送先生走遠,林書安望了眼天色想妙娘這會兒還沒收攤,等忙完正好逛逛看家裡有沒有要添置的,也好順便買回去。不想沒走幾步遠就看到她神情蕭瑟、眉頭緊鎖地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什麼想的正出神。

林書安走近有意逗她這麼放不下自己,連買賣都顧不上一直站在這裡傻等也不知道有沒有知道結果,剛要開口卻意外地發現她眼眶發紅,瞧著像是哭過了,當即冷下臉,沉聲問道:“誰欺負你了?”

甄妙聽到梁小姐和傅小姐的談話就出來了,心煩意亂的她無暇顧及他是否得了個好名次,但既然能入傅小姐的耳想來並不差,彆人喜她的心卻宛如刀割。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甄妙的身體倏然緊繃,下意識地看向彆處,聲音略啞笑得有幾分牽強:“相公怎麼出來的這麼晚?我還以為錯過你了?怎麼樣?相公是不是拔得頭籌?”

林書安卻被她粉飾太平的刻意給氣壞了,因擔心聲音也忍不住加重了幾分:“我問你到底誰欺負你了?”

甄妙被嚇了一跳,僵在那裡好一會兒,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哪怕她抬手去擦也堵不住如潰堤一般的淚水:“我,我沒事,沒人……”

林書安何嘗不是被這樣的她給嚇到了,趕緊彎下腰摸著她的頭,柔聲道歉:“我剛才太心急了,不是故意吼你,你到底怎麼了?”

甄妙想到她欲與梁小姐告辭,卻聽她身邊的那位小姐說:“我隻瞧上了那個林書安,若他能拔得頭籌我爹舉全家之力供他去京城,這天底下我從未見過像他這般的男子,那日不過瞧了一眼便放不下了。”

相貌俊逸才華橫溢這不是林書安的錯,今日所發生的事一切都在她的猜想中,可不知為何還不知結果她已經難過到不能自已,想他出人頭地怕又太多的人惦記他,這是為何?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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