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九十四章(2 / 2)

我嫁的書生超寵妻 容黎 17036 字 3個月前

甄妙回到家看自家女兒皺眉一臉不快,問及才知家裡阿裡道喜認識的不認識的來了一堆人,她原本和爹爹一起練字,後來隻能一人在紙上勾畫,那狗爬似的鬼畫符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而現在林書安還在屋裡同兩人說話,來人是他關係最為親近的友人,方子辰和淩秀。

“中了舉人好處多的很,既然那些有錢大老爺有心結實,你為何卻將人打發走了?”

方子辰喝了口茶,笑道:“淩兄怕是不知,這些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他們可不是欣賞林兄的才氣,而是想攀上林兄這層關係,待林兄將來成為朝中大官好借著這點小恩惠辦大事罷了。他們的銀子豈能白花了?林兄不收想來不是愛財之人,再加上如今有嫂夫人養著,這些財務自然入不了眼。”

林書安笑道:“不明來路的錢財,就和那蛇臨末會反咬一口,倒不如遠著些,方能平安。”

淩秀羨慕道:“明兒林兄要去赴鹿鳴宴,想來屆時府城有頭臉的人物皆會露麵,這可是廣結人脈的好機會。”

方子辰對這話可不認同:“林兄豈是這等俗人?要說能耐,我方家也不差,不照樣不被林兄放在眼裡?林兄是聰明人,要想往上爬,不相乾的人還是少理會的好,免得招惹些莫名其妙的閒言碎語,到時候可真是有苦難言。”

淩秀笑了笑,說道:“做人不能太過死心眼,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用上了?我倒是羨慕林兄,若我能有這般本事,我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你們也知道我家中營生,雖說不缺銀子,可沒人看得起我,偏我自己也不爭氣,今年院試又未中,說是回去接手家中的買賣,我這心裡總是不甘心。隻有讀書考取功名,當了官才能光耀門楣,讓當初那些欺負我的人高看我。”

林書安皺了皺眉:“淩兄這話不對,日子是給自己過的,何必將那些人放在心上?當將心態方平緩,切勿急躁生亂。”

方子辰在淩秀發呆的時候衝林書安搖了搖頭。

這一晚上淩秀抱著酒壇子喝個沒完,突然笑起來:“到時候林兄的名字也會刻在恩科鄉試題名碑上,解元多風光。”

兩人將大醉的淩秀安頓好,方子辰手負在身後,一副老成模樣:“淩兄心浮氣躁,這心怕是不穩,真怕他一個歪念走錯了路,你看他連勸都聽不進去。”

林書安無奈道:“這條路終歸難走,考中風光,考不中愈發消磨人的意誌,走什麼路全看他自己。你呢?確定不考了?”

方子辰笑:“到底不是那塊料,如今我們兩家也算是親家了,沾沾你的光就是了。我娘張羅著給我說親,心心念念地想抱孫子,倒沒想到我哥先要成親了。”

林書安中舉是大好事,一家人也隻是坐在一起吃了頓豐盛的飯菜,自然方子淩也來了,兩手空空來的,美名曰:“外人才帶東西,自家人不見外。而且我可聽說了,那日來送禮的人回去時全都原封不動帶回去了。”

自從甄娟表明自己會和方子淩成親後,他們一家人待方子辰稍微和氣了些。

“我們兩家往後就是親家了,你將來是要做大官的,我自然也得收斂些,若是因為我給你帶來麻煩,隻怕你姐姐不會輕饒了我。”

甄娟正拿著筷子喂孩子,聞言頓了頓,知道那人盯著自己也沒理會。

至於鹿鳴宴,林書安本就是安靜少言的性子,在一旁安靜吃飯。

觥籌交錯間,有一位陸姓老爺向他敬酒,他不好推卻隻得飲下。

“林舉人生得一表人才又頗有學識,怎麼早早成親了呢?平日裡無人一起談論詩詞歌賦,撫琴品茶很是無趣吧?”

林書安拇指摩挲著杯壁,隻是笑了笑,不出聲。

“實不相瞞,我家中有一女兒,琴棋書畫皆佳,若林舉人有意不妨見見?”

