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九十五章(2 / 2)

我嫁的書生超寵妻 容黎 10463 字 3個月前

要說成親後方子淩將她捧在心尖上疼寵都不為過,連陸夫人都吃味不已,說從來沒見過自己這個目中無人的大兒子有這麼規矩的時候,尤其是甄娟動身離開,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位置,一直到出了城再看不到。

回到府城不久,甄妙便開始張羅去京城該帶的行禮,婆母和女兒隻能托付給姐姐照顧,甄娟自然樂意,也沒回方子淩那座氣派大院子,依舊在舊屋子裡住下。

林書安離開前被梁府的人請去了一趟,老大人梁老爺點名要見他,真見到人了不住地誇讚:“都說字如其人,著實有道理,先前之事讓你受累,既然你們有言在先,我們梁家自然也該信守承諾,這一路由我梁家送你上京,一路用度全由我梁府承擔。”

林書安笑道:“多謝您的好意,那不過是一時戲言罷了,書齋已經結了在下銀錢,而且確保書安然無恙本就是在下的本分。”

梁老爺摸著胡子笑道:“是個不錯的後生,實不相瞞,老夫這次是有事相求,想托林舉人順便給我京中故友送樣東西,他的生辰將至,一直想讓我將一樣寶貝送給他,之前沒舍得,如今倒覺得身外物算什麼,哪兒有人情重要。不知你可願意?這一路花費全當我給你的工錢如何?”

林書安難得猶豫幾分,拱手回話道:“這一趟在下要帶娘子同行。”

“隨你便是。”

林書安會答應是因為馬上臨近寒冬,京城要比老家冷多了,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吃苦受凍,他倒是無妨,大男人怎會連這點苦都吃不得。隻是妙娘雖說也能吃苦到底是女子,他不舍得讓她跟著受累。

妹夫和妙娘離開那天,宛如揪著他們的衣袖哭的十分可憐,甄娟心疼壞了,好說歹說才將小丫頭給哄好。一直到方子淩回來,她便帶著林嬸和外甥女回了她所謂的家。

隻盼著這一路妹妹他們能平安無虞。

梁家到底是京城當過大官的,府上的車夫駕車駕的穩當,馬兒也跑的快,在官道上疾馳。

“去京城少說也得走一個月,天氣冷了,少不得會有些不長眼的山匪搶劫,我們白天趕路,晚上找地兒養好精神,也不耽擱事兒。”

這話甄妙倒也是聽過的,每到過年在外麵做買賣的商人不管多難都會回家隻為過個好年,而山賊他們也尋著這個機會打劫,為了活命隻得將一年勞累得來的銀子全都拱手相讓,不可謂不狼狽落魄。

雖說官府年年剿匪卻毫無成效,以至於一到過年路上來往的行人便提心吊膽。

甄妙怕此次進京會遇到急事被銀子擋了手,便將家裡大半的銀子都帶上了,留下的是給婆母過日子用。

這次也算得上是傾家蕩產了,林書安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說不緊張是假的,但他作為一個男人要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裡,不能被甄妙給看出來,在外麵他就是她的主心骨。

馬車寬敞舒坦,累了可直接躺下來歇歇,甄妙卻舍不得,這是她頭一回出遠門,沿途的風景怎麼看都看不夠。

秋風日漸涼起來,這幾天他們為了趕路也沒歇息,吃住都在馬車上,早上醒來冷的渾身打顫。

好在已經到了京城的地界,再過一兩天便可入京。甄妙想好了,他們先找個便宜的住處好好梳洗一番睡個飽覺,這幾個月她得把相公照顧好,不能渴著餓著凍著。

林書安將梁老爺托付的差事辦了這才鬆了口氣,而後馬不停蹄地找了當地的牙人花了三兩銀子租下了不大且敗落的一處院子,無奈京中東西樣樣不便宜。雖說離考試的地兒遠了些,但這裡隻有他們兩口子住的也自在些。

甄妙衣著打扮在京城這等繁華之地顯得有些太過土氣,出來買菜買肉總被旁人用異樣的眼光盯著,她是靠辨人眼色吃飯的,何嘗看不出來當中的輕視與嘲諷?

不過她不在意,這樣看起來才最安全,不起眼才不至於招惹麻煩。而她也不許林書安往外麵跑,一是京城的街道雖寬敞卻總有馬車來回奔跑,二是她的私心,這京城風氣開放,就連她都見了不少團扇掩麵出來逛街的千金小姐,個個貌美如花,嬌俏可人,她不怕相公瞧上這些人,怕的是這些千金小姐盯上她相公該如何是好。

那位陸小姐也是運氣不好,方子淩是她的表哥,聽姐姐說陸家少爺無心經商,陸老爺身體不適,這不就指著方子淩庇護,所以陸小姐隻得老老實實尋親嫁人了。但在京城可沒這般好的運氣,隨便拎一個人出來都和那些惹不起的大官沾親帶故,真要惹上個麻煩哭破喉嚨都不見得能在皇城腳下聽到一聲響。

