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六十一章(1 / 2)

甄妙活了兩輩子頭回見裝飾這般氣派漂亮的屋子,紅木桌椅,青花瓷瓶裡插著幾枝紅梅,牆上掛著她看不懂的山水畫和字,一想到住在這裡的人反而失了興致。

看了眼站在旁邊頭恨不得埋進地裡的範朗,越發覺得自己上輩子竟被這樣的人磋磨了十年像個笑話,活脫脫一個見風使舵的狗罷了。

“不知林娘子有何事?”

梁公子外披著大氅內裡著錦衣玉袍,瞧見站在一側鼻青臉腫的範朗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甄妙福了福身,開門見山道:“打擾梁公子了,我今兒到貴府是有事想請教府上的金姑娘。”

金蟬心情忐忑地從外麵進來,看到客廳裡的兩人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卻還是強裝鎮定一臉不解地笑:“不知道林娘子找我所為何事?我們平日無交集,你來找我倒驚了我一跳,還以為你是來找梁爺的。”

甄妙心裡冷哼一聲,明麵上的交集沒有背地裡的肮臟手段倒是使了不少,人都站在跟前了還能裝出一副無辜樣子。

“我與金姑娘之間原本隔著山海原本這輩子都不一定有交集,可你的姐姐柳娘三番兩次地找我麻煩,上一回有方公子出手幫助,我還當她嘗到苦頭知道收斂了,這才半年又故技重施。”

甄妙隻差直接罵難聽話了,金蟬倒也沒讓她失望,直接失口否認:“奇怪了,柳娘做的事與我有何相乾?林娘子不找她找我做什麼?若是聽信外人說的什麼姐妹,我倒要笑話林娘子了,我人就在你跟前,你不信我卻執意要信彆人,我能有什麼辦法?瞧這架勢,看來臟水是往我身上潑定了。”

甄妙更加不客氣:“我也納悶柳娘好端端的人做什麼要自甘下賤當賊,後來想應該是後麵的人太貪婪,拿她當傻子捉弄,人越對什麼在意就會情不自禁地去討好人家,到最後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金姑娘你說著人傻不傻?本來她想怎麼活那是她的事,和我沒什麼關係,但她指使這個人去我家偷東西這就說不過去了。這不我在大冷天的地裡問過了,他就給我指著這兒來了。所以我就想問問,金姑娘現在吃喝穿不愁,還有人伺候,我家清苦貧寒到底有什麼值得你惦記?是人還是東西?你給我解個惑,免得我稀裡糊塗的亂猜,還當你惦記上我相公了。”

甄妙今兒既然來了擺明就是撕破臉不要的,她也不怕將這事鬨大了。

金蟬原本一副任你如何說我也不認的樣子,表情偏偏在最後一句話出現了裂痕,眼底閃過一抹任誰都看得明白的慌亂。

被安置在外麵的女子對這些大少爺來說不過就是個逗弄的玩意,閒來無事找個趣,反正萬貫家財這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最不能忍的就是他花錢養著的人心裡裝著彆人,不管真與假對男人來說都是挑動底線的事兒。

更何況金蟬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連她那聲有力地斥責也變成了做賊心虛:“林娘子,你憑什麼汙蔑我?”

甄妙踹了範朗一腳,範朗幾番為難,在心裡直罵這個臭婆娘要害死他,但抬頭看到梁公子那副要吃人的表情頓時嚇得渾身直抖,聲音也跟著顫了顫:“怎麼就是汙蔑你,你姐姐為了你去縣城找那寡婦裝我表弟的娘子,誰成想她沒用,沒早些拿到書,她怕你不高興這才出此下策讓我去偷,誰知道兩次都沒成事。柳娘對誰都手狠心硬,唯獨對你這個妹妹是掏心窩子的好,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她白疼你了。”

梁公子壓根不在意他們是偷還是搶,宛如寒霜敷麵的俊臉兩隻眼睛冷冷地盯著金蟬:“我隻問你,你對那林書安懷著什麼心思?”

金蟬正欲開口,卻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從外麵快步走來,寒風吹亂得他發帶和黑發飛舞卻擋不住他的英氣逼人,跟在旁邊的小廝壓根攔不住他,急急忙忙地喊:“你這人擅闖他人府邸,待我回稟過主子……”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走進客廳,後頭的話自然也就咽回去。

甄妙也驚訝他怎麼會來。

林書安衝梁公子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娘托人去學堂給我送信,我直接過來了。”

梁公子一見林書安臉色驀地沉了幾分,連回禮也略顯敷衍,方才那一幕但凡沒蠢到無可救藥早該能品出其中藏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