林書安倒不知自己何處長的像陳世美,搖頭道:“那倒不必了,我閒暇時不喜談論詩書,至於撫琴品茶,我一粗人也品不來這等雅物,有負老爺美意。”

他未久待便借口家中有事離開了,每每想起對這些人頗為鄙夷,自然這些話也不會和家人說。

讓他沒想到的是,原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不想那位陸小姐竟找上門來,他們一家人尚未反應過來,她已出聲質問:“我爹有意將我許給你,你為何不答應?”

平地一聲雷,讓難得在一起吃飯的林家眾人全都嚇了一跳,甄妙更是一臉不可置信,這些年她和林書安的十分恩愛,往後一家人日子也過得歡喜,卻未想過像林書安這般男子,將來功成名就,自然入得了名門貴女的眼。

中了舉人便有府城的小姐,若是中了狀元呢?

林母安撫地拍了拍兒媳的手,讓她不要理會,交給林書安就是。

今兒甄妙做了幾道拿手的大菜,林書安雖不挑食,但對娘子的好手藝十分喜愛,連飯都忍不住多吃了兩碗,饞癮剛被吊起,來了個不速之客,壞了他的興致,再聽那些話更讓他一臉不快。

他鮮少同不相乾的人多費口舌,方才瞧見妙娘臉色發白,便知道她定是多想了,氣惱這沒眼色的人上門來擾清淨,不客氣道:“為何要理會,我已有妻兒,家人和睦,倒是小姐該自重。”

“她不過一鄉下婦人,粗鄙不堪,又不能識文斷字,對你無任何助力,聰明人都知該作何選擇。”

林書安的臉色更加難看,清潤好聽的嗓音中帶著警告與厭惡:“堂堂一府的小姐口出濁言,不知分寸,跑到彆人家中大放厥詞,真要論粗鄙,是誰粗鄙?自己走還是待……”

林母搶先接下兒子的話,站起身:“聽小姐口氣想來是瞧不上我們鄉下婦人,那可真不巧,我就是個鄉下婦人,我是他娘,我們一家人未招惹你,你一進門不是粗鄙就是肖想彆人的丈夫,這難道就是你們大戶人家的規矩?趁早給我滾,不然我笤帚掃你出去。”

甄娟瞧著這位小姐分外眼熟,突然想到方子淩母親便姓陸,娘家在府城也是有頭臉的人,最為疼寵家中幺女,養成了個無法無天的性子。

兄妹倆真是一個德行,她倒是覺得這兩人才最為相配,若是她未來的婆母能早些給這兩人定了親事,也就不會有今兒這麼多事了。

甄娟笑了一聲:“你是方子淩的小表妹吧?陸小姐,耍橫也要看清地方。我好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將來你也得恭恭敬敬地稱我一聲表嫂。”

陸小姐好不容易忍到林書安高中,迫不及待想全自己的夢,對這位還未過門的表嫂全然不放在眼中:“就算嫁入方家,你也不過是個走了些許好運的鄉下人,真以為能在我麵前擺什麼長輩身份?我那位哥哥可不是什麼好人,男人骨子裡向來對得不到的人趨之若鶩,但得到了轉身又丟的也比比皆是。奉勸你一句,乖一點方家還能容你到老,若是不識抬舉,等著被休吧。”

甄娟雖然一早知道自己無非就是這麼個下場,但這會兒被人戳破,心上依舊一陣寒涼。

林書安厭惡地瞥了一眼那被慣壞的嬌小姐,在眾人注視下走出門,那陸小姐得意地衝幾人冷哼一聲,跟著就要出去,卻不想那人很快回來,身後還跟了幾個臟兮兮的叫花子。

“將她給我拖出去。”

陸小姐今兒來是特地打扮過的,一身上好的料子,金線繡的紋路在泰陽光下熠熠生輝,被那臟兮兮的乞丐一抓,赫然印上了幾個黑乎乎的手掌印,那讓人幾欲作嘔的怪味讓她煩躁地掙紮。