這心思在一天晚上她沒留意說漏了嘴,林書安先是一驚而後止不住笑起來,見她氣惱這才強忍住,說道:“你多慮了,我這等相貌在老家還算尚可,京城多的是真正俊俏的人,不過你不放心我便不出去,安心等考試。事事要你在外麵張羅,苦了你了。”

甄妙羞澀笑道:“不苦,比在家輕省多了。而且家門口賣什麼的都有,買了就走,也不必和誰打交道攀談,成天守著你,我挺歡喜的。”

林書安將她擁在懷裡,給予她無聲的安慰和保證。

隻是讓兩人沒想到的是,他不去街上卻架不住人自己找上門來,任誰都不得不驚歎命運神奇。

天越發冷了,天空陰沉,寒風凜冽,冬日裡能吃的菜不多,雖說便宜吃久了也難受,她便上街去買肉又買了些豬骨頭想做個暖湯,歡歡喜喜的從外麵回來,卻瞧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站在自家門口同相公說著什麼。

她也是女人,女人見到中意男人時含羞帶怯的模樣生生刺痛了她的眼,快步跑過去擋在相公麵前,一臉不善的問道:“這位姑娘有什麼事同我說就是。”說著示意相公回屋裡去。

林書安在家中讀書,聽到有人敲門以為是甄妙,不想竟是個陌生女子,原本隻是問路,後來不知為何東拉西扯起彆的事,他剛想攆人走,正好甄妙回來了,應付女人還得自家娘子才成,便心安理得回去了。

那女子戀戀不舍地往裡麵看了一眼,見甄妙不悅,問了路便離開了,隻是甄妙心裡卻不舒坦,隻得將滿滿的不高興發泄在做菜上。

她何嘗不知道防是防不住的,說怕相公變心,被彆人搶走,她更害怕的是自己出身低微越發追不上他罷了。

大字不識,又無靠山給他靠,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尋常女子都能做的瑣碎雜事而已。有時候也不知道眼界寬了是不是好事,走的越遠越覺得自己卑微渺小,而身邊的人卻如山一般高大顯眼任誰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的好。

甄妙在灶房裡發呆,待醒過神來看到男人正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她收起自己的狼狽,笑道:“還得燉一陣子,軟爛了才好吃。你先回屋裡去看書吧,這裡煙火味重,嗆呢。”

林書安搖頭,走進來在她身邊蹲下來,輕聲道:“我又不是什麼金貴公子,這些活我也做過,倒是你生氣了。害怕我會離開你?那我寧肯不考也不要讓你提心吊膽。”

甄妙愣了下,說道:“說的這是什麼胡話,你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怎麼能……不成,你若因為我就作出這般決定,我良心難安。”

林書安拉著她的手包在掌中,柔聲道:“我能有今日全是你的功勞,我考功名並不是求什麼功名利祿,我隻想你高興,能得你歡心,若你不高興了,我守著這些身外物有何用?倒不如老老實實回去給你算賬去。”

甄妙被他給逗笑了,這才說道:“我隻是擔心你將來真做了官,彆人都有靠山,唯有你什麼都沒有,將來升官也難。彆人家夫人金貴優雅,我卻這般。”

“這有何難?那些不過是浮名罷了,我又不看重。往後我便同他們說我無什麼本事,多虧娘子受累養我才有今日,想來他們也瞧不上我了,往後自然少了這些煩憂。”

甄妙舍不得,卻也不願忍受自家相公被人覬覦,既然兩難全,相公又如此順著自己,她回握相公的手,笑道:“委屈你了,往後怕是少不了難聽的閒言碎語,到時候我躺在前麵便是。”

林書安真心覺得這般能省了許多麻煩,再說人善還是惡,有才還是空有一堆草,如何能瞞得過金鑾殿上的天子之眼?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京城的雪下得大,一夜的功夫,起來走在上麵已經能沒了鞋麵。

甄妙掃了條小路出來,口中呼出白霧,臉紅撲撲的。

相公昨兒睡的晚這會兒還沒起,她沒去吵他。自己出門去轉了轉,整條街都被白雪覆蓋,房頂上,樹上都是,瞧著十分壯觀。而做買賣的早已經出攤了,縮在一起談天說地。

“這年還沒過各地的學子就趕來京城了,挑的時候不好,若是早些還能尋個便宜的住處,這會兒隻能任人宰割了。”

“可不是,前些年有個上了年紀的,好不容易來到京城,聽說還是借錢來的,剛到沒幾天就去了,寫把命都搭上了未免太慘了。這幫學子可真是不易。”

“得了吧,用得著你在這裡可憐人?若是高中,你見了人還得跪下磕頭,窮苦百姓你倒是可憐可憐自己吧。瞧見了嗎?前頭吃豆腐腦的那幾個,人家正商量去城外賞梅花去呢,你有人家的雅興?”

甄妙聽的心中一動,回到家,林書安才起,見她進來,帶著一身寒風,笑道:“去哪兒了?有什麼好事?”

“我們也出去賞梅花吧,你整日裡待在家中怪悶的,也好出去散散心,讀書也不差這半日工夫。”

林書安不忍她失望,笑著應下來,一邊收拾一邊說:“我們離家也有數月了,年也不能一起過,有些想家了。”

“我也想如婉了,這孩子皮的很,沒人管著隻怕要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