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渠都被月兒說愣了:“我什麼時候鬆口說不殺他了?”
“父親同意讓大哥經濟補償我們了麼,那就是不殺他的意思了。所以我說二姨娘錯怪了父親,父親……難道我理解錯了麼?”
月兒一臉人畜無害,甚至略顯天真的樣子看向韓靜渠。
這讓韓靜渠對這個小輩愈發刮目相看了,討喜得緊。轉頭來看向呆訥的二姨太,厭煩至極,於是準備好了的台本還是要走一走的。
踹向她胸口的那一腳仍舊未能省略,隻是台詞換了一番:“都不如小輩懂事,枉活到這般人老珠黃。”
月兒餘光裡看到了大夫人咬著下唇強忍笑意的樣子,畢竟還是名義上的“婆婆”,月兒暫時決定不把戰火引到她那裡去。
於是乖巧地看向韓靜渠,等待他作出最後的決定。
“留你一條小命,都是看在你弟媳死命相勸的份上。該怎麼補償你的弟弟弟媳,就由月兒說了算。”
說罷,轉頭伸手將槍遞給了月兒:“你說殺就殺,說留就留,想要什麼補償,現在就說!”
嗬,韓靜渠也真是老狐狸一隻了,這惡人最終還是要讓約而來做。月兒趕忙推辭:“父親,我要搶做什麼?”
“你拿著,這次不用,以後也能用上。記著這把槍!你弟弟什麼時候想要你的命,都是我允了的,就用這把槍!”
韓江海也趕忙朝著韓江雪的方向點頭認錯,韓江雪下頜收緊,最終隻是彆開了臉,沒有言語。
月兒緩和道:“父親,我又不會用槍,留在我這裡沒有用的。您還是收回去吧。”
“拉套筒,扣扳機!這有什麼難的?我韓家的女人不能不會用槍!”
月兒聽了韓靜渠的命令,毫不猶疑地接過了槍,施施然轉頭,看向了韓江海。
眸光流轉,仍是平日裡乖巧地樣子,可在韓江海看來,總有些說不出的寒意。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月兒的眼神裡似有殺意,不著痕跡,隱匿無形,卻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弟妹,弟妹饒命。”韓江海哀怨懇求。
月兒悠悠開口:“大哥,脫了外衣。”
韓江海不知其意,麵對槍口卻隻能老實照做。
“扔沙發上。”
仍舊照做。
月兒轉頭看向韓靜渠,與他最後確認:“拉槍套,然後扣扳機?”
韓靜渠點頭,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手心已經攥緊,很顯然,他過於緊張了。
身經百戰,戎馬一生的大帥,緊張了。月兒心底嗤笑,既然如此又何必做這麼一出鬨劇,讓眾人誰都不舒服?
月兒轉頭,乾脆利落地拉動槍套,然後手腕一轉,對著沙發上的外套毫不猶疑地開了一槍。
“怦”的一聲巨響。女人們捂著耳朵尖叫,男人被嚇得呆愣在地上。
月兒不知道槍的後坐力如此之強,堪堪震得虎口生疼,手腕發麻。但麵上笑意盈盈,絲毫不肯露出為難之色。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韓靜渠不解其中意,挑眉以示問詢。
“父親莫怪,古時候有包青天打龍袍,衣服替人過了一遭鬼門關,就是這個意思。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以後就不必再提了。”
最終這場戲在月兒的主導下,以她適時示弱和適當示強之間自由轉換而迎來了新版大結局。
雖然同樣是“家和萬事興”的“歲月靜好”,但這一次,被施舍的不再是韓江雪和月兒,而是韓江海這個本該死之人。
韓江雪一直從旁觀察,徹底對自己的小妻子拜服了。天津一行不足一月,可她卻如脫胎換骨一般,成長了許多。
韓江雪走上前,攙起跪在地上,已經被嚇得腿軟,甚至尿了褲子的韓江海。
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放心,你我兄弟一場,弟弟還是記得大哥的恩情的。”
“恩情”二字尤重,足以讓韓江海再一次顫栗膽寒。
韓靜渠開口:“除了經濟上的補償,你們夫妻還有沒有其他附加條件了,趁著人多,一並說了吧。”
其實在月兒心底,確實是有的。
從天津一路回來,月兒一直有一個秘密,甚至可以說是隱憂,未曾向韓江雪提及。韓夢嬌告訴過月兒,莉莉是對韓家有所要求的。而月兒能夠八/九不離十地猜測出莉莉的要求到底是什麼。
月兒難保莉莉會開口要韓江雪,以整個韓家的名聲相要挾,要求嫁給少帥。
月兒想要乘勝追擊,索性一舉解除後患,讓冤有頭債有主。左右一切鬨劇都由韓江海強暴未果而起,不如先發製人,讓韓江海娶了莉莉,一了百了。
但最終,月兒沒有說得出口。
不是故作姿態去憐憫殺人凶手韓江雪,也不是覺得莉莉究竟有多純潔可憐,隻是月兒覺得自己不必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贏取一段感情的勝利。
經曆了這麼多,月兒自信於自己在韓江雪心中的位置。更明白女子不應該困囿於這屋簷之下的勾心鬥角。
更何況韓江海也有正妻。這位月兒從未謀麵的妯娌,又何嘗不是可可憐人呢?
沒必要用陌生人的幸福為自己的複仇埋單。
月兒咬了咬牙,將這個條件咽進了肚子裡。
她乖巧搖頭:“沒有了,父親。如果非讓我提一點,大哥記得把錢換成美元,現在的銀元貶值太快了。”
那可是月兒創業的啟動資金,含糊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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