任憑她如何呼喊,林書安隻是當著她的麵將大門給關上了,一副厭惡至極的模樣。

已經走到門外那乞丐還不鬆手,徑直將她拖到大街上,惹來無數路人注視,陸小姐簡直羞臊死了。

尤其正逢與自己向來不對付的魏家小姐出來逛街,半點不不客氣地說:“聽聞你對咱們的舉人老爺有心思,怎麼卻和一幫乞丐混在一起?莫不是我們聽錯了?說來那位林舉人當真是有幾分本事的,那位老大人點名要見他呢。看來人家往後前途無量,顯然瞧不上你呢。”

陸小姐狼狽地甩開那幾個乞丐,自己最愛的衣裳上滿是黑手掌印,整個人都要羞臊死,她從小到大未受過這種委屈,抹著淚珠兒回家去了。

而此時方子淩正和舅舅在客廳裡說話,冷不丁瞧見女兒走進來,笑道:“多虧你來提醒我,不然我也怕是犯了糊塗。”

待女兒走進來,看她那副狼狽樣,陸老爺心疼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誰欺負你了?”

方子淩看到這個向來囂張跋扈的表妹這般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

陸小姐卻像見了救星一般,哭訴道:“那林書安不識抬舉,他家人欺負我便罷了,他還喊了一堆叫花子將我拖到大街上羞辱。爹,女兒的臉麵全丟儘了。”

她還不死心說方子淩眼光不好:“待嫁的千金小姐多的是,表哥怎麼偏偏瞧上個嫁過人的鄉下村婦?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死?她倒好,還在我麵前擺什麼表嫂架子,真當我會給她臉麵,她算個什麼東西。”

方子淩臉色一變,起身冷笑一聲:“她不算什麼,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往後見了她得老老實實喊聲表嫂,若是不樂意往後彆讓我看到你。舅舅,表妹也不小了,也該多管束不能縱著,找門親事收收心吧,免得將來惹了捅破天的事兒,可沒人給她收拾爛攤子。”

陸老爺還想留自己這個外甥,外甥卻甩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半點顏麵都沒給他留。再看女兒這副樣子,氣得直歎氣:“我要早知道那個林書安和你表哥看中的人有這層關係,我壓根就不會開這個口,著實丟人丟到家了。罷罷罷,今兒也算給你個教訓,看你往後還敢不敢再這般無法無天。”

“爹,我受人欺負你都不向著我。”

“孩子,你長大了,也該懂事了。你哥生性文弱,他隻喜歡讀書擺弄花草,你又是個女兒家,這偌大的家業不能垮啊。有你表哥幫襯著,往後讓他幫襯著,你們兄妹倆日子也好過,咱們陸家也不至於沒落了。”

陸老爺看人看了一輩子,最為無奈的無非就是自家孩子不成器,他又何嘗願意將陸家的家業托付給妹妹的兒子,哪怕親到底還是外姓人,著實是無奈之舉。

方子淩從陸家離開之後便趕去了林家,看著緊閉的院門,他皺了皺眉,抬手扣著門環,好半天才聽到有人來開門。

甄妙瞧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的好表妹要搶她丈夫不說,還將她姐姐說的一無是處,所以隻開了一道門縫,再無往日的隨和,沒好氣道:“你來做什麼?”

“我來見娟娘,我表妹胡來的事兒我知道了,我想見見她。”

“見她做什麼?怪不得以前我姐姐怕你家人,還未進你家的門就被人冷嘲熱諷,要真嫁過去還不得被欺負死?”

方子淩麵露不耐,他還是儘全力壓了下去,討好道:“沒有以後了。”

甄妙道:“你改日再來吧,她現在並不想見你。”

方子淩嘴唇動了動,難得沒有強逼,隻說了一句:“我無意為我表妹開脫,但你也該知道就算不是她,日後還有彆人。尤其是京城那等繁華之地,聽過榜下捉婿麼?你相公這皮相即便中不了三甲,也少不得有哪家王公貴族家的小姐願意提攜。”

甄妙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那人已經轉身離開了。

直到晚上夜深了,林書安和甄妙躺在床上,兩人皆無睡意,腦海裡閃現的都是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像是一場夢一般。

