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在意,第二天常歡還是找了空,認認真真在微博和本地論壇上,搜索了一遍與自己和薄文熠結婚相關的“關鍵詞”。
一切都風平浪靜,正如薄文熠所說那樣,無人將昨夜之事散播出去。
常歡在那坐了好一會,第一次真實感受到了薄文熠的牛逼。
他手撐在化妝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滑動著屏幕,一不小心就切換到了微信上麵。
微信聊天界麵最上頭,上下緊排著兩個名字,討厭鬼和傻大個。
傻大個話少,常歡有時一天不聯係他,這人就被很多消息刷到下麵去了,要翻好久。次數多了,常歡便將人置頂了,畢竟他每天都得給人發個照片。
討厭鬼的話——
討厭鬼那麼牛逼,必須得給他置頂不是?
這麼想著,常歡彎了彎唇。
他眸光微動。
白色和灰色兩個頭像並排在一起,怎麼看都很和諧。
這兩個人雖然彼此不認識,且沒有什麼關係,卻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關係最“密切”的人。
一個是在生活裡的,一個是在網絡上的。
常歡沒怎麼猶豫的,就點了點白色的頭像框。
他有事要問傻大個。
·
薄文熠正坐在辦公室裡聽助理彙報工作。
兩個手機並排放在桌子側麵,藍色的那隻不時震動幾下,屏幕亮起又暗。
劉助理跟著薄文熠好幾年了,已經非常習慣男人的這種工作狀態了。
他工作用的手機,隻要不調靜音狀態,就是這麼震動個不停的。
找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薄家不光博易這個產業,老總裁放手的乾脆,幾家公司的事情全都壓在薄文熠一人身上。
“這裡,”男人點了點文件上的一行小字,“誰做的表格,小數點前移了一位,真發送過去,損失他賠得起?”
劉助理渾身一凜,送上來之前,他已經將文件反複看過好幾遍了,怎麼還……錯過了那個細節點?
薄文熠眉頭折痕越來越深,就在劉助理以為他會直接讓他把做表的人叫起來時——
黑色那隻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男人動作微頓,轉頭看過去。
下一秒,劉助理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板丟下文件,拿起手機,解鎖看起消息來。
而後,眉頭漸鬆。
劉助理一秒get——
哦,是醫院那位來信息了。
劉助理心頭微鬆。
運氣不錯運氣不錯,隻要是醫院那位來信息,那麼接下來老板的心情會變得很不錯。
那麼後麵的事情,就都好辦了。
今天又是感激那個小朋友的一天。
【鏡哥,你說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在外麵一個樣,回到家又變成另一個樣了?】
薄文熠盯著常歡發過來的信息,摸了摸下巴。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
他不光外麵回家不同樣子,他還不同的微信不同的樣子。
雖說“鏡哥”這個馬甲一開始是被“披上”的,但現在他確實適應非常良好了。
不過小騙子會問他這個問題,是不是代表著,他對自己有了什麼想法?
琢磨幾秒後,薄文熠點開輸入框,回複。
·
【我是。】
傻大個回複的很快,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常歡鼓起臉,纖細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化妝台的桌麵。
想來也是,傻大個在外麵的時候,看起來特彆冷漠,話也少。如果不是他意外遇到,發現這個人喜歡多肉,性格溫和,他一定也會被這家夥的外表“蒙蔽”,敬而遠之的。
說起來,冷漠,話少,難以接近——
這也是薄文熠給人的感覺。
但真的接觸多了,會發現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樣。
薄文熠太悶騷了!
尼瑪他就沒見過一個快三十的大老爺們能騷成這樣的。
不光悶騷,還小氣!討厭!愛耍流氓!不要臉!
掌心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嚇得正在偷偷吐槽某人的常歡差點把手機丟了。
他拍了拍胸口,點開來看。
傻大個竟然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你呢?】
常歡連續眨了好幾下眼睛。
許是兩人日漸熟悉,“傻大個”現在也會問他一些問題。頻率不高,但給人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近了很多。
常歡忍不住感歎,這個朋友總算不是他一頭熱了。
他抿了抿唇,飛快回複了傻大個的這個問題。
【我就比較不一樣啦,我外麵家裡都是這樣的!鏡哥你放心,我真的是一個特彆值得交的朋友!】
發送完消息後,常歡美滋滋等著對方的回應。
這時,小酒敲門進來,說導演讓他出去,準備拍攝下一場戲。
常歡隻得收起手機,專心投入工作裡去了。
常歡再拿起手機,是下午休息時候了。
傻大個回複了一個【。】。
一般他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就會回複這個符號。
這種時候,隻要常歡不再發過去,這次聊天就默認話題終止了。
常歡退出和傻大個的聊天界麵,點開柯南的頭像。
【柯南南,你以前認識的薄文熠,是什麼樣的?】
消息發送出去才半分鐘,柯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乾嘛呢,想調查你親親老公的過去啊?”電話一接通,柯南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
常歡隻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柯南就滔滔不絕地接了下去:“放心,他沒前任,而且因為脾氣差人冷淡的關係,行情遠沒有鐘樂期好。總體來說,你這個老公沒啥問題,安全。”
常歡:“……”
他吞咽了下,“我不是查他過去,我就是想問你,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柯南靜默片刻:“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他是個好人。”
常歡頓住:“好人?”這不就是他曾經對薄文熠的評價麼?
柯南“嗯”了一聲:“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和鐘樂期成為朋友嗎?”
常歡愣了一下,這事薄文熠昨天和他提過,是因為對方奶奶幫了他。
柯南見常歡不說話,便自顧自地繼續說:“薄文熠小學初中的時候,薄家在咱們江城還沒現在這麼穩,他家發家快,所以老被人說成是暴發戶。他那時候在學校裡也老是因為這事被同學私下看不起,而且他很早就沒了母親,父親男女關係挺混亂的,這些都使得他在學校裡近乎舉步維艱。據說他這個拒人以千裡之外的性格就是那時候出來的。”
“後麵初二時候,發生了一起校園欺淩事件,鐘樂期奶奶作為他的班主任,堅定地維護了他。然後後麵他就和鐘樂期成了朋友,我猜測,他是為了報鐘樂期奶奶的恩情吧?”
常歡雙唇動了一下。
昨天薄文熠說得簡單,三兩句話一帶而過,原來以前發生過這麼多事啊。
不過說起來,薄文熠和他相處到現在,從未說過自己家人的事。
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從來沒提起過。
現在想想,應該是薄文熠和他父親關係很差的緣故,所以才會一個人搬出來住。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啊?”雖然心裡很確定,柯南說的都是真的,常歡還是忍不住問。
“我這不是江城百曉生嗎?”
常歡:“……你怎麼不說自己是江城一枝花?”
“哈哈哈哈哈哈,”柯南大笑了一陣,然後沉下聲來說:“你當初說想要和他結婚的時候,我也沒阻擋。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一般,但我總覺得,他會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常歡喉頭微微發酸。
良久,他才輕輕“嗯”了一聲。
才掛斷電話,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是景恒。
景恒上午請了假,常歡還以為他下午也不會過來了。
兩人目光淺淺碰了下,常歡喉結微動:“鐘哥昨天……還好吧?”
景恒含糊地“嗯”了一聲,轉身坐到了自己的化妝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