“若是去了京城你真被人盯上該如何是好?人家是千金小姐,能與你談天說地,不像我成天柴米油鹽,一身煙火氣,出門給人笑,悶在家中又不甘。”

林書安笑著將她攬到懷裡:“你我成親,是因為我喜歡你,能念詩詞又算不得什麼本事,你若要學不比旁人差。而且我能有今日全是妙娘的功勞,家中裡裡外外全由你一人操勞,我若真做了那陳世美真該天打雷劈。待姐姐成親後,我便也該準備動身去京城了,提早尋個住處也好安心看書。妙娘,你與我同去吧?”

甄妙正沉浸在失落中,突然聽到最後一句,愣了下,抬起頭看向男人,頓了頓,說道:“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兒,我要是走了,誰來管?娘到底上了年紀,你忍心她一人奔忙嗎?”

林書安將她擁得更緊,歎口氣:“可我也舍不得你,如今我才明白為何父親情願放棄功名利祿要和母親長廝守在一起。我日日苦讀書,隻有晚上才能與你待在一處,如此數年,非我心中所願。此次上京到春闈結束,少說也是半年無法得見。我放不下你,你不在,我書也讀不進去。”

甄妙好笑地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怎麼像個無賴似的?我若和你走了,該怎麼同阮公子說?我們本來就是一人出一半的,待得久了,我還怪舍不得的。”

林書安摸了摸她的頭發:“我同他說就是。若我考不中,咱們回來重操舊業就是,若是考中了,就得聽朝廷安排了,興許是去哪個小地方做個縣令,若是得為做官而奔忙……我怕是要在娘子手下做個賬房先生了。”

甄妙沒好氣低笑出聲來:“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真做賬房先生,何必考什麼科舉。不過我也不想你低聲下氣地求官,有你幫忙,我們的買賣肯定能更好,我也想同你待在一處。”

甄娟和方子淩的親事定在十月,說來也好笑,方子淩年年讓人算喜日子,嫁衣首飾年年打年年做,到今年終於將兩人的親事定下來,甄娟原以為怎麼著都得明年才能辦親事,奈何這人急,恨不得剛應下的第二天便將人娶回去。

若是不知底細的人還真當兩人是天作之合,恩愛有加。

林書安同阮公子說了近日的安排,雖惋惜,但也應下來,說成親那日他會前去賀喜。

而林書安不知的是,一家人動身回去,有一人匆匆忙忙趕來,打聽到林家的住處才得知他們一家人回去了,又馬不停蹄地往回趕。

兩路人一前一後到了鎮上,甄妙一家人在秀華家中住下來,原本方家有將彆處的宅子安排給他們住。正好秀華家住得開,甄妙和她許久未見,兩人有說不完的話,兩家孩子又想一起玩,自然就待在一處了。

秀華看到身後的甄娟,略微為難地皺了皺眉,趁長輩們聊天的功夫,將甄妙拉到一旁,抿了抿嘴,說道:“我得同你說個事兒,你想想要不要告訴娟姐姐。”

甄妙笑了笑:“什麼事兒,這麼謹慎,還得躲起來說?”

“前陣子鎮上來了個人,說是顧山拖他來和家裡報平安的,顧山這會兒在外麵被拖住了,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你說怪不怪?人居然沒死,還不早些來信,這娟姐姐答應要嫁方大少爺了,他又出來了。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甄妙臉上的笑也垮下去,是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

“這事兒娟姐姐遲早要知道的,你想想怎麼同她說吧,真是作孽。”

姐姐要嫁給方子淩已經不是秘密,顧山沒死的事兒想來是方家有意瞞著的,怪不得之前方子淩執意要姐姐住到彆院去,還是姐姐甩了臉色才作罷,原來他也怕啊。

“全看我姐姐怎麼想,若是她不想嫁,哪怕就是得罪了方家我也要攔下來。”

秀華歎了口氣:“你知道娟姐姐壓根不是這樣的性子,她不會舍得讓你為難。”

事已至此,她們在旁邊緊張擔心也無用,到最後全看姐姐怎麼想。

“你